春喜这丫头!平日里傻气了点也就罢了!怎么关键时刻惯会拖后腿!
苏钰安顿时便察觉到楼清泽的目光投了过来。
“原来钰安这么想和我切磋切磋?”楼清泽语气淡淡,随即理了理广袖,在苏钰安觉得他要拒绝的时候,缓缓开口,“倒也不是不可。”
这话一出口,神游半响的柳随云终于回到了现实,他面上带着些焦急:“主子,您的身子……”
楼清泽眼神冰冷的落在他身上,让柳随云说了一半的话就此噎了回去。
苏钰安眼神落在他身上,欲言又止。
半响后,这才吞吞吐吐的说:“楼大人……你这身体怕不是挨不住我一拳。”
柳随云震惊的眼神这回落到了苏钰安身上。
他觉得这人怕是在找死。
“呵,”楼清泽轻笑一声,目光落在苏钰安的拳头上,沉稳道,“那就请钰安一会儿……手下留情了。”
苏钰安大剌剌一笑:“看在我妹妹的份儿上,我也不可能来真的。”
察觉到楼清泽眼眸中熟悉的冷意,柳随云看着苏钰安的目光有些怜悯。
*
“你和楼清泽之间相处得究竟怎么样?”林凤芝拉着苏晚进了房间,把门一关便问道,“给娘好好说说!”
苏晚拉着林凤芝往屋子中央放着的板凳上坐了下去,轻声道:“娘想知道什么?”
林凤芝眼神在自个儿丫鬟和苏晚的丫鬟身上看了一眼,沉声道:“都给我下去。”
待丫鬟从眼前消失,她这才拍了拍苏晚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这几日,他一直都宿在你房里?圆房的时候他有只顾着自己快活吗?”
虽然两人之间什么实质上的进展都没有,但苏晚为了演“夫妻恩爱”的戏码,只能羞涩一笑,迅速低头,吞吞吐吐的说:“……娘!你怎么问这种问题?!”
“我是你娘!又不是别的什么人,我这不是怕你们小两口不和谐吗?晚晚,楼清泽位极人臣,又有着那般传闻,为娘能不担心吗?”
“就……就还好吧,”苏晚低下头,声音小小的说,“夫君他……待我挺好的。”
“真的?”
“嗯嗯。”苏晚连连点头,面上还带着些羞红。
林凤芝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女儿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楼清泽的亲近之意也不似作假,再则,她也不会觉得那个人愿意假装恩爱做做戏,因此心中的怀疑少了许多,有些欣慰的看着苏晚:“我就知道我闺女是个讨人喜欢的。”
林凤芝心中稍定,立马抓着宝贝女儿的手继续发问,从两人平日怎么相处,到应该怎么快速怀个孩子稳固自己的地位,问得苏晚都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和楼清泽装恩爱。
等从林凤芝的手中逃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晚膳时间到。
楼清泽这几日大婚,朝中放了假,这才得以跟着苏晚一起回门。
但苏远渡不同,他在朝中任职,早朝之后便会去户部整理资料,因此直到晚间才回来。
与苏晚、苏钰安、林凤芝不同,他们都没有真正意义上领教过楼清泽在朝中的影响力和威慑力,因此在对待楼清泽时,虽有些恭敬和警惕,但称不上害怕和恐惧。
苏远渡则不同。
作为户部侍郎,他不久前才亲眼见过楼清泽在朝中身着深色靛青朝服,不过浅浅几句话,便让林家一百三十五口人全部斩首示众。
都察院左都御史也曾当朝参了他一本,结果楼清泽却甩出左都御史累累罪证,当庭便被御林军拖至殿外,当着朝廷众人的面直接砍了脑袋。
朝中大臣皆文人,看见这样一幕,当时便有几个年老体弱的大臣当庭晕倒。
苏远渡官职不算高也不算低,那人被砍头时给他看了个清清楚楚,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人从脖子处激起的血蹦得比人都高,血腥味让大臣们全都白了脸。
那楼清泽却似乎司空见惯一般,还有心情冲着新帝低声谈论学业……
因此,当他知道与自己在二十年前醉酒定下的娃娃亲的楼辞海竟然是楼清泽的父亲时……苏远渡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今日是他爱女回门的时候,苏远渡从朝中乘着马车刚下地,便叹了口气。
他不觉得他那个“女婿”会跟着晚晚一起回门,但又有些不太确定他一定不会跟着一起回门。
算起来,楼清泽也不过二十七,他都年近五十了,在朝堂上却要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称他一声“楼大人”。
现如今,即便成了他的岳父,苏远渡也丝毫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反倒有些势弱之意。
他心中有些忐忑,反反复复在府门转了半天。
跟在他身后的随从名唤王谦,看到自家老爷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顿时便知道他心中所想。
他走到府门便招了招手,门房顿时机灵的走了过来。
“今日……姑爷来了吗?”
门房一听,顿时喜笑颜开:“来了来了!王管事,楼大人和晚意小姐一起来的,现在还在府中呆着,专门等老爷回家用晚膳。”
王谦点点头,挥挥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好好看着点。”
得到消息,王谦急忙忙踱步走到苏远渡身前:“老爷,姑爷今日是陪着小姐一起回门的,现下应该正在堂中等老爷回家用膳。”
苏远渡顿时腿软了一下。
但他强装镇定,想着自己好歹也是那楼清泽名义上的岳父,他就算再杀人如麻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再则,他也害怕妻女吃亏。
他那个混不吝的三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万一把楼清泽给得罪了……
苏远渡还真的有些害怕楼清泽在他府中他的人直接给做了。
苏远渡越想越是心忧,咬了咬牙便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