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是实打实地提醒,要是辛烛真有什么想法或打算的话,她应该能听懂一些阮栖话里的意思。
这是警告,也是指点。
阮栖本不该这么做的,她跟这神秘姑娘才刚刚见面,连人家是敌是友都不知道,说出这种话太容易暴露自己。
但——
阮栖耸耸肩,心想自己果然是个妥妥的颜狗。
而且她这看脸跟别人还不太一样,因为审美点奇高,别人眼里的大美人不一定就能戳到她的点。
辛烛就是个例外,她从头到脚,都非常合阮栖的心意。
对待漂亮妹妹,总要宽容一些嘛。
这么想着,阮栖心安理得了点。
而在阮栖说完这话之后,辛烛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会儿,居然破天荒地出声应了。
“嗯。”
阮栖一怔,唇角翘了翘。
吃完饭,阮栖把碗筷收拾好,喊一声辛烛。
“我带你去村里逛逛吧,这时候还能去干个海呢。”
辛烛没意见,她虽然总是沉默,但是很好说话,说什么她都会答应。
是个好心的漂亮姑娘,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阮栖拎了个小桶,带着辛烛一起去海边,时间还早,放眼望去都是在赶海的人。
湿润的沙滩上残留着很多海货,阮栖打眼一瞧,就扒拉出几条梭子蟹。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我们这里都是靠这个海活下来的。”
阮栖扒拉着沙滩,漫不经心的说,“所以大家都信水神,我从小就听他们念叨水神大人,水神大人——”
可水神大人的石像都蒙了尘,不知道断了多久的香火。
她突地笑了声:“有时候,人做的事也能栽到神身上。”
究竟有没有水神她不知道,但阮栖知道这村子里一定藏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倒要看看,这东西还能苟延残喘多久。
正是日头最盛的地方,小姑娘头顶几乎笼着光,眉眼都看不真切,她站在一片低洼里,裤腿卷起,露出嫩生生的小腿,整个人都带着源源不断的生机。
从她开口说话开始,辛烛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她身上,他眸光沉谧安静,如水如雾,让人生不起一点不适。
阮栖突然小小地惊呼了声,再直起腰时手里拿了只皮皮虾。
她很惊喜,举着给辛烛看,“虾!”
这虾还很有活力,在阮栖手里突地弹跳一下,没能挣脱她的手,却连泥带沙甩了辛烛一脸。
如玉的人儿顶着一张花猫脸,茫然地眨了眨眸子。
阮栖一个激灵,连忙把虾扔进桶里。
“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辛烛被冒犯就下意识地有点犯怵。
咳,好像亵渎了神灵似的。
可能是这人长得太好看了。
阮栖左右瞧瞧,没找到什么可以擦脸的东西,干脆把自己的袖子伸过去。
“用这个擦吧,”
她补充:“刚换的,很干净。”
她很瘦,手臂也是细细一截,衣服洗到发白,有很淡的皂香。
辛烛很慢地眨了下眼,低头看着她递过来的一截袖角。
无声地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