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周三下午杨薇跟学校请了半天假,跟着祁笑言去了民政局办理复婚手续。
负责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还是上次的那个,他似乎也认出了杨薇他们,愣了一下后道:“啊,你们是上次的那个哥德巴赫?”
杨薇:“……”
她对工作人员笑了笑,道:“哥德巴赫和欧拉私奔了,请帮我们办理复婚手续。”
工作人员:“……”
他收齐他们的资料后就开始走程序,看着他们在申请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时,忍不住以过来人的身份感叹道:“感情的建立需要长时间的互相折磨,折磨得越久,感情就越深。
恭喜两位复婚。”
杨薇和祁笑言签字的手同时顿了一下。
等两人走出民政局的大门以后,手上的离婚证已经又变回了结婚证。
杨薇翻开手里的红本本看了看,除了日期跟之前的不同,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恭喜你,祁太太。”
祁笑言站在身边看她,嘴角还带着一点笑。
杨薇嘁了他一声,把结婚证装进了包里:“值得恭喜的是你吧,死缠烂打的祁先生。”
被说成死缠烂打,祁笑言也不生气,倒是杨薇跟在他身边走了几步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
祁笑言侧头看她,有些不解:“怎么了?”
杨薇撇了撇嘴角道:“卷卷,结果你还是没有跟我求婚。”
居然两次都这么轻易就跟他领证了,说好的单膝下跪呢!
祁笑言的眉峰微微动了一下,拉着杨薇上了车。
马路两旁的桃花早已开败,如今只剩下郁郁葱葱的绿叶。
黑色的奥迪在水泥路上驶过,带起了街边的几片树叶。
民政局里的一个年纪稍长的女性对旁边的同事挤了挤眼,笑着开口道:“别忘了我的一根辣条。”
……
祁笑言把车开回了家,对倒在沙发上的杨薇道:“我预约了照相馆,这周六去重新拍结婚照。”
杨薇懵了一下,盘腿在沙发上坐了起来:“为什么要重新拍结婚照?”
比起这个她更希望他来个单膝下跪求婚啊!还要有一大捧玫瑰花!
祁笑言道:“你把我涂成了那样,准备一直这么挂着吗?”
杨薇想了想卧室的那副婚纱照,脸上绽开了一抹笑:“我觉得挺好看的啊,比你本人好看多了。”
祁笑言看着她,突然也扯起了唇线:“那今晚我也帮你画一个吧,反正我在你的班上学了一学期,还是很有自信的。”
杨薇:“……”
她扁了扁嘴道:“之前的照片应该还有留底吧?
重新印一张就行了吧?”
“我想重新照一次。”
祁笑言此时的语气任性得就像她班里的小朋友,“虽然不会再举办一次婚礼,但我想有一个新的开始。”
杨薇想想也没什么不乐意的,毕竟没哪个女孩子不爱穿婚纱,她可以一辈子穿两次,身边还站的是同一个人。
这件事就这么敲定,祁笑言去厨房切了一个苹果给她,又道:“对了,我父母周五过来,我们就在家里吃饭吧,我来做。”
杨薇拿起一小牙苹果,点了点头:“好。”
晚上睡觉之前,杨薇趁祁笑言在浴室洗澡,悄悄把藏在枕头下的手机拿出来玩。
她已经好久没有刷过小说了,前天见到方承然,她才想起她追的几部小说不知道进展到哪里了。
登上app,她先去了再等三分钟的文下,虽然经历了一次掉马风波,不过再等三分钟大大还是坚持把手上这本写完再退隐江湖,让杨薇很是佩服。
可是她点开文章,才发现再等三分钟大大这一周都没有更新。
看来他的产前忧郁症挺严重的。
文章的文案上挂着一个很长的公告,杨薇仔细地读了起来——
随着社会各界虐狗人士的增多,虐狗花样也层出不穷,势单力薄的单身狗们正面临着严峻的生存危机。
作为单身狗里的佼佼者,我深刻地感受到在这个世界举步维艰,就算只想听个音乐放松,也能被虐得毫无防备。
在此,我决定投身到保卫单身狗的伟大事业中,并将为此事业奉献我全部的热情与爱心——所以,我没时间更新了……
杨薇:“……”
断更的作者她见过不少,但断得这么伟大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看了看文下的最新的评论,也是十分热闹。
“意思是没谈上恋爱就不回来更新吗?
[拜拜]”
“楼主别傻了,真谈了恋爱更不会来更新了好吗。”
“我上一次见到这么别致的断更申明,还是在水煮柠檬大大的微博上。
[拜拜]”
“所以上次微博说失恋不是危机公关是真事(o)?”
“大大,你的男朋友不是章鱼丸子吗?
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当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还有一个叫采花的狐狸哥哥的小读者,给他写了一个好长好长的长评,用春风般温暖的语气关爱他失恋受到创伤,并表示自己的怀抱很大,随时可以容纳他。
“你偷偷摸摸的在干什么?”
祁笑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洗完澡出来,正在杨薇身后,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润的头发,一边低头看着她。
杨薇突然就觉得手里的手机变成了个烫手山芋,她飞快地把屏幕反扣在床上,对祁笑言笑了笑道:“盛蕾想约我周五吃饭,我告诉她我没时间。”
祁笑言挑了挑眉,那样子摆明不信,不过也没再追问。
杨薇松了口气,抬头看着正在擦拭湿发的祁笑言。
他没有穿上衣,形状漂亮的一块块肌肉全都暴露在了杨薇眼前。
弧度完美的下巴连着拉伸的颈部曲线,曲起的手肘和肩颈围成一个三角形,流畅的线条看上去张力十足。
杨薇欣赏了一阵美男出浴图,笑得不怀好意起来:“卷卷,再让我画副画呗。”
祁笑言擦拭头发的手微微一顿,低头看着她:“这次又想画什么?”
“当然是美男出浴。”
祁笑言的眉梢几不可见地挑起:“需要我脱光吗?”
“不用,现在这样就很好,脱一半留一半才引人遐想嘛。”
杨薇飞快地翻出铅笔和白纸,心想又到了给卷宝进行审美教育的时刻了。
祁笑言十分配合,杨薇让他摆什么姿势他就摆什么姿势,甚至在杨薇提出要摸一摸他的肌肉,感受一下硬度方便理解的时候,都欣然接受了。
杨薇白嫩嫩的爪子在祁笑言的上半身到处摸着,一会儿戳戳胸肌一会儿戳戳腹肌,便宜占了不少,纸上倒是没画几笔。
祁笑言由着她上下其手,反正他记性好,这会儿她摸了哪里,待会儿他再摸回来就行了。
等杨薇终于摸够了,终于正正经经地画了起来。
就像祁笑言之前说的,她画他画得非常熟练,哪怕是闭着眼睛也能描摹出他的样子。
画好以后把成品拿给祁笑言看,杨薇有些得意地道:“卷卷,我要是把你的画拿去出画册,一定能火。”
祁笑言淡淡地应了一声,又听杨薇道:“不过我不会拿出去的,这些都是我的独家收藏。”
她嘴角上挂着甜甜的笑,祁笑言似乎都闻到了奶油的香甜味。
这么想着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弯下腰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杨薇被吻得措不及防,惊讶地微微张嘴,这个动作方便了祁笑言的舌头,直接闯进她的口腔,汲取更多的甘甜。
等杨薇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压在床上了,祁笑言因为顾忌她肚子里的卷宝,没有把自己的重量都施加在她身上,可他看向自己的目光,热烈到杨薇只是触上,都觉得脸颊发烫。
“宝宝,今天那个工作人员的话你听见了吗?”
祁笑言的声音像是清酒,虽然味道浅淡,却听得人心口一阵阵发烫。
杨薇含糊不清的“嗯?”
了一声,祁笑言就弯下腰来,几乎是贴着她的嘴唇在说话。
“感情的建立需要长时间的互相折磨,你刚才折磨我那么久,现在该换我折磨你了。”
杨薇:“……”
因为有卷宝这个看似不存在但又无处不在的神器,这场折磨始终不能进行到最后,结局是杨薇用自己的双手结束了这场折磨。
祁笑言伏在她肩上粗重地喘着气,杨薇自己也有些累了,心口轻轻起伏。
祁笑言翻了个身,倒在她旁边:“宝宝……”
“我不来了,好累。”
杨薇赶在他提出什么要求以前,先一步拒绝道。
祁笑言看了她一阵,唇线扯出一抹浅浅的笑:“出了这么多汗,我们去洗个澡吧。”
他说的是我们,他,和杨薇。
杨薇在混沌的状态下就被他扒光抱去了浴室,自然又是互相折磨了一番,才洗完了这个澡。
祁笑言出来以后换了一副被单,杨薇精疲力尽地爬上去睡了。
祁笑言把被单扔进洗衣机里,也跟着她爬上去,抱着她睡了过去。
周五祁笑言的父母如约来了家里,还带来了一大堆孕妇专用的补品。
那些包装高级的瓶瓶罐罐上写的全是英文,甚至还有法文,杨薇也看不大懂,不过还是照单全收。
杨薇在和祁笑言结婚初期,其实是担心过婆媳关系的,毕竟被各种婆媳电视剧荼毒了这么久,她下意识地就认为婆婆都是猛于虎的。
不过在见到祁笑言的妈妈后,她完全没有了这个担忧——倒不是说祁妈妈有多慈祥,而是当你的婆婆文化程度太高,高到每天都在为人类的基因操碎了心的时候,你会觉得婆媳问题在对方眼里比桌上的大白菜还不如。
祁笑言的父母都是研究基因工程的,这个一听就牛逼哄哄的领域杨薇不甚了解,所以大多数时候婆婆说的话她都听不懂,比如现在——祁笑言和他爸妈坐在一起聊天,杨薇只觉得那跟火星文听上去差不太多。八壹中文網
她一边在心里感叹这个家庭真恐怖,一边深刻地反省自己书读得少。
“薇薇。”
祁妈妈突然叫了她一声,杨薇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基因什么的她只记得双螺旋结构和碱基,要是待会婆婆考她碱基怎么配对的她可能都答不上来。
杨薇的内心有小小的惶恐,看着祁妈妈不像是看着婆婆,更像是看着读书时的班主任。
“怀孕是有些辛苦,撑过去就好了,我当初怀笑言的时候也吃了不少苦,不过他还算乖巧,没有动不动就踢我。”
祁妈妈只是跟她分享了一下育儿心得,闻声软语的让杨薇安心不少。
两人在客厅里聊了起来,祁笑言就起身去厨房做菜,祁爸爸也过去帮忙,倒是弄得杨薇有些不好意思了。
祁爸爸在厨房里也不免叮嘱了一番祁笑言要多体谅老婆,祁笑言都一一应了下来。
吃晚饭以后祁笑言的父母就离开了,祁笑言去送他们,杨薇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研究那些瓶瓶罐罐。
祁笑言回来以后,走到她身边坐下,自然而然地把人抱紧了怀里。
杨薇手里的拿着一本全英文的说明书看得正起劲,祁笑言看着她,在她头顶轻笑一声:“宝宝,你真的看得懂吗?”
“当然看得懂!”
杨薇皱着秀美仰头瞪他,“好歹我当初也是准备出国留学的人,我的英语成绩一直是全年级前三。”
祁笑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将她搂紧了一些:“当初如果没有跟我结婚,你是不是就出国了?”
“应该会吧。”
毕竟她爸爸在这件事上一直很积极。
祁笑言抿了抿唇,声音有些低沉:“你有没有怪我?”
“当然没有啦,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出国啦,小学的时候在国外呆得太久,我对出国没那么高的热情啦。”
祁笑言的眸光沉了沉,在她的耳侧吻了一下:“我觉得我很幸运,能在最好的时候遇到你。”
“你当然幸运啦,娶了我这么机智又漂亮的老婆。”
杨薇说着转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点缀着点狡黠的笑,“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没有告诉你父母我们离婚的事?
是打算瞒他们一辈子吗?”
祁笑言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就笑了,如同拨云见日:“当然不是,我只是相信,我们还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