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老夫人。”段慕星转过身,看到这几个人之后,微微一笑,表示问候。
至于林星晚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周襟白的安危,整个人甚至有些呆傻,好像脑袋里面都是浆糊。
“奶奶,那群人实在是太嚣张了,竟然公然敢对大哥动手,这件事情实在是忍不了。”贾燕帧直接压不下这脾气了,说完之后立马便脸色不好起来。
“这群畜生,以为襟白被关了起来,这辈子就出不去了对吧?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我就不会平白无故的看着我的孙儿受委屈。”
小老太眼神坚定,只是说完之后又碍于段慕星还有他身边的这个未婚妻这两个外人,她脸上的怒意转变成为了威严,开口道,“说吧,你们刚刚在讨论什么!”
段慕星这一次并没有说话,反而是在等待着什么。
而林星晚这个时候,已经鼓起勇气,直接将放在身上的笔记本给拿出来了。
她在过来的途中,就已经决定好,无论有没有效果,都要让周秉文的狼子野心,被其他人知道。
“老太太,这是我在周秉文房间找到的,我知道你很难相信这本书上面写的日记,我也知道您会怀疑我是在诬赖周秉文,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让您知道比较好。”
说完,林星晚就将日记本递给了小老太。
老太太看着这一本日记本,一张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凝重起来。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这是以前念卿跟秉文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他们的生日礼物。”
老太太说完,也不给林星晚解释的机会,直接迫不及待的将日记本给打开了。
一开始的时候,老太太脸上的表情还没有那么凝重,只是越看到后面就越觉得是离谱,整个人浑身发冷发抖。
看到最后一页,小老太甚至已经气得直接将这本书给狠狠的砸在地上了。
“你……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你们到底是带着什么目的?”
里面写了很多曾经发生的事情,而有些事情已经是三四十年前了,甚至那个时候,也就只有一家四口人在而已。
所以小老太根本就不会怀疑这本书上面的内容是眼前这两个人胡编乱造的,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周秉文有着爱写日记的习惯,也知道这些年来周秉文一直觉得他们偏心周念卿,所以跟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不好!
可是小老太根本没有想过,周秉文对他们的行为根本不是不满,而是怨恨!
而周秉文怨恨的发泄口,竟然是自己的弟弟,甚至因为嫉妒自己的弟弟,不惜跟别人去联手,然后害死了自己的弟弟。
在字里行间里面,小老太根本没有察觉到周秉文对于自己弟弟的逝世感觉到任何的难过,甚至还认为自己终于将周念卿给杀死了。
“我刚刚说了,这东西我是从周秉文的房间找到的,至于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年周襟白父亲的死亡,跟周秉文有关;以及周秉文在晚宴上面,故意引起的动乱,让东方家族死了那么多的晚辈,实际上就是想要将任何一个威胁到他的人都给杀死,周秉文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他早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被激动跟怨恨冲昏了头脑的魔鬼,在他的体内,住着一个扭曲的灵魂。”
林星晚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话,说完之后,段慕星也开口道,“这是你们东方家族的事情,我们能够将日记本还给你们,也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面,还请老太太不要将那些肮脏的手段想在我们身上,毕竟我跟周襟白,也算是朋友一场。”
段慕星说完,这才对着林星晚开口道,“我们走吧。”
林星晚知道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看到周襟白的,以她现在如此危险的处境,段慕星能够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来,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冒险了。
于是林星晚只能跟着段慕星离开。
而贾燕帧看着林星晚推着段慕星轮椅的背影,脑海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来。
“奶奶,你们有没有觉得段慕星这个未婚妻的背影,跟大嫂的好像啊!”
贾燕帧问完了之后,很显然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老太太刚刚扔在地上的那个日记本上面。
孟初筝蹲下身子,将这本日记本给捡起来,随便翻开一看,刚好就看到了周念卿死亡的真相。
孟初筝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是一种悲伤,因为她早就已经知道,其实当年自己丈夫的死亡,跟周秉文脱不了干系。
所以当时在自己丈夫死了之后,孟初筝才嫁给了贾淮序,为的就是能够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面,去调查当年自己丈夫真正的死因。
毕竟当年周秉文能够那么大胆的将自己的丈夫给害死,襟白的年纪也还小,整个东方家族有很多人私底下都是周秉文的眼线,如果她还继续呆在东方家族,那么死亡的会是她跟她的儿子!
“我们回东方家族,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让周秉文这个畜生给我一个说法!”
小老太怒不可遏,但是刚说完就被孟初筝给打断了,“周秉文已经没有任何的良心可言,现在我们回去东方家族,就等同于是自投罗网,到时候周秉文不放我们离开,我们就会成为周秉文的人质,到时候襟白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又忙着我们的事情,担心我们的安危,我们只不过是在给襟白增添麻烦罢了!”
孟初筝一针见血,他们现在之所以还能够来到这个地方来看周襟白,纯粹就是因为出事那天晚上,贾淮序的保镖拼死保护他们,才让他们离开的。
如今过来身边也是带了很多的保镖。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不孝子,在家族里面如此猖狂吗?”
此时此刻,小老太身为一个母亲,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彻底失望了;
这些年来,她一直觉得周秉文虽然思想有问题,但是他也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所以她还是对周秉文有一定限度的容忍;
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啊!
但是现在,周秉文的残忍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了,如果没有将这件事情给解决好的话,她甚至不知道死了之后,怎么去面对东方家族的列祖列宗们。
“这件事情,我相信大哥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还是去见一下大哥吧,看看大哥怎么说。”
贾燕帧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一个炮灰,明明这些事情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是因为小时候缺爱的缘故,如今他都感觉自己身为他们家的一份子,不能够潇洒离开了。
孟初筝跟小老太两个人都觉得贾燕帧的建议不错,所以便跟着贾燕帧一起,往监狱里面走去。
当他们来到周襟白呆着的那间监狱的时候,恰好岑知鸢把药给喂完。
周襟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只是他脸色看上去非常的苍白。
“襟白,我的好孙子,苦了你了,我的好孙子啊。”小老太一看到周襟白如此虚弱,仿佛随时都要离开的模样,看上去别提有多么的心疼了。
周襟白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虚弱的回答道,“我没什么事情,这些天你们不要来见我了。外面不安全,你们最好还是少出去。”
“你都变成这样了,我们怎么能够安心得了。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是奶奶没用,培养出来了一个祸害。”
小老太此时此刻,内心特别的后悔。
早知道自己的儿子跟孙子会因为周秉文的缘故而死亡,她是不会剩下周秉文的。
老天爷啊,瞧瞧她怎么养大了一个魔鬼呢?
“这件事情跟您没有关系,是我的错。”周襟白之所以如此的颓废,一方面是因为这些年来他不敢深入思考的问题,最终已经给出了答案,最为重要的是,因为自己的不敢面对,那天晚上东方家族死了那么多的人。
那些最大的也就是二十岁左右,而最小的才四五岁,但是因为自己这些年来一直不追究周秉文,所以他们都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了。
那一刻,周襟白恨不得死亡的人是他。
“襟白,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要看着他控制整个东方家族吗?他害死了你的母亲,甚至目睹那些人把你的父亲分尸,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我们东方家族家规可是规定,不能手足残杀的,可是他呢……却做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小老太说完又开始捶胸顿足,她的肠子已经悔青了,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啊。
“奶奶,这是怎么一回事?您怎么知道襟白的父亲是被周秉文所杀?”
站在一旁的岑知鸢迅速捕捉到小老太话语里面的重点,而与此同时,周襟白也将眼睛给睁开了。
他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目光直视小老太,虽然一言不发,可是那眼神里面分明写着命令,让眼前的这些人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必须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你自己看吧。”小老太说完,孟初筝就连忙将这本日记本递给了周襟白,周襟白打开看了几眼,脸色变得越发的阴沉起来。
“这个本子,你们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周襟白不敢相信,日记本里面写的一切都是真的。
从小到大,周秉文在他的内心深处,都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甚至周襟白一直都以周秉文为偶像,向他看齐。
可是在日记本里面,周秉文那扭曲的思维,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写出来的,甚至看上去已经是一个疯子。
他的虐杀,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比如杀死自己的宠物,比如去杀死别人的宠物,然后折磨别人,一点点的变态,到最后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将周念卿给杀死,然后又让他死无全尸。
可是周念卿那是周秉文的亲弟弟啊!
周襟白无法想象,一个能够对自己的亲弟弟都下得去毒手的人,这些年来是怎么一天天的看着自己长大的。
他那么慈祥的背后,是多少次的暗藏杀机,想要将自己给杀死呢?
周襟白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多想这些事情,而且整个人浑身发冷,那种感觉仿佛比被揍了还要难受。
“刚刚我们过来的时候,遇到了段慕星跟他的未婚妻,这个日记本,就是段慕星的未婚妻给我们的,她告诉我们,不管我们相信还是不相信,这个日记本是她从周秉文的房间里面拿到的。”
孟初筝解释着,周襟白猛然间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面满是不敢置信,“是那个女人给你们的?她在哪?我现在就去见她!”
周襟白说完,也不管身上是否有伤,直接掀开被子想要从床上下来,但是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太多了,周襟白还没下床,没想到竟然直接再次摔倒在床上。
“襟白,你别乱动,你身上还有伤啊!他们已经离开了,你想要见他们的话,要先将自己身上的伤给养好了。”小老太看到自己孙子如此激动的模样,连忙推开了孟初筝跟贾燕帧两个人,快速来到了周襟白的身边摁住他的胸口。
“不行,我要去找她,她现在很危险!”
周襟白知道自从那天晚上将赫连蝶锦的事情给曝光之后,赫连蝶锦到现在为止,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她做的了。
不管是许青黛的身份还是林星晚的身份,落入到了赫连蝶锦的手中,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甚至最终的结局,可能比他父亲还要悲惨。
“周大哥……不好了……周大哥……”突然间,陆时宴的声音从狭长潮湿的走廊外面传进来,哪怕还没见到陆时宴的模样,但是从他的声音里面,完全可以听得出里面的着急不安。
所有人都将目光给落在了门口,几秒钟的时间之后,就看到了脸色慌慌张张的陆时宴了!
“怎么了?你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发生了什么事情?”贾燕帧看到陆时宴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