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晚痛苦的哼出了声音,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倒耳边响起了魂牵梦绕的人的声音。
周襟白立马转过头,原本愤怒跟烦躁的脸上瞬间就是怔愣跟困惑。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直找不到的老婆会出现在这里,可当他看到鲜血正不断的从林星晚腰上溢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变得狠厉狂暴起来。
“星晚——”
“弟妹——”
“宝贝孙媳妇——”
其他人回过神来,纷纷将心疼担忧的目光落在林星晚身上。
而林星晚则觉得好疼啊,那种极端的疼痛,感觉自己的腰仿佛已经被打断了。
林星晚虚弱的从周襟白的身上滑倒在地,刘梦琴跟薛曼婷两个人迅速跑到她身边把她给抱住。
“你就是把襟白害成这般模样的女人?”周擎苍在看到林星晚之后,眼神里面充满了厌恶,“果然长得漂亮的女人都是害人精,我现在就把你这个害人精给杀了,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害我东方家族的后人。”
周擎苍是个暴脾气,尤其是当他看到林星晚之后,就想到了自己曾经的那个女人。
也就是长了一张我见犹怜的脸,让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沦陷了。
可谁能够想到,自己掏心掏肺对待的一个人,最终竟然让自己颜面尽扫。
周擎苍……仇女!
“你冷静一下……冷静,一把老骨头了不要动气。”
坐在周擎苍身边的其他人连忙拦住了他。
都一把老骨头还要折腾,是嫌弃现场还不够混乱吗?
“赶快把星晚送去医院啊。”刘梦琴根本不敢去触碰林星晚的腰,可是她非常明显的看到鲜血一直在往外冒。
可以想象,衣服下面绝对是血肉模糊。
薛曼婷虽然没说话,但是她感觉血腥味将自己整个人都包围。
“玄阴——”周襟白叫唤一声。
不需多言,玄阴立马就从身上拿出一把刀子,然后将绳子给切开。
周襟白迅速将林星晚给抱在怀中,转身就想往城堡的医院跑去。
周天穹什么话都没有说,如果能够因为这件事情,襟白逃脱或者是延后惩罚,都是他所期待的。
周秉文看了一眼坐在最角落的一个老人,他是整个东方家族元老里面最年轻的一位了。
今年刚刚九十岁,名字叫做周承德。
周承德眼神危险的眯了眯,微微点头之后,就厉声呵斥道,“家法还没结束,岂能容忍离开,这简直就是在无视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给他们脸上狠狠扇一耳光。不肖子孙,你简直把我们东方家族的脸都给丢尽了。”
几乎是周承德一声令下,东方家族身手最强悍的保镖纷纷从远处聚集,直接拦住了周襟白的面前。
“滚开——”周襟白看着眼前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林星晚,朝着眼前的这群人怒吼。
哪怕那一棍子没有打在他身上,他也知道有多疼。
连身强体壮的男子挨上一棍都得休养好几个月,别说是细皮嫩肉的林星晚了。
她好傻,周襟白恨不得这一棍是打在他身上,甚至他很后悔,为什么自己刚刚不认个错呢?
如果认错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我没事的,别为我跟家里面的人对着干,周襟白,我真的没事。”
林星晚第一次看到周襟白如此愤怒,他就像是一头已经被激怒的暴走凶兽,随时都可以给别人造成致命一击。
周襟白看着怀中女人一副哀求的模样,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转过身,对着周承德开口道,“让这些人滚开,我将她送到医院之后,自会过来领罚。”
周襟白不喜欢周承德,这个长辈不仅讨厌他,还讨厌他的父亲。
曾经他父亲被家法伺候,打了五棍就是因为周承德这个小人从中作祟。
“领罚?”周承德冷笑,“我们东方家族的家法,是你说了算?一个犯了错的人,竟然还敢在这么多元老面前嚣张,怎么?整个东方家族都奈何不了你了吗?”
周承德说完,便将目光落在周天穹身上,“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该不会是想要偏袒他吧?周襟白如此心狠手辣,如果对这样的一个畜生格外开恩,那就把我这个元老的身份给解除了,我周承德不再是东方家族的人。”
周承德说完,贾燕松跟贾燕康兄弟俩就好像是打了一针镇定剂。
“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你们东方家族要是敢徇私枉法的话,那就会让外面的人笑掉大牙。”
贾燕松开口。
“对,我们还以为你们东方家族能够给我们一个公道,如果今晚的事情没有妥善处理的话,我绝对会让媒体大肆曝光。”贾燕康越想越生气,如果自己丢的脸没有办法找回来的话,从此以后他还怎么在京圈混。
一直沉默不语的贾燕帧看着叫嚣的贾燕松跟贾燕康,心下冷笑。
这两个蠢货,果然是在自寻死路。
如果孟初筝跟贾淮序想要为他们讨公道的话,绝对不可能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可是他们偏偏还真以为自己今天晚上真的能够弄死周襟白。
他们的行为,只会让他们距离死亡更进一步罢了。
贾燕帧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如何,反正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
今晚之后,一切都会不复存在。
周天穹看着周承德,原本想要用凌厉的气势来威压他,可周天穹发现周承德根本没有怯弱的表现,反而再次开口道,“您要是真的包庇周襟白,会寒了东方家族多少人的心。我们推崇您为元老之首,就是因为您的公平与大义灭亲。”
周承德说完,东方家族一些看好戏的人,也忍不住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我以前还觉得元老的话,就是一言九鼎了,但是今天晚上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周襟白一棍子也没被打到,可想而知,现在的家规是多么的双标。”
“嘘……你小声一点,小心让你也家法伺候。别人残害手足可以没事,但是你要是说一句人家的不好,你就要脑袋掉落了。”
“不敢说了不敢说了,反正他们怎么玩都行,看腻了不想看了,都是演戏而已。”
这些话清晰的落入到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面,甚至连几位元老的脸色也拉了下来。
尤其是周天穹,那吃人般的目光仿佛要将周承德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他现在如果还想要保着周襟白,那就是公然挑衅东方家族的家规,让原本束缚着所有族人的东西毁去,如果自己死了之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啊。
“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难道你们要让襟白成为一个见到自己老婆被羞辱,都可以容忍的懦夫吗?”林星晚开口,她的声音不大,语气里面却充满质问,“刀子没有捅到你身上的时候,你永远感觉不到痛。亲兄弟都能够翻脸,更何况是一群想要羞辱妻子的畜生呢?家法家法,保护家人的才是家法,而不是一群人愚昧无知,在这里借着家法来惩罚襟白。”
别看林星晚身体小小的,可是当她爆发的时候,身上的那一股子坚定,璀璨得让人甚至移不开眼睛。
周襟白看着自己怀中的女人,她能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胆怯,还能够为自己这般说话,就算是让他为这个女人马上去死,周襟白也愿意。
“目无尊长,毫无教养,纯粹就是市井泼妇,东方家族祠堂面前,岂能容你一个外人撒野。”周承德看着林星晚的目光像是要喷火一般,老太太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周襟白的身边。
“周承德,星晚不是外人,是襟白的妻子,也是我们东方家族的媳妇,她有资格在这里!”富察婉容很讨厌周承德,这个人之所以能够成为元老,纯粹就是因为年纪大,在他这个年纪的人,都差不多死绝了,否则以周承德以前做过的那些混账事,别说是元老了,没把他赶出家门,已经是对他的格外开恩。
“我们不承认!”周承德眼神轻蔑,“东方家族的媳妇,可是要经过全族人的认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
周承德的这句话,简直就是让很多人愤怒。
“呵呵。”周襟白突然间冷笑,甚至那一张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眼神里面迸出寒芒,变成飞刀往周承德的身上刺去。
周承德一开始还能够跟周襟白对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觉自己身体发凉,已经承受不住来自周襟白身上的压力,视线狼狈的移开。
“所以,今晚是要让我杀出一条血路,才能够离开,对吗?”周襟白询问周承德,说完之后,唇角上扬出残忍的弧度。
周承德感觉自己的脑海里面出现了他被周襟白大卸八块的画面了。
“襟白,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这里可是祠堂,不得胡言乱语。”周秉文心急如焚的提醒周襟白,这一刻他脸上的着急比富察婉容等人还要明显跟夸张。
“叔叔,我只是觉得我们东方家族的家规,已经需要改一改了。”
周襟白半分目光都没给周秉文,而是再次叫唤了玄阴的名字,“玄阴——”
“是,少爷——”玄阴说完,竟然直接拿出了一个口哨,然后将其吹响。
清脆悦耳的哨声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只感觉整个祠堂的冷空气更多了。
一群黑衣保镖迅速从不同方向跑过来,每个保镖手中都拿着枪。
甚至这群保镖眼神里面的杀气,比刚刚拦着周襟白路的那些保镖还要浓烈。
周襟白的贴身保镖玄烛也从黑暗中出现,而他已经将枪口对准了周承德。
不,不仅仅是周承德,随着黑衣人越来越多,今晚在场的人,都有枪口对着。
只要周襟白一声令下,这里不出三秒,就会尸横遍野。
前不久还冷嘲热讽的人,不敢再说什么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非常的惶恐,就怕枪口突然飞出子弹,把他们给打死。
周天穹跟周擎苍也是脸色一凛,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的。
一抹欣喜从周秉文的眼梢闪过,他希望今天晚上的事情越闹越大,最好周襟白成为东方家族的千古罪人。
这也不枉费他布下的那一张大网。
老太太很想要阻止自己的孙子,因为他今晚做出的事情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
可是另一方面她竟然也开始期待起来。
东方家族很多不近人情的规矩,也是时候借着今天的机会,改一改了。
尤其是周承德这个搞事情的灾星,最好就要受到收拾。
所以老太太闭上了嘴巴,无论如何她都站在孙子的这一边。
“既然这个家的家法容不下我,就由我来改变这个家法;以及那些平时看我不顺眼的人,我给你脸,你就给我好好端着,想要给脸不要脸,我就成全你,你们对我而言,可有可无。”
周襟白这一刻,就像是主宰一切的君王一般。
如果是他一个人,他可以接受惩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可是涉及到自己女人的利益,他愿意成为千古罪人,也不想让她受一丁点伤害。
“你……你简直就是跟你的父亲一模一样,冥顽不灵,你迟早会被这个女人给害死。”周天穹气得剧烈咳嗽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周襟白在明知道他父亲的事情之后,还要一步步的往危险的地方走去。
情之一字,果真是死劫吗?
“不能看着襟白这样胡作非为下去,他会被整个家族追杀的。”孟初筝推开了贾淮序,想要往周襟白的身边走去,却在经过贾燕帧身边的时候,被贾燕帧给抓住了手臂。
“妈,这件事情我来说吧。”贾燕帧那一张男生女相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这个时候的他看上去是那么人畜无害跟干净。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孟初筝瞪大一双眼睛,发现自己好像从未看透过这个孩子。
“我知道。”贾燕帧说完,便松开了孟初筝的手,对着所有人开口道,“我很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因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问题闹成这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周秉文立马将警惕的目光落在贾燕帧身上,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设定发展,但是贾燕帧突然间站出来说话,对于周秉文而言,这就是个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