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五点半,江白睁开了眼睛。他多年的生物钟如此,除非特殊情况,都是这个时间准时醒来的。
时间宝贵,除了处理公司事务以外,江白还看了半个多小时的财经频道后,董天翔才睡醒。董天翔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叫早餐。蒙太奇酒店的一道特色菜,就是布法罗辣鸡翅。
这布法罗辣鸡翅比奥尔良烤鸡翅的味道更胜一筹。具体做法就是将鸡翅放到油中炸至焦脆,然后在沾上融化了的奶酪一起吃。而且在盘底放着蔬菜恰好吸掉了多余的油,这样蔬菜也变得美味,鸡翅也变得口感酥脆。
这是董天翔最喜欢的米国菜,没有之一。而且,这家酒店一直就以供应布法罗辣鸡翅而闻名。
吃过早饭,四人就背上滑雪板和一些必备的东西,乘坐电梯下楼前往滑雪场了。与他们一起乘坐电梯的是其他房间的两个米国男人,他们走到近前的时候,两个男人还一直在骂骂咧咧的。
“踏马的,昨天晚上是哪个娘们叫了一晚上,害得劳资都都没睡好!”
“今天晚上她再叫,我就投诉酒店!”
这时,江白注意到莉莉丝眼神不善的看向两个男人,再加上刚才听她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该不会…
一个小时后,四人已经穿戴整齐,站到了雷米尔山的山顶了。山顶上,有四条路分别通向不同等级的滑道,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数字越大的滑道难度等级更高。
最先开始的时候,江白是和丹尼斯三人一起站在3号滑道前,可是那里的高度和弧度远比江白想象的更甚。于是,作为初学者的他只好默默地走回了1号滑道,和其他三个人分开了。
1号和4号滑道的人都很少,正好给了江白自由发挥的空间。短短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江白就已经熟悉了雷米尔山的大致情况,他准备这次从1号滑道滑下去后,就转到2号滑道上去试试。
情况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江白从1号滑道滑下来的时候,整条滑道就只有他一个人。可当他滑到一半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滑雪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幽灵般的出现在他的身后。江白的注意力全在控制滑雪板上,等他注意到男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开了。
下一刻,江白的身体就失去了平衡。
透过护目镜,他只看到天地在他眼前失衡,然后就是一颗颗的树木,再然后,他的脑袋不知道撞到了哪里,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痛。
这是江白逐渐恢复意识以后的第一感觉,睁开眼时,周围已经变的漆黑一片,头顶上的点点繁星预示着夜晚的到来。
江白强撑着上身从地上缓缓坐了起来观察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是一大片空地,前面不远处就是树林,而目所能及的地方,根本看不到任何滑道的踪影。看来上午摔下来以后,自己不知道滑下来多远了。
“刺啦~刺啦~”
这时,江白兜里的对讲机发出一阵电流声,他记得丹尼斯说过,一旦出现电流声,就说明其他的对讲机出现在一公里的范围之内,但由于距离太远信号接受的弱,所以才发会发出这种声音。
江白赶紧脱掉手套,把对讲机从上衣兜里拿了出来,沙哑着嗓子喊到。
“董天翔…丹尼斯…”
想是他们两手里其中的一台接收到了,江白刚说完话,对讲机就又传来一阵电流声。
经过猛烈的撞击,江白的滑雪板早就不知道丢到哪去了,他想要站起来,拉进和另外一个对讲机的距离。可也许是因为冻的时间太长了,他的双脚早已失去了知觉,刚站起来又踉跄着摔倒了。
“老江是你吗?”
正在这时,对讲机里传出了董天翔焦急的声音。
江白悬着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了。
“是我,我滑雪的时候被人撞倒了,不知道滑到哪去了。”
“别急,告诉我你周围有什么?”
“我在一片空地上,周围什么都没有,只能看见几百米外有一片树林。”
过了一分钟,董天翔的声音才又传了出来。
“搜山队已经知道了你的方位,我们十分钟就到。”
江白默默的点了点,攥紧了对讲机。
最多就是五分钟的时间,一道刺眼的光就从树林中射了出来,紧接着,无数道光线也射了过来。救援队踩着滑雪板,速度飞快的冲到江白面前。
“江先生您真是太幸运了,”其中一个救援队员在查看了江白的伤势后,轻轻拍了拍江白的肩膀。
“怎么说?”
董天翔和丹尼斯也跟在队伍里,此时他们正拖在江白的背后,好让他能毫不费力的就坐起身。
“第一,江先生没有明显的内伤痕迹,骨头包括各类脏器都没有任何问题。第二,”
救援队远回身指向不远处。
“再往前五百米就是一个断崖。”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江白更是一阵后怕,如果自己的下滑趋势再强一点的话,恐怕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祭日了。
“不管怎么说,江先生都是非常幸运的,现在只有等救援车来了以后,就能解决江先生的冻伤问题了。”
江白正想再问些什么,丹尼斯却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敲了一下。江白当即收声,一群人就这样在原地默默的站了十分钟。
轰鸣声卷着阵阵雪雾从远处呼啸而至,是救援车来了。董天翔、丹尼斯和两个救援队的男人一起把江白抬上了车。紧接着,就是两个护士打扮的女人开始为江白擦冻伤药。
江白注意到,丹尼斯从始至终都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也许,丹尼斯知道是谁把他撞下了滑道?
自从醒来,江白也想过撞他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但是那人的面孔全都隐藏在护目镜和围巾的下面,他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可他却隐隐有一种感觉,撞他的那个人,也许就是之前跟踪他的光头白种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