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说完了屋里发生的事情，就说到了白子霖落荒而逃之后的事。
“......白大人离开后，白公子对着虚空中喊了一声娘，还说了娘不要想起来的话后，就朝着虚空中扑了过去，摔在了地上，之后外面有人进来将白公子扶起来，属下就离开了。”
侍卫说到白术对着虚空中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
而同样神色奇怪的还有福泉公公。
这白公子才去了山上墓园没几日，现在又对着虚空喊娘，难道这真的是中邪了？？
白公子中了邪，那小殿下呢？！
福泉公公担忧又惊奇的目光落在了小脸懵懵的言之之身上。
“继续去守着白术，至于白子霖那里，暂时不需要盯着了。”
言正枫对侍卫禀告的事情没有丝毫意外，像是早已预料到那般。
“爹爹，白术哥哥哒坏爹是不是嫌弃白术哥哥有残缺？所以不想要他了？”
言之之听明白了侍卫的禀告，但还是带着一丝不确定向爹爹求证。
“是，白子霖能做出抛妻弃子的事情，就足以说明他不是什么好人了，他三年没生出儿子，知道白术这个儿子在京城时也只是想着把这个儿子带回去，他就有儿子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儿子是残疾的，他想要的儿子是能给他脸面的儿子，白术的残疾对他来说是会给他丢脸的。
他自然就不会再认白术这个儿子的。”
言正枫给了言之之很肯定的回答。
言之之有些失落，“原来不是所有父亲都会爱自己哒孩子。”
言正枫垂眸瞧着小家伙耷拉着小脑袋低落的模样，将他抱在了怀里揉揉小脑袋。
福泉公公见状，以为皇上是要安慰一下被这个残忍的事实冲击到的小殿下。
但他却没想到......
“不仅父亲，也不是所有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的，有些父母对孩子的感情是掺杂着利益的，如白子霖这个父亲，他承认白术是他儿子的前提是希望白术能给他长脸。
如林常在那个女人，她也不是一个爱孩子的母亲，但也有善良的女子会爱即使不是她亲生的孩子，比如皇后，她就很喜欢你，很照顾你。”
福泉公公听着皇帝的这番话，一颗心忽上忽下地挺揪心。
皇帝跟小殿下这么小的孩子直说这么残忍的事实真的好吗？
居然还提到了林常在！！
皇上是真不怕揭开小殿下那幼小心灵上的伤口啊！
福泉公公的神情很复杂。
“嗯嗯，皇后娘亲很好，是个好人，世上也还是有好人哒。”
言之之听到爹爹提到皇后娘亲就来精神了，但想到白术的家事，她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也不知道云悠姐姐见到了白术哥哥的坏爹之后会不会想起一些生前的记忆。
“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总之，小十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言正枫顺便教育了一下小家伙。
也不知道言之之有没有听进去，反正她一个劲儿地点头。
言正枫见小家伙这么乖巧，也说得有些起劲儿了。
只不过他还没说完，言之之皱巴着小胖脸问了一声，“爹爹啊，刚才侍卫叔叔说白术哥哥好像很恨他坏爹哒样子。
而且要不是因为他坏爹，云悠姐姐也不会带着白术哥哥来京城
要不是因为他坏爹，云悠姐姐不会死掉，白术哥哥也不会受伤，白术哥哥会不会因为太恨他坏爹，而做出森莫事情啊？”
言正枫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他沉默了一瞬，幽幽开口。
“所以朕刚才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就是在想这件事情？”
“是哒呀。”
言之之顺口承认了，还点点头。
言正枫：“.......”
福泉公公：“......”
小殿下好实诚啊。
言之之说完就发觉自家爹爹的情绪不对劲，她抬起小脸就对上了爹爹黑黑的脸，还看到了福泉公公在一个劲儿地朝她挤眼睛。
小家伙可算是后知后觉地知道爹爹这是怎么了。
她眨巴眨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哄爹爹，“爹爹，其实爹爹刚才说哒话，之之都听到哒，之之可不止在想白术哥哥哒事情，爹爹别生气。”
言正枫瞧着小家伙那机灵劲儿，心里哪里还会有火气。
但他还是一本正经地教育了一下小家伙，别人说话的时候要认真听，不然就是对对方的不尊重。
这么唠叨了几句之后，言正枫这才顺着言之之刚才的话说道，“白术会恨白子霖是很正常的，但他如今年纪还小，身体也有残缺，也没能力报复白子霖，你暂时不用担心。”
言之之撅撅嘴，“之之不是担心白术哥哥会报复他坏爹，要是白术哥哥有能力报复，之之也不担心了。
之之想帮白术哥哥，爹爹，有没有森莫办法可以帮白术哥哥报复他坏爹啊？”
言正枫：“.......”
他还以为小十一是担心白术为了报复白子霖而做什么伤害自己，甚至是和白子霖同归于尽的事情。
他万万没想到小十一居然是想帮白术报复白子霖！
“小十一，朕之前调查过白子霖，朕本以为白子霖这个抛妻弃子，人品有问题的人担不起国子学的祭酒，甚至会玩忽职守。
但恰恰相反，白子霖这个人，也算是兢兢业业，在公务上找不到什么过错来，朕即使是想贬他的官也没有正当的理由。
白术母亲的死亡是因为他，但也不完全因为他，所以，朕可能没办法治他的罪。
若是你想帮白术报复白子霖的话，朕只能派侍卫去悄悄揍他一顿，以此来让白术稍微解解气了。”
闻言，言之之虽然有些失落，但她也知道爹爹是不会骗她的。
“那就，凑一顿叭。”
“嗯，福泉，跟竹月说一声去，让他今晚就去揍白子霖一顿。”
言正枫当即吩咐。
福泉公公：“........是。”
言之之坐在爹爹怀里还琢磨着白术哥哥的事儿的时候，余光瞄到了在角落飘来飘去的魂魄闻笙。
是哦，她前两日让闻笙去白术哥哥那里看看云悠姐姐的情况来着，难道是云悠姐姐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