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前锦南府宁川县
锦南总兵马少尚刚从校场练完刀出来,一亲兵来报。
“将军,军营外来了一人,自称是宁清郡主的护卫,奉郡主之命有要事与您相商。”
马少尚今年三十有七,个子不高,但十分结实,皮肤黝黑,五官十分并不突出,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
周边的将领听到郡主的来信,都面露迷茫,这将军何时和这什么郡主有了联系?
“宁清郡主?”
马少尚将手中的刀递给身边的亲兵,眉头像打了一个死结一般,他哪里认识什么郡主,更没什么要事。
一旁一身穿青衫布衣的、身形消瘦的男子道:“宁清郡主,是景水的那一位,想出制盐之法的。”
这一说,马少尚想了起来。
制盐的那位啊!
“将军,这位郡主深得圣上的信赖,突然前来,想来确是有事,不如咱们先去见见?”
马少尚点点头。
不一会,刀疤脸的陈修筠便跟在亲兵身后进到了营中议事厅,并将唐忆雪的亲笔书信递交。
马少尚看完挑眉道:“郡主就这么确定人贩子的事背后是裴大人?”
陈修筠不卑不亢答道:“若不是裴大人,马将军前去正好帮郡主和裴大人将误会解开,郡主承诺马将军的事依然有效。”
马少尚垂下眼帘,沉默了半晌。
他其实并不想管这档子事,且不说裴高飞到锦南任职的这些年,自己与他相处得还不错。
就说若此事真是裴高飞所做,那他一个高官做些干嘛,他这些年也查过,这裴高飞身后的人似乎是东宫太子,若是牵涉到太子,这浑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趟的。
自己如今担任锦南总兵担任的好好的,犯不着牵涉其中。
陈修筠显然看出了马少尚所想,一脸急切地道:“马将军,郡主乃圣上亲封,五月太子也曾到过景水,亲口认下了郡主这个妹妹,若是郡主真在锦南府出了事,怕是圣上和太子……”
“太子五月去过景水?”
马少尚立刻将近日盐税以及五月太子下江南的事情串联了起来,如此说来也不是不可能。
陈修筠接着道:“这是当时太子赐予郡主的玉佩。”说着将阿暄的一块玉佩送了上去,还缺了一小块角。
那阿暄和小沐沐玩闹时摔的,唐忆雪见东西比较贵重就收了起来。
马少尚接过来一看,是四爪龙佩,只有东宫太子才能用的。
“属下奉郡主之命前来送信求救时,还有一人往京城去了!但京城到底过远,还请马大人先去锦南调停!”
马少尚不是个蠢的,自然已经听出了陈修筠语气中的威胁。
这次自己不去,若是将来太子真为了郡主动怒,很容易会将怒发发泄到自己头上。
“这裴大人与太子……”
这是马少尚最后的试探,若郡主的人不知裴大人与太子的关系,那么这人很有可能是在诓骗自己,或者说自己便有了一个足够置身事外的理由。
“太子曾对郡主说过,裴大人是他的人,让郡主在景水有事可以找裴大人帮忙!但这拐卖人口的事绝不是太子指使的,郡主因此才与裴大人有了争执,还望马大人即刻前去调节。”
“调节?”
“是的,郡主的信想来已经到了京城,只需马大人调节一番,这案子京城自然会派人前来探查的。”
原来就是拉拉架就行,那这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他也不想冒着得罪太子的危险,真将这郡主弃之不顾。
“那,郡主信中所说的……”
“郡主从不食言!”
陈修筠坚定地说道。
回到云来客栈这边,裴高飞等人听到楼下的爽朗的笑声后,急喝道:“杀了郡主,本官奖励一万金,快!”
他说得又急又狠,像恨不得直接生吞了唐忆雪一行人。
听到命令的人原本犹疑的招式瞬间变得极为凌厉!
唐忆雪一行人一时被打得节节败退!
唐忆雪被安盛和王鹏实紧紧的护在身后,用自己所有的力气,大喊道:“你们都给我听着!援兵已到,凡投降者,本郡主既往不咎!”
“援兵已到!凡投降者,郡主既往不咎!”
“援兵已到!凡投降者,郡主既往不咎!”
阿明和光赫跟着喊了两声,唐忆雪的护卫一边勉力支撑,一边跟着大声呼喊……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陈修筠对马少尚说了句话后,就从马上一跃而起,脚不断点在马匹头顶,身形向前飞去,飞跃之中手里多了一柄剑,随后踩在匾额上借力,翻进唐忆雪的房间。
一道身影突然从侧边的房门中走来,在狭窄的走道上,十分准确地看了眼被护在身后的唐忆雪,确定她的安全后,陈修筠一个跟头,提剑迎在了最前面,一剑就削掉了最前面一人的半个脑袋。
“大哥?”正和光赫合作的阿明没看到陈修逸易容的脸,仅凭身形叫认出了他,面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唐忆雪也注意到最前方的陈修筠,不安的心一下再落在肚子上了。
裴于漪早就跟着裴高飞见过那个江南盐商的画像,此时见到陈修筠,指着他大喊道:“快,杀了他!”
但陈修筠的勇猛显然让裴家人心声恐惧了,握着刀不敢向前。
陈修筠直接踩在一旁的护栏之上,又踩着前面人的头顶直接来到了裴于漪的身前,正要一剑抵在他的脖子,不想他往裴高飞身后一躲,裴高飞没反应过来,陈修筠的剑就顺势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大声喊道:“都住手!”
客栈门口的马少尚听完陈修筠的话,看着他的背影,怒骂道:“格老子的!”
接着,他心一横,指着门口拦着他的人大喊道:“儿郎们,给老子冲进去!”
裴高飞见马少尚的人进了客栈,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们显然已经错过了最后的时机。
马少尚一进来就看到的僵持住的一面,立马就笑嘻嘻的开始打着哈哈,“哟,这是怎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