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不过是逗你玩呢,瞧你认真的……”顾竹青又轻轻在他肩头拍了一下:“你后背还有伤呢,乱动啥,快松开我!”
“撩了就想跑?”
“啊?”顾竹青俏皮灵动一笑,微微歪头。
朱瑾之某些情绪翻腾起来,再看她这慵懒姿笑,再也克制不住,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强势霸道的俯身吻了上去,灵巧地撬开牙关,深情吻了起来。
顾竹青被吻得浑身发麻,条件反射性的回吻,嘴里支支吾吾地想说他后背还有伤呢。
只是朱瑾之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炽热缠绵间一只大手顺势拉起床帐,床榻间顿时一片旖旎。
……
此刻,顾府。
杨朝华怒气冲冲地又赶来顾府。
顾家和杨家住得不远,只不过顾家人丁稀薄,只有祖孙五人,顾凌城出生时那日顾老太爷吐血去世,顾老夫人难过觉得是孙子克死丈夫,便陪着太后一心礼佛,久居宁南府的金台寺不回来,而顾凌城的爹娘便借着照顾老夫人,请旨外放去了宁台府当官。
顾凌城自出生后便由着乳母管家带大,十一岁时拜师杨启,后来和慕容天一起随了三皇子殿下,十五岁便征战沙场,一步步走到如今。
可以说他和杨家的关系都比跟自家爹娘和祖母的关系要好。
此刻,顾府冷冷清清。
管事们早就习惯杨朝华把顾府当做自己的家随意进出,也无人拦着她。
她一路冲到顾凌城的书房,看着正在院中练剑的顾凌城,想到朱瑾之说的话,气得一鞭子甩了过去。
顾凌城提剑阻挡,微蹙眉头不悦地盯着她:“你疯了?”
杨朝华气血上涌,再也克制不住地冲着顾凌城大吼:“是,我是疯了,我杨朝华这么多年爱你如命,爹爹不愿意我便绝食三天三夜,让他替我去请旨赐婚,你想要习武,我求爹爹收你为徒,在战场上护你左右,即便外人都说你天生无亲之命,生来便克死顾老太爷,我也从不理会流言蜚语,只要是我杨朝华认定的人,这辈子我都会生死相随!”
说着,两行清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将手中紧紧握着都布满了褶皱的帕子砸向顾凌城。
帕子太轻,未砸到人,已飘然落地,露出绣着青色丝竹的一角。
顾凌城眸色骤冷,直勾勾地盯着杨朝华:“是你翻动我的东西,叫朱瑾之知晓?”
只一句话,杨朝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果然如朱瑾之所说,是凌城哥哥自己藏的龌龊心思,与朱家夫妇无关,与顾竹青无关。
可她的心好痛,痛得都要裂开。
杨朝华抬手捂住胸口,眼泪决堤,撕心裂肺地怒吼:“顾凌城,你果然爱上那个农家民妇,难道我十载陪伴竟抵不过一个农家妇人,她究竟有什么好的,能让你动心?而我这么多年哄着你陪着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却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真想看看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这么狠毒无情!”
顾凌城缄默不语,良久才缓缓启口:“朝华,对不起,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我也试图去喜欢过你,可我做不到……”
可我做不到……
试图喜欢她都做不到……
一句话,将杨朝华彻底劈醒。
“你去死吧,我不要当什么妹妹,我不要与你只有兄妹之情,顾凌城我恨死你了!”
恨意上头,杨朝华扬起长鞭狠狠朝着顾凌城身上抽打过去,只是这下顾凌城没有闪躲,狠狠一鞭子打得他胸口皮开肉绽,鞭尾扫在顾凌城那冷硬的脸上,顿时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杨朝华顿时心慌不已,扔掉鞭子扑上前去想要安抚,嘴里气愤吼道:“你为什么不躲开,你是傻子吗?凌城哥哥你疼不疼,朝华不是故意的……”
顾凌城却偏开头,侧开身子。
一双漆黑的眸中没有任何情绪,喑哑着低沉的嗓音开口:“朝华,你我今生只能是兄妹,你对我的情谊我下辈子再还你,好吗?!”
杨朝华手中的动作一怔,再抬眸对上那双能冷死人的眼眸。
她再也接受不了尖叫着转身跑开。
顾凌城长长地叹息一声,却又觉得一直以来的那层枷锁在今日终于去掉,如释重负。
“顾六,去跟着郡主,莫要让她出什么事!”
顾六答应一声,追了出去。
顾凌城低垂眼眸看着地上那张帕子,鬼使神差般地走上前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灰尘,随后走进书房,小心翼翼地放在木匣子中,再锁进柜子里。
天色昏暗,书桌上燃起烛火。
顾凌城坐在太师椅上,身着一袭黑衣窄袖的武服。
如豆般的烛火摇曳,映照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明明烛火亮堂,他却像是坐在深渊里,被黑暗浓浓包裹住,似要吞没于他,再独孤不过。
他不想走出,也无人再走进来!
杨朝华没有乱跑,而是回了府上直接闭门不出,不吃不喝,三天后昏迷前的那一刻让杨启去退婚,她不要嫁给顾凌城了,日后她再也不喜欢顾凌城。
杨家顾家因为婚约一事彻底决裂。
……
南梁使团入京,这一次跟随使团入京的还有南梁公主皇甫珊珊,此行前来议和,与武朝结秦晋之好。
慕容家这才知道,他们家一直混不吝的慕容天竟入了南梁公主的眼,要娶南梁公主,而不是慕容天前往南梁尚公主。
天德帝大喜,立即命礼部慕容家协助三皇子接待南梁公主一行人,不得出任何差错。
三皇子多少知晓顾竹青和南梁公主的关系,公主本就是女眷,男女有别,他便特意宣顾竹青协助礼部招待南梁公主。
皇家驿馆内。
一大清早,三皇子殿下便带着顾凌城朱瑾之以及顾竹青和礼部一众官员候在门口,亲自迎接南梁公主,足以可见皇室对南梁的重视。
整个武朝周边有三个王朝,西金、南梁和北漠国。
西金国骁勇善战,但是游牧民族,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北漠国与他们一直通商,关系不冷不热,但从不来挑衅挑起战争,唯有南梁,蛊毒横行,难以对付,还总是在试探武朝底线,屡次交战。
自天德帝登基称帝后,就已经发生三次大战,最惨一次差点损失半壁江山,实在是南梁的手段阴毒,难以招架。
这一次若不是南梁内讧,而武朝将士们中蛊毒后被顾竹青解开,只怕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