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昌等不及了,立即让身边的人去调派人手,好在进宫之前他就已经调遣三军迅速进京护驾,三军大营早已经提前开拔,这会子应该到龙城外了。
皇甫靖看似安定,却疯狂转动手上的扳指,算着上官淅川会什么时候出手。
论御蛊,朝阳教才是高手。
夜色下,忽然刮起狂风。
宫殿的大门被狂风吹开,寒气灌入大殿,吹灭了所有的烛火。
众人惊恐地看向门口。
顾竹青下意识地抓紧朱瑾之的手,三个孩子被她和慕容天司徒鹤鸣他们护在身后,而在他们面前还有更多的人,八大世家的家眷以及八王府的人。
朱瑾之微微抬手,护着他们尽量不被人群所冲击到,一边低声询问一旁的司徒鹤鸣:“老伯,今晚只怕是凶多吉少,你可有把握从大殿逃脱离开这里?”
司徒鹤鸣点了点头,一副豁出去的架势:“有,你们放心,大不了最后老头儿不要清白,和他们同归于尽……”
朱瑾之心里有了底,让顾竹青慕容天他们也知道。
慕容天一直盯着对面的人群,但是大殿里烛火已经被风吹灭,看得不是特别清楚。
他低声呢喃:“奇怪,我怎么看对面那人像是凌城啊?”
顾竹青淡然浅笑:“你没看错,应该是他,他正潜伏在明珠郡主身边调查事情!”
慕容天咧嘴一笑:“我瞧着就像是他,我这眼神还没老眼昏花呢!”
顾凌城也注意到顾竹青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他也不好有行动,静观其变就是。
狂风吹卷着大殿的木门,木门哐当作响。
整个大殿的人如临大敌般警惕地望向门口,只见一只白鹰长鸣一声飞入殿中,上官淅川带着七大祭司急忙冲进殿里四处张望一眼,瞧见被天医们围住的千玄机,上官淅川这才收敛心神,长舒一口气。
人群自发地让出一条小路,上官淅川带着人朝着殿内走去,那只白鹰盘旋半天立于大殿门口的日晷之上。
“皇上,公主没事吧?”
前一刻,上官淅川准备带着人在蛊王殿等着他们厮杀,蛊王殿先遭那帮怪人袭击,上官淅川和七大祭司拼死才带人掏出来,那种力量简直太恐怖了。
朝阳城的城墙是特制而成,却没曾想分分钟被破,噬魂大军犹如地狱幽灵,所到之处撕咬扯杀。
教派里的上万精锐瞬间化为傀儡,上官淅川第一次感受到恐惧,更害怕,若是公主出事怎么办?
皇甫靖瞧着是上官淅川他们来了,也松了一口气。
“大祭司来得正好,现如今外面全被蛊王余孽袭击霸占,不知大祭司可有什么法子对付蛊王?”
上官淅川眉目紧蹙,余光落在昏睡的千玄机身上,良久才缓缓启口:“现如今,只有顺应南宫夜之意了!”
皇甫靖的手下意识地握住龙椅扶手:“大祭司这话何意?”
上官淅川幽缓抬眸,白色的瞳中蒙上一层绝望。
“南宫夜他……养出上万噬魂人蛊!”
“什么?”皇甫靖惊恐得瞪大眼睛,整个人靠坐在龙椅上,眸中闪过一抹不甘心。
一旁的皇甫昌急着嚷嚷:“什么是噬魂人蛊?”
大殿里所有人都看向上官淅川,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德胜公公开口:“便是以人为蛊,噬魂蛊能入人皮,坚硬无比,噬魂人蛊便是人蛊合一,成为无敌的人间杀器,不死不休!”
德胜公公眸中攀上绝望扫了一眼大殿的人:“可中噬魂蛊之人,根本不会死!”
也就是说,南宫夜养出一批不死军团,刀枪不入,硬如玄铁,且还力大无穷,以一敌百也不为过。
他们能不用吃喝,不眠不休战斗,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
“这样的人……真能存在?”
整个大殿里的人突然慌乱起来,叽叽喳喳争吵不休。
“啊?那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等死?”
“不行,我要跑了,趁着他们没来,现在跑还能争出来一条活路!”
“现在外面全是南宫夜的人,与其跑路,不如我们拥护南宫夜为主,反正谁当皇上谁当大祭司,跟我们又没多大的关系,换个主子效忠就是了?”
“尉迟老贼,你胡说什么东西呢?”
尉迟家的家主梗着脖子嚷嚷:“我说错什么了?我说的难道不是吗?当初不就是皇族的人和朝阳教的人逼死前蛊王,南宫夜为他爹报仇,找该报仇的人呗!”
更有甚者直接扑通跪到皇甫靖的面前:“皇上,为了天下子民,求您以死谢罪吧!”
一句话,整个大殿乌泱泱跪下一片。
皇甫昌瞧着这场面,立即跪在地上,浑厚的嗓音里充满悲伤:“请皇上拯救南梁子民,自刎谢罪消了南宫夜的怒火!”
整个大殿里也就顾竹青他们没有跪下还有上官淅川和七大祭司站着,其余人陆陆续续的全部跪在地上,请求皇甫靖以死谢罪,消除南宫夜的怒火,或许他们就能活了?
皇甫靖坐在龙椅上看着满大殿的人,一时间不知是心中悲凉,还是失望,亦或是愤怒,迟迟没有反应。
但这一刻,皇甫靖同南宫夜一样,想让这些人全部都下地狱!
一直没有说话的司徒鹤鸣,此刻忽然从暗处一瘸一拐地走出去,拔高着嗓音开口:“皇上,现在您该看清楚,手底下的这些人到底是人是鬼了吧?”
“老伯——”朱瑾之开口喊道。
司徒鹤鸣转身冲着他微微一笑,示意无碍,旋即一瘸一拐走去大殿中央。
大家伙纷纷抬头看着司徒鹤鸣,连皇甫靖也紧盯着他。
只不过司徒鹤鸣和以前差别太大,这会子殿内昏暗,已经没什么人认识他了。
倒是上官淅川第一个认出来,满眼诧异:“赤祭司?”
南宫寒确认过后下意识的喊道:“师傅?”
整个司徒家族瞧清楚后,其中有个老妇人顿时红了眼睛喊了一声:“鸣儿!”
司徒鹤鸣谁也没有理会,一瘸一拐走到皇甫靖的面前。
“你是前赤祭司司徒鹤鸣?”皇甫靖以前总去蛊王殿那边玩,七大祭司对他也很好,总是带着他看新奇的蛊虫和各种小玩意。
司徒鹤鸣有过一瞬间晃神,旋即自嘲勾唇一笑:“没想到,皇上还记得老臣。”
皇甫靖想到司徒鹤鸣的话,又看着满大殿跪下请求他赴死的人。
这帮该死的畜生,平日里没人把他当个皇上敬重,关键时刻倒是蹦跶出来要他为他们赴死?
越想,皇甫靖越怒火中烧,语气不由自主的带着愠怒:“朕现在无心管你是谁,无事滚一边去!”
司徒鹤鸣微怔,旋即看向皇甫靖:“皇上,老臣有法子破南宫夜的噬魂人蛊,但求皇上还老臣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