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沛只记得桃花今日穿着一袭水红色的长裙,娇若桃花,犹如她的名字一样,美得令人心魂向往。
瞧着眼前虚晃的红色身影,杨沛笑得温柔,轻呼出声:“桃花!”
他终于求娶到自己的心上人了。
红影娇羞地低下头没有说话,走上前搀扶着他就往一旁的屋子里走,杨沛虽然喝醉酒了,却记得朱桃花的住处在东边三进深的院子里,他好奇问道:“怎么不说话了?咱们这是去哪里?”
“杨公子,去了你就知道了!”
杨沛瞬间听清楚女子娇柔造作的声音,像是在刻意模仿桃花。
昏昏沉沉间,他猛地一把推开那人,用力揉了揉眼睛:“不,你不是桃花,你是谁?!”
朱山枣看向杨沛竟然认出自己,她本来也就是来这撞撞运气,杨家那么有钱,今日又都喝多了,她只要大胆找个落空的杨家人投怀送抱,没准就能一步登天。
朱桃花长得还没她漂亮,还找了杨沛这么好的乘龙快婿,自己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怎么可能还不如朱桃花嫁得好?
这会子东院的人也都去吃饭了,院子里没旁人,谁知道她刚要去找‘目标’就碰见杨沛过来,偏偏杨沛醉得俊脸红扑扑的,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朱山枣才壮起胆子假装朱桃花。
哪知好事没成,他就认出自己了。
朱山枣不管不顾的扑上前去,一把揪住杨沛:“怎么会,杨公子你喝多了,我就是桃花啊,快,我扶着你进屋休息一下!”
她也不管是谁的屋子,一推就开,拖拽着杨沛往屋子里走。
杨沛用力挥开她,转身就往外走。
朱山枣见状,心一狠,咬着牙拽开衣领就往外冲,一边冲一边嚎啕大哭起来:“杨公子,不要,你不要过来……我、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啊……”
杨沛听闻动静怔愣在远处,只见朱山枣已经敞着衣服领子往地上一趟,大喊大叫的声音很快吸引前院的人。
不少宾客被喊叫声吸引来,一进垂花门便瞧见这么一幕。
朱山枣见状连滚带爬的揪住衣服环抱着自己逃到第一个来人的身后,不是别人正是朱氏一族的族长朱大强。
她泫然若泣着哭喊:“朱族长,我、我……杨公子喝醉酒欲要糟蹋我,我、我没脸活了啊……”
杨沛犹如一盆冷水浇灌在身上,瞬间酒醒,他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气势十足的厉声呵斥:“放肆,本举人只心仪桃花姑娘一人,又岂会轻薄于你,明明是你蓄意陷害。”
朱山枣哭得梨花带雨,委屈不已:“我、我是个女孩子家,又岂会拿清白陷害栽赃于你……”
此时,朱桃花和顾竹青他们也都挤开人群走过来,杨老爷子他们紧跟其后。
朱桃花看着这一幕,又看着朱山枣那凌乱的衣衫,哭哭啼啼的仿佛受到天大的委屈,她秀眉轻拧。
杨沛心中一紧,急忙解释:“桃花,我未曾做过任何背叛过你的事情,是这人穿着一身红裙跑过来,趁着我醉酒之际试图拉我进房间。”
朱桃花迈着步伐走上前,杨沛的心都悬到嗓子口,生怕桃花说出退婚的话。
若是那样,他定要朱山枣付出应有的代价。
正在杨沛以为朱桃花会发脾气,只见她三两步冲到朱大强身旁一把揪住朱山枣,狠狠一耳光甩过去。
“贱货,我说我与你关系一般,你今日怎么会和梅子她们几个来替我庆贺,这会子还偷我的衣服穿,想趁机算计沛哥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可配?”
全场的人都惊呆了。
朱桃花这一提醒,朱梅花和其他几个小姐妹才发现朱山枣身上穿着的衣裳是朱桃花的,她定亲做了好几套红色衣裳,因大婚才会穿正红色,所以基本上都是水红粉红枣红色的衣裳,但料子都是极好的绸子面料,朱山枣家那么穷,肯定买不起这么好的料子。
“偷我衣服,试图勾搭陷害当朝举人,两个罪名加在一起能要掉你的小命!”朱桃花不再犹豫,立即看向朱大强:“族长,喊人去报官吧,这朱山枣此举就是在抹黑咱们朱家村,又是偷东西又是算计当朝举人,日后传出去谁还敢娶咱们朱家村的女儿?”
“我没有……我不是这样的人呜呜呜……”朱山枣哭哭啼啼的摇头否认,却一句话不说,好似受尽天大的委屈。
而朱桃花那般强势,人群里很快七嘴八舌的念叨声传开。
“这山枣虽然平日掐尖好强了一些,但应该不会在人定亲宴上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吧?”
“对呀,你瞧瞧她,就算她算计了杨举人,杨举人还能为了她不要朱桃花吗?朱家现在有钱还有瑾之那么有出息的大舅哥……”
“依我看就是喝醉酒闹了一场误会,山枣偏偏倒霉了些!”
“这杨举人也是,一个大男人喝酒醉看错人了多正常,非要反咬一口山枣!”
正在这时朱山枣的爹娘急忙地冲进人群里。
一看闺女衣衫不整的躲在朱大强身后捂着脸颊哭,朱山枣的娘田氏便气得扭头指着朱桃花一家人气道:“你们什么意思,毁掉我女儿的清白还污蔑她偷盗?真是一朝得势就开始仗势欺人啊,我前几天刚给我女儿买了一身水红的衣裳,镇上的绣庄红娘能作证,你们凭啥这么欺负我闺女?”
朱山枣的爹朱正本就是个懦弱无能的人,听着田氏口气不善,他赶紧拉了拉媳妇的衣角:“要不、要不算了吧……”
田氏用力拂开朱正:“滚开,你个没出息的蠢猪,算了的话,日后谁还敢娶咱女儿?”
话落,田氏扭头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朱桃花,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哥哥是个举人,你这未婚夫是举人,我们就怕了你,有本事现在就去告官,咱让青天大老爷好好审一审,到底是谁欺负了谁!”
田氏根本不知道女儿那点子心思,只以为是老朱家欺人太甚。
朱山枣心虚的厉害,一边哭一边拿着衣袖抹泪:“娘,要不,要不算了吧……”
又偷瞄着朱桃花杨沛他们是什么反应,有些紧张害怕,生怕朱桃花他们答应报官。
她娘是给她买了一身红衣裳,但是今天她没穿,而且她那粗麻布的红衣裳和朱桃花的绸缎衣裳根本没法比,所以就偷偷拿了朱桃花的衣裳套在身上。
万一真的保管,偷盗这一条肯定是洗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