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掠村庄这类东西在两军交战中使用频率最高,除能起到震慑敌人、减少对方抵抗念头外,更主要的还是能使己方得到大量物资。
因此,劫掠村庄是一个很浪费时间的事情,搜刮粮食、工具,这要比解决村庄里的百姓麻烦的多,也会浪费很多的时间。
劫掠一座村落可能要花上整整一天,而且这个效率还很高,甚至像王友靳部落那样常干这种事的部落也很麻烦。
只不过,这一次王友靳部落做的不是劫掠村庄,而是复仇。
杀人放过、烧杀劫掠、破坏你所见到的一切,简直毫无目的性。
王友靳卓宏刀有足够的粮、马,暂不用补给,解了一村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另一村。
短短二天,秋宁府这边儿便接到一信。
秋宁府知府老爷见了这封信内任那一封后,气急得差点怒了起来,浑身因极度气愤正剧烈地发抖着,半天说不出个字。
旁边儿官员们看到知府大人这样回应,相视一笑既带着几分好奇又带着几分忐忑。
看看知府大人这个表情神态就很明显,那封信里所传递的信息并非喜讯。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个人忍不住谨慎地开口问:“老爷,这封信里写着什么.”
秋宁府府主听到这句话后,这才面上强压着几分心头之怒,抬起头打量着在场的许多纳闷地打量着他的官吏,沉默片刻后,他才递上那封信,沉声道:“你自己看。”
那人见此情景,便心中更有好奇心,伸出手来却导致书信俯首细读。
从上至下细细端详后,这名官员的神情也在刹那间改变。
他先稍稍愣了一下,然后气得直接撮牙花子。
“这几个草原蛮子根本就像禽兽一样,有什么道理吗!
他们又怎能做这种天怒人怨之事?他们是不是没有丝毫作为人类的感情?”
别的官员听了这句话,彼此面面相觑后,表情都有了细微的改变。
显然,就两人的业绩而言,书信中的信息肯定十分糟糕。
作为秋宁府地方官员也是历经磨难,如今或多或少都在揣测着什么—不过是北方草原蛮子到大夏边境后杀人纵火无恶不作罢了。
他们那些父母官们在北边待了那么多年,这类东西简直是看麻了。
只不过,此时此刻,见到以前的悲剧重新上演,他们仍旧是非常愤怒的,而其中最愤怒的无疑就是秋宁府的知府大人了。
甘愿去北方秋宁府那样鸟不拉屎、荒无人烟的地方当父母官,而我又想当了那么多年,心里自然有了属于我的信念。
秋宁府知州大人乃一城父母官,知道王友靳卓宏刀那丧心病狂、只为报大夏朝廷之仇所做的这些行为,自然恨之入骨。
知府大人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过了很久才凸显了一口浊气。
他眼神森然地望着周围的人说:“为本官准备了马匹,本官前去当面拜见见到黄将军了!”
“是的,老爷!”
秋宁府在城池里,说大不在大,说小不在小,由城往西走,如果走路不说还要个时辰,骑在马上要快得多,一炷香就到了。
由于事先早有打算,所以就算秋宁府里多出这么多人,秋宁府内部也还是维持以前的秩序而不会出现乱糟糟的局面。
秋宁镇将士散居秋宁府各城门口守卫主要阵地,北城门是其主要门户。
这里直对王友靳风胜军队,如果王友靳风胜孤注一掷发起进攻的话,这座北城门就首当其冲了,也是被打击得最厉害的一个。
因此,重镇将军是要亲自镇守在这里的。
营帐中,秋宁侯黄渤万仔细看了堪舆图,上边儿有啥记号,手边放了杯酒水,不时得让黄渤万举杯痛喝。
在这个北方荒芜之地,唯有酒水这玩意儿才能稍稍舒缓些人们寂寥之情。
为什么要解忧?唯有杜康。
唯有酒水能使你暂时忘记疼痛,这只是暂时的,但对刀口舔血而言,这只是暂时的。
因此,夏国各个边境的重镇将军都有着把酒当水喝的习惯。
如果打胜仗的话,即使是一般军人也能喝到酒,对这些人而言酒水是最高级别的奖励。
黄渤万杯痛饮,此时酒水已触底。
黄渤万头攒动正要去侍卫那里为自己来上一杯,这时却响起了一声。
“将军、秋宁府知事老爷求见。”
北方四州于大夏乃很特别之存在,按常理而言,州府中最高级别之官应以知府大人为正,也可以说节度使大人为副,但北方四州不同。
在此位高权重的要数重镇将军了,小事情可由知府大人决定,但大事情得由重镇将军吩咐才行。
高达重镇将军自身的身份甚至勋贵身份都足以打压这些知府大人。
因此那名传话的侍卫说的是知府大人求见,从中便可见一斑了。
黄渤万听了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头,吐出了一个词:“进。”
“是的,大将军!”
也许是因为长年戎马生活,黄渤万成了很不爱说胡话的人,平日说话就异常简洁干练,如果没啥事,就会一字不差地往外跳。
在黄渤万熏陶下,这些侍卫们也都变得简洁干练起来,言谈举止都不拖泥带水。
就在那一瞬间,秋宁府的知府大人赶到黄渤万营帐前。
“将军、下官这次来营帐是有事相请。”
秋宁府知府老爷一进门,毕恭毕敬地行完后就直言不讳地解释来意。
即便是面对知府大人,黄渤万的眼神都没有离开过面前的堪舆图,听到知府大人的言语之后,脸上的神情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只是冷冷的说了一个字:“讲。”
知府大人与黄渤万并不是初次相见,他们知道黄将军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所以知府大人听了这简洁的‘讲’字后,知府大人并不认为是他被看不起。
他迟疑地开口说:“下官要管领将军的借人。”
也许是因为常年与黄渤万相周旋,知府大人本就是读书人,但读书人身上那份不爽已完全没有,这一刻直接表明了来意,没怎么兜,更将那些文人假寒暄客套略过。
黄渤万明显也没想到知府大人能说出来,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知府大人问:“干什么?”
“救人!”一书
知府大人虽为读书人,但这一刻情真意切的坚毅、语无伦次的慷锵、力大无穷却是别的读书人所断然不具备的。
“借出了多少钱?”一书
“五百!”一书
黄渤万来感兴趣地问:“拯救了谁?”
“身边的老百姓。”一书
黄渤万望着那一脸严肃表情与自己四目相对、目光不带一丝躲闪的知府大人时,只感觉到了一丝滑稽,不能说嘲讽或者别的气你供求。
黄渤万说:“王友靳部落的两万兵马包围了秋宁府,有什么比保护秋宁府百姓更重要呢?
五百人能做许多事,却难以成大事。
你要想救一名百姓,五百人足够,但要想救北方四州所有的百姓,根本不可能!”
黄渤万谚,言简意赅。
且不说他是否会把五百兵马借给知府大人,就算借出去,五百人能不能离开秋宁府?
再说了,即便是离开了秋宁府,这五百人又可以发挥到多少的作用?
宁可呆在秋宁府里,也不愿离开秋宁府去外头儿死。
知府大人很自然地理解黄渤万的话,思前想后仍从怀里掏出这封信。
他走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递上手中的信,说:“将军邀过之。”
“不用看了,本帅也知道不过是王友靳卓宏刀那个小崽子又用了些令人作呕的方法来烧杀掠夺村里的老百姓.”
黄渤万说出这几个字时,口气是怎么变的,只是眸子里充满了剑硕。
知府大人听了黄渤万的话,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口。
停顿片刻后,知府大人仍不死心。
“将军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可以做到无动于衷?秋宁府的百姓是大夏的百姓,安州府周边的百姓就不是大夏的百姓了吗?
安州府离这些村都比较远,等安州府闻讯后派兵去营救,恐怕为时已晚。
而我们秋宁府只需要派遣五百人兵马就可以帮那些百姓解围,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啊!
王友靳部落狼骑虽精,但也不过二百,大将军...”
知府大人说了一通,心里很是向往能劝动黄渤万。
然而,黄渤万仅仅一句话就让他哑口无言了。
“你如何得知本将军不是被派来的呢?”
“啊?”
知府大人听了一愣,张着口不知要干什么。
他确实不知道黄渤万有没有派兵包围王友靳卓宏刀的那几个。
此时,黄渤万继续说道:“我也没有瞒着你们,事实上,本将军已经派出三百人到安州府通风报信你们,看看时间,现在应该是见到的。”
“这个...大将军,乃下官鲁莽,尚请谅解。”
知府大人正要毕恭毕敬地行个礼,但见黄渤万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无妨。”一书
知府大人知道这件事,但仍不打算走。
他在原地不动了好一会儿,一脸的纠结,终于说:
“将军,据下官了解,狼骑是王友靳部落中最为精锐的军人,没有一个人能以一敌百而存在,王友靳卓宏刀就是王友靳部落中的大皇子,更有武力,听说有十几个人围着他我比能赢。
王友靳部落最擅长的就是这种战术,我们只派遣了三百人,这是不是有点儿少了?”
知府大人之忧并非毫无根据,依前人经验,起码要有两三个夏国将士才能打败王友靳部落的一个将士,狼骑不说,恐怕没五、六人才有可能赢。
三百人去面对两百狼骑,即便这三百人乃是秋宁镇最精锐的士兵,对上狼骑也未必可以取胜啊!
不过,黄渤万听到知府大人的担忧之后,却是显得淡然从容的很,也没有做出什么解释,只是悠悠然的说了一句:“够了。”
话锋一转,那个知府大人还真是无话可说,纠缠半天,终于毕恭毕敬地行色匆匆地从嘴里说出来:
“既是如此,则下官就无事叨扰黄将军,以下吏告退。”
说着,知府大人扭头就走了。
黄渤万望着知府大人远去的背,便再俯首观看堪舆图。
侍卫们又给黄渤万万倒了酒,黄渤以防边儿喝酒边儿观看堪舆图时,眼神自始至终不离夏国北边四州北边儿。
那是草原部落所在地,黄渤万望着堪舆图一脸沉思,不知到底在画什么。
最令人费解的就是黄渤万在这个时候眸子里不仅不担心,而且精光闪耀,似乎有些激动和期待。
这一刻,一样激动与期待着数十里外二百狼骑。
王友靳卓宏刀见到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穿着轻甲大夏将士,心中激动不已。
近段时间,他们光抢劫夏人的村落就使王友靳卓宏刀感到十分枯燥。
那安州府人闻无门,二百狼骑着周围村落烧杀抢掠整整二天,安州府仍毫无觉察,使王友靳卓宏刀们对安州府产生失望。
不要说夏国的将士,二百狼骑着马一路走来连个能稍有反抗的人也没碰到,稍有意味的是途中无意中碰到一波山贼。
他们几乎抗拒了几次后,就像羊群看见狼一样。
试想,饱餐一顿的狼群遇到羊群时,狼群能提起兴来吗?
为此,这一刻见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大夏将士,王友靳卓宏刀激动得几乎要大叫一声。
“全提精神,夏国将士!”
狼骑在精锐中,对周围环境的微妙变化能迅速感知,因此也同样能迅速找到那个夏人将士。
再者,远远望去,夏人士兵的数量似乎多于己方,但数量不大。
王友靳卓宏刀抬头望去,估计也有三百多人。
三百人的夏人士兵,肯定不用说,对于狼骑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如果狼骑能够出其不意地甚至毫不费力地消灭掉这三百夏人士兵的话,那还是有先例的。
因此,此时此刻的王友靳卓宏刀完全是抱着猫戏老鼠的心态,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猎物缓缓接近自己。
只不过,当那三百人靠近之后,王友靳卓宏刀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