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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吕氏的面色极差。
若是烟罗招供,她还不愁怎么扳倒这个继子。
可偏偏,烟罗咬死不肯招,即使用了刑,疼得脸色惨白,唇瓣咬破,血流满身,依旧不肯松口,坚称是自己心思歹毒祸害小少爷。
一个丫鬟,无冤无仇,就算害死了小少爷,除了给她带来杀身之祸之外,还能给她带来什么益处?
定然是旁人给了她承诺,诱引她走向深渊。
吕氏越想,脸色越是难看。
她没想到,一个丫鬟,竟然会凭借瘦弱之身揽下所有的罪过,死保云锦斓!
“如今只凭借着一张帕子,怕是掀不起什么浪来。”吕氏叹了声气,晕黄烛火下,她的面色更为憔悴。
从嫁入云府的那一刻,和当时的云锦斓对视,吕氏就隐隐约约觉得,她这个继子不简单。
站在云老爷身边的少年身姿挺拔,唇角时刻抿出温润的笑意,但那双眼睛却如古井深邃,波澜不惊,冰冷至极。
吕氏眉心再一次紧紧蹙着。
她叹了一口气,挂念着大女儿的身子,侧头望向她,温声嘱咐:“夜深了,你明日还要上值,还是先去睡吧。”
她们就算在这里坐上一夜,坐到天明,也找不到解决此事的法子。
翁汝舟点点头,伸手拍着吕氏的手背,站起身来,宽慰道:“母亲也尽量早睡,至于兄长……”
她顿住话语,笑了一笑:“总归是要解决他的。”
*
翌日。
翁汝舟早早起床,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过后,便踏出了院门。
只是,翁汝舟没有乘坐马车前往衙署,而是脚步一拐,循着记忆的方向来到一处院落。
下人早已起身开始干活忙碌。
穿着粉杏夹袄的紫鹃正在指挥着下人将花盆挪向屋檐下,抬眸刚好撞见一道熟悉的人影立在廊下。
她吃了一惊,讶然道:“二小姐,您怎么会来?”
翁汝舟已然迈进院落,施施然地走在梅树下,步态从容,闻言只是侧过脸庞,眸光冷淡,“我不能来?”
“不是……”紫鹃咬了咬唇,“二小姐是来找大少爷的?”
“不然呢?”
果真是来大公子的!
紫鹃神色一滞,却见翁汝舟已然将目光投注而来,语气不容置疑:“烦请姑娘通传。”
她是府里的小姐,紫鹃只好蹲身一礼,转头迈着小碎步,朝着云锦斓的房中走去。
不一会儿,她便从房中出来,朝翁汝舟道:“大少爷说,让您去书房。”
闻言,翁汝舟脚步一转,向书房走去。
房门被轻轻叩响三声,里面的人道:“进来。”
翁汝舟推开房门,跨过门槛,左脚才刚迈进,只听书房里端坐的人问了一句:“你鲜少来找我,如今忽然上门,是有什么事?”
翁汝舟神情平静,慢吞吞地跨过门槛,关上身后的门,这才一板一眼地说道:“迎宾馆核验的文书,兄长还未批下。”
云锦斓是她的顶头上司,此事必须经由他手,等他核验完毕,翁汝舟的任务才算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