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夜,我敬你是定北侯,才会对你再三忍让,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你最好掂量掂量,这是我成国公府,岂容你作威作福?!”
一见宝贝女儿已经被沈离夜抓起来了,秦世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满是怒气地呵斥。
“是么?那便试试。”沈离夜眸中森冷,下颌线紧绷,冰冷的戾气环绕,像是地狱的杀神,说着他轻摆手厉声道:“把她带到蛇林!”
蛇林是暗羽卫用来审讯的一种手段,其间有无数的蛇围绕着。
正常人被扔进去,不被咬死也要被毒死。
一听蛇林,秦世恩登时暴怒,青筋爆出,怒吼道:“沈离夜,你放了芊芊!”
“哐当!!!”
秦世恩面前的桌案直接被沈离夜抄手掀翻。
沈离夜桃花眸中尽是乖张与冷厉,他微眯了眯眼,手中绣春刀被指尖抵出刀鞘,反射出阴冷的光:“给你个选择,救秦芊芊还是灭门!”
灭门!!!
言语间全是狂妄和戾气。
他浑身杀气森冷,充斥着整个大厅。
被这样的沈离夜吓了一跳,秦世恩心间颤抖,三角眼中的惊恐堪堪被遮掩住,他梗着脖子咬牙切齿道:“沈离夜,你敢?!”
“本侯的夫人,尔等也敢动?这天下哪有夫人受了欺负,丈夫不还回去的道理?”沈离夜握紧手中绣春刀,嗓音像是从胸腔传出,又低又冷,声线冷硬如刀,“本侯敢不敢,秦二爷恐怕最清楚!”
说着,沈离夜转身便走,只留下一个强势冰冷的身影。
秦世恩在他背后大声怒吼:“沈离夜,我要到皇上那儿去告你!”
……
沈离夜今日一早就出去上朝了。
慕云欢就出了门去了红袖招,让楚音给揽月阁传了信,查查秦今歌现在何处。
她知道在暗处有沈离夜派的人跟着她。
在红袖招吃了个饭之后,想起沈离夜昨日去了青楼,慕云欢心里就冒起一股无名火,索性就留在红袖招住下了。八壹中文網
慕云欢回来住,楚音和姑娘们自然是很高兴的,很快就打成了一团。
结果没玩多久,若耳就直接闯进了红袖招。
一满屋的漂亮姑娘都好奇地盯着若耳看,他一时面红耳赤,急忙朝慕云欢禀报:“夫人,侯爷出事了!”
“他能出什么事儿?”慕云欢没多想,也还带着几分赌气的成分。
“侯爷被皇上罚了杖责!”若耳满是着急的开口,脸上担心的神色做不得假。
慕云欢是有些不信的,定北侯有多受皇帝偏爱和器重,是整个汴京城百姓都知道的事情,她皱着眉问:“他不就上个朝,如何能惹的皇上杖责他?再者,就算他被杖责,鬼医就在侯府里,你来找我做什么。”
……
与此同时。
定北侯府。
沈离夜穿着一身雪白的亵衣,趴在床榻上,背后全是鲜红的血迹,目光却一直看着门外。
临风瞧着自家侯爷那模样,拿着几个枕头给他垫着,无奈地说:“侯爷,您都快成望妻石了,您背后的血都快凝固了,要不先找鬼医来给您看看?
“若是找了鬼医,她就不会来了。”沈离夜肤色冷白,眉头微蹙,唇色浅淡。
临风翻了个大白眼,他是看不懂自家侯爷了,忍不住吐槽道:“侯爷您也是,明明知道慕姑娘是因为您昨日去了青楼而生气,慕姑娘那模样分明就是吃了一桶好大的醋,结果您呢,也不为自己解释解释,现在把人气走了,又派人去请,直接变成望妻石了。那《追妻三十六计》上写得明明白白的,只要放下脸皮,烈女怕缠郎,您这脸皮放了没两天,又自己个儿给捡回来了。”
听着临风的吐槽。
沈离夜的目光终于从门口挪到了临风身上,眸光幽冷,声线冷硬:“本侯瞧你,是对这人世间没什么眷恋了?”
“行,您当我没说过。”临风背后一僵,忙不迭认怂,却止不住腹诽,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还不让人说了。
闻言,沈离夜又扭头看向门口,“太闲了就去门口接人去!”
临风刚点完头,就看见若耳风风火火地回来了,面露难色地禀报道:“侯爷,夫人她……”
“夫人怎么了?”沈离夜眉头紧蹙,桃花眸中泛着冷光,薄唇紧抿。
顶着沈离夜那像是夹着冰棱的目光,若耳像是难以招架,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才试探着开口:“夫人说,您要是出事了,府里自有鬼医,不必去红袖招寻她。”
“夫人这是不打算来了?”临风心下惊讶,不应该啊……
慕姑娘对侯爷从未这么狠心过。
难道这次真的动了大气?
“是是……夫人说她不会来的。”若耳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话音刚落,一个枕头直接朝若耳面门砸来,伴随着沈离夜冷声地质问——
“你办的好差事!”
沈离夜满眼染上怒气,抓着手边的枕头又朝若耳砸过去:“是谁说能把夫人接回来的?!”
若耳下意识往旁边一躲,就躲开了砸过来的枕头,他吓得咽了咽口水:“是是属下……”
话没说完,迎面又是一个枕头,若耳急忙闪躲,解释道:“……属下以为夫人会心软的……”
“你以为,你以为!本侯需要你以为吗?!”说完,沈离夜抓起旁边的枕头全都朝若耳扔过去。
“侯侯爷,您听我说!”若耳一边狼狈地躲着,一边说话。
沈离夜伸手没摸到枕头,眉梢一怒:“你还敢躲?!”
那句话就像给若耳点了穴道一样,他立刻定在了原地,颤颤巍巍地走了回去,“侯侯爷,您打吧!”
“你还敢给本侯改名?”
“属下不敢!”
“把他给我拉出去练练,不把他累趴下本侯就练你!”
临风像是大家长一样看着幼稚气突然犯了的沈离夜,无奈又好笑道:“侯爷,还是去找鬼医瞧瞧吧。”
只见沈离夜眸光深邃幽冷,下颌线紧绷,神色平静,面如平湖道:
“不必,她总是会来救我的。”
此时,站在门外靠墙的倩影一愣,慕云欢勾唇笑了,果然,这个狗男人还是欠揍得很。
她拍了拍衣袖,转身强势走入房间,声线清冽生硬:“你倒是了解我。”
若耳神秘一笑,拉着旁边呆呆愣愣的临风就立刻跑了出去。
沈离夜只是那样直勾勾地望着慕云欢,桃花眸中藏着太多复杂晦暗的情绪,只有一道温柔最是遮掩不住,他张了张嘴才说:“我赢了。”
“伤哪儿了?”慕云欢朝着他毫不遮掩地翻了个白眼,走到床榻边:“你又赢什么了?”
沈离夜薄唇浅浅勾起,内勾外翘的桃花眸中缱绻着笑意,多情又勾人,泛出一片春色:“我在赌,夫人会不会对我心软。”
慕云欢忍住想咬死他的冲动,冷声道:“你要不是我捡回来的,我才懒得管你。”
“不管夫人嘴上如何骄傲生硬,行动总是骗不了人的。”沈离夜心中泛起甜意,像是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塞进了甜腻的蜜糖。
慕云欢清楚他不知脸皮为何物,懒得搭理他,专心地给他检查伤口。
那雪白洁净的亵衣背上染满了鲜血,隐隐有凝结成块的趋势,慕云欢也不顾忌,伸手就扯上了沈离夜的衣角,正想要将他的衣服扒掉。
结果就被一只冰冷的大掌的握住。
他嗓音有些不稳,又低又哑:“夫人……”
“你不脱衣服,我怎么看背后的伤口?”慕云欢满是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这人,没好气道:“沈离夜,你别跟我说现在不好意思了?怎么突然又长出脸皮了?之前给你针灸不知道看见过多少回,你现在害羞是不是晚了点?”
“不是。”沈离夜回答,耳廓通红,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才开口:“是……”
见他啰啰嗦嗦地说不完整,慕云欢懒得和他极限拉扯,手指握住他的衣领,直接帮他脱下了身上的亵衣。
慕云欢清澈的眸光在他背上停留了片刻,不得不承认,狗男人的身材实在是好到,纵使她已经看得七七八八,但是每次看都会下意识忍不住赞叹一番的程度。
她也就多看了两秒,立马反应了过来,他背上白白净净的没有一点新鲜的伤口啊!
除了上次她咬出来的牙印和刀伤已经结痂了。
“沈离夜,你又骗我?”一反应过来,慕云欢咬着牙冷声问他。
沈离夜趴在床榻上,桃花眸中的光芒微闪,嗓音沙哑:“我刚才是想说,伤口不在背上。”
他心中一疼。
果然,欢儿极其讨厌被骗,尤其是被身边亲近的人欺瞒。
她真的没有安全感至极。
听见沈离夜的解释,慕云欢好看凤眸中的寒气才消散了些,她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皱起的眉,“那是在哪儿?”
对于已经骗过她一次的沈离夜,她有时候几乎是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生怕再次被他骗。
“下面。”沈离夜低声道,耳廓红得像是要滴血。
闻言,慕云欢一愣,后知后觉地咽了咽口水,下面?
哪个下面?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下面吧……
不可能不可能,再怎么皇上都不会把沈离夜变成太监的。
她思索了片刻,才勉强道:“你若是伤在重要的地方,我还是去把鬼医找来,他方便些。”
伤在重要的地方……
听见这话,沈离夜被气笑了,好笑地用舌尖抵了抵后牙槽,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夫人,你的心思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她就不能盼他点好?
若当真是伤到了那种地方,他怎么可能非要让她来?
“是你自己说的下面哇!”慕云欢摸了摸鼻尖,把锅给他甩回去。
“伤口在腿上。”沈离夜好笑道。
“谁让你自己不说清楚的。”慕云欢俏脸微红,死不承认自己想歪了,慌忙之下就要去脱他的裤子。
温热的手触碰到他冰凉的体温,沈离夜心尖猛颤,她身上的冷香像是将他包围,浑身一阵舒爽。
察觉到她在扯裤子,沈离夜再次抓住她的手,将那只温热柔软的小手包在掌心,他像是无奈:“欢儿,这是亵裤……”
一句话,像是直接在慕云欢耳边点了火,她一路从脸上红到耳垂。
冰凉的大掌包裹住的那处皮肤顿时如同着火了一般熊熊燃烧起来。
那灼热的感觉像是一下在她心上烙下印子。
慕云欢猛地抽回手,急忙解释道:“我知道,我又没瞎。我刚刚就是……想帮你试试裤子闹不闹而已,你想到哪儿去了?”
罪过,天大的罪过。
她现在已经不甘心只贪图沈离夜的腹肌了么?
她居然第一反应是去扯他裤子……
她肯定是疯了,要不然怎么对病秧子做出这么变态的事情?
像是被她的胡扯可爱到无以复加,沈离夜低笑:“欢儿是觉得我想到哪儿去了?”
怎么这么可爱啊……
“我猜你个大头鬼!”慕云欢又羞又怒,不想在跟他继续这个话题,这回从裤脚处将他的裤子卷到大腿处。
大长腿暴露在她的眼前。
终于看见他腿上的伤口。
慕云欢被他气到,扯着嘴角反问他:“这就是你说的伤口?”
只见他的腿上……有两处不太明显的伤口,只漏了一丝丝的血色。
真的不太明显!
慕云欢能看出来,还是因为他肤色冷白。
“嗯。”沈离夜应声承认,眉眼清冷未变。
“沈离夜,你他喵就这么两个伤口,我要是再晚点来,都快愈合了吧?!”被他的理直气壮气到,慕云欢无语至极地反问他:“你就仗着本姑娘慈悲为怀,容易心软是吧?”
“不说受伤,本侯今日要独守空房。”低沉微哑的嗓音响起,沈离夜和盘托出。
她站在原地,就看了沈离夜许久,“就这伤口都不用鬼医,临风都能处理,本姑娘不伺候了!”
说着,慕云欢甩袖就要走。
却被冰凉大掌握住了手腕,沈离夜将她拉了回去,望着她的桃花眸越发幽暗,喉结滚动了一下,“昨日我去青楼什么都没做。”
这句话,成功让慕云欢没有甩开他的手,眉梢微挑,像是在等他继续说。
他直勾勾地望着她,神色恹恹,眉眼清冷染着些许怅然若失,解释道:“我有些事情需要弄清楚,所以就去了青楼。”
“那侯爷倒是说说,什么事儿要去青楼才能弄清楚,又弄清楚了什么?”慕云欢是不信的,她冷笑着问。
沈离夜瞧了她两眼,桃花眸中的情绪深不见底,“弄清楚了,先前你对安宁的种种举动,叫做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