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虞和祁朝即将订婚的消息就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很快散播到熟识人的耳朵里。
有人欢喜有人愁。
谢梓结束了剧组拍摄,第一时间赶回帝都跟池虞贴贴。
“兜兜转转,你们俩终于定下来了,先说好,你俩结婚,伴娘必须是我。”
“这也就是订婚,结婚至少要等到我毕业后,不过那个时候你肯定已经成为大明星了。”池虞笑着打趣谢梓,“给我当伴娘有时间吗?”
谢梓清清嗓子,“首先谢谢你看得起我,觉得我有能红的命,其次,没时间我把自己弄塌房了也要来给你当伴娘!”
她说完,猛地把谢梓扑在床上,挠她痒痒肉。
池虞最怕痒,滚来滚去躲她的手。
她俩这边笑闹着,其他几个得了消息的人却没那么平静。
燕凌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没机会跟池虞发展出除友情外的其他东西,可在得知她和祁朝走到订婚这一步,还是不免神伤。
池虞明确拒绝过燕凌,把话说得很清楚,燕凌连在她面前失态的资格都没有,苦闷之下,一个人跑去海边吹了一夜的冷风。
靳尧休学参军已经好几个月了。
新兵刚入营这段时间最辛苦,每天操练完回到宿舍,累得只想倒头就睡。
这天轮到靳尧休假,夏露催他回家,他们母子俩已经很久没坐下来吃顿饭了。
电话里,夏露一改往日的强势,声音听起来虚软无力,说自己病了,希望靳尧能回来看看她。
靳尧休学入伍,是自己拿的主意,根本没跟夏露讲。
等夏露反应过来,他已经在部队待了小半个月。
靳尧他大伯很欣赏靳尧的魄力,完全支持他做这个决定。
夏露去找他说项的时候,他反过来把夏露教育了一顿,认为她目光太狭隘,还没有靳尧一个孩子看得长远。
夏露见他大伯那不好说话,就开始扮弱装病。
一起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夏露是什么性子,靳尧一清二楚。
他每次听夏露诉苦,让她不舒服就去看医生,实在不行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绝口不提回去。
这次跟平常也没什么区别,靳尧一边敷衍着夏露,一边琢磨等会约几个战友打篮球……
夏露如何察觉不到靳尧的心不在焉,她说得口干舌燥,靳尧在那头“嗯”、“知道了”、“行”就这么应付她。
夏露心头的火一点点被撩起来,终于忍不住,气急败坏地尖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参军是为了什么,躲池虞是吧,继续躲着吧!她马上就要订婚了,以后再也不会跟你有任何瓜葛,你想躲就继续躲,最好一辈子烂在军队里面!”
叫嚷完,夏露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这头,昏昏欲睡的靳尧一下子惊醒。
虽然清楚夏露不可能拿这种事情骗他,但靳尧翻出微信,看到谢梓最新的朋友圈后,脸上最后那点侥幸还是沦为了苦涩。
谢梓发了礼服设计师工作室和设计师给池虞量尺寸的照片,远在国外的宋承和蒋望在下面问定制衣服是要做什么。
他们和靳尧一样,都不知道池虞要订婚的消息。
谢梓一点儿都不吝啬于给他们解惑,靳尧看着那行刺眼的“我宝要订婚了~”,胸中像堵了一口气,闷得他几乎快窒息。
部队里管得严,不管是抽烟还是喝酒都不被允许。
靳尧想要发泄,只能选择长跑。
四月中的天气,温度不冷不热,空气清爽。
但是在连续跑了一个小时后,再舒适的环境和气温,都变得晦重,难以喘息。
靳尧大汗淋漓的躺在塑胶跑道上,看着晴空万里的天空,脑中里被各种思绪充斥着。
他想到最开始自己和池虞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明明最后和池虞结婚的人应该是他,被他生生的给作没了。
怪谁呢?
怪他自己。
夏露说得没错,他就该烂在部队里。
自从知道池虞还活着,池贺已经很久没酗酒了。
他本身其实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辈子几乎所有大喜大悲都是因为池虞。
齐珲最近不在栋海,好像是南边的生意被警察盯上了。
帮派内斗,为争夺老大位置打得不可开交,齐珲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上位的好时机,直接飞去了南边。
虽然合作开发码头让齐珲收敛了很多,但他时不时就要搞出点幺蛾子恶心池贺,池贺着实被弄得很头疼。
眼下他不在,池贺难得有喘息的机会,本来打算联系国外的卫舟,让他回国重振卫家,就收到了祁家发来的请柬。
打开请柬的那一刹那,池贺楞了许久。
请柬被他捏出深深的褶子,千头万绪,化成一声痛苦的嘶喊。
既定的结果,明明知道不会有改变,可真当它到来的那天,还是痛彻心扉。
胡明被池贺一通电话连夜从帝都叫到栋海,陪池贺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订婚的日子是五月初,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池虞奇怪的心神不宁,一早起来眼睛就跳个不停,幸好有池虞陪着她,化妆的时候一直在旁边插科打诨,很快转移了池虞的注意力。
“好漂亮。”
谢梓盯着镜子里妆容精致,每一个五官都美到无可挑剔的池虞,发出惊叹的同时,举起手机,将脸凑向池虞,笑着说:“来,茄子~”
池虞配合她比了个耶。
谢梓把照片设置成最新屏保,顺便看了眼时间,不免奇怪,“九点半了诶,祁朝怎么还没过来,他又不需要化妆……”
池虞听着她的嘀咕,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给祁朝打电话,祁朝那边很快接起来,声音很轻快,“我刚才看见化妆师出来了,你都准备好了吗?”
他没事,意识到这点的池虞放下心来。
她有种直觉,莫茹会联合任娇母女在订婚仪式上搞幺蛾子,是以一直让人留神她们的举动。
莫茹那没脑子的,倒是耐住了性子,也不知道是真没打算做什么,还是在暗暗使坏。
池虞更倾向于后者,因为她很少会有这种明显不安的感觉。
“你现在在哪,我想立刻见到你。”池虞对着镜子上的灯光欣赏手上的婚介,越看越喜欢。
祁朝脸上露出笑意,“在楼下招待客人,这就上去。”
谢梓觉得自己还待在这多少有些多余,对着镜子补了下妆,拿起包包,冲池虞比了个wink,“我先出去了,给你俩腾地方。”
池虞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油嘴滑舌。”
谢梓哎呦一声,捂着屁股,笑哈哈的离开房间。
她出门的时候,刚好有个戴着帽子的女生进来,两人差点撞到一起。
女生吓了一跳,连忙给谢梓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的裙子没弄乱吧?”
谢梓认出她是化妆师的助理,看她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我没事,你进去吧。”
女生向她说了谢谢,走进房间,关上房门,眯眼盯住了镜子前的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