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崔栾眉头紧锁,满脸烦躁。
崔娴的身体恢复状况不太好。
她伤的严重是一回事,不愿意配合治疗又是另一回事。
崔娴现在就是消极厌世,怨天尤人,只要醒着就在发脾气,折磨关爱她的家人。
不得不说,那个叫池虞的,真是心狠手辣。
她知道怎么做可以从里到外摧毁崔娴,半点余地都没留。
顾世延那边的态度出乎意料的犹疑。
区区一个外姓女而已,跟整个顾家比起来,微不足道。
明摆着的道理,顾世延不知道装什么糊涂,事发到现在都没有松口的意思。
崔栾心想,该联络顾氏本家给顾世延施压了。
他不相信顾氏也会为了一个外人,跟崔氏对着干。
崔栾这边跃跃欲试着搞个大动作,没想到崔氏这边先遇到了问题。
先是好几个下半年的重点项目被祁氏以各种手段抢走,随后崔氏高层看做是眼珠子的政府机密项目,突然多了一个重量级竞争者。
苟延残喘的江氏冶钢,莫名其妙获得了一笔巨额投资。
曾经搁浅的巨轮,得以重新起航。
崔栾的父亲为此焦头烂额,把崔栾叫到公司。
父子俩召开董事会,高层商议的结果是,先去祁氏探探口风。
崔氏这些年规模虽然扩了不少,但跟祁氏相比,还是不够看。
两家生意上虽常有磕碰和摩擦,但祁氏从不屑针对崔氏。
这次如此反常,肯定有蹊跷在里头。
崔栾体恤父亲,让崔父别去了,他跑一趟就行。
崔栾见得是祁寒,他压根没把祁朝这个私生子放在眼里。
可见了祁寒,祁寒却说市场部不是他在管。
面对崔栾沉下的脸,祁寒笑了笑,说:“我这堂弟啊,没有章法,就喜欢乱来,我说了他几次,他依然我行我素,我这当哥哥的,实在管不了。”
崔栾不好当着他的面骂祁朝是疯狗,勉强的牵着笑。
“年轻气盛,轻世傲物正常,但凡事得有个度,一旦做过了,就会让事情变得很复杂,祁总你说是吧?”
祁寒表情为难:“话是这么说,但他那人颇有些反骨,我说的话,他未免会听。”
这是不想帮忙周旋的意思了。
崔栾暗暗冷笑,起身说:“既然如此,我去见见这位小祁总。”
祁寒起身送他,嘴角挂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祁朝从崔氏手里抢来的那些生意,对祁氏来说,其实可有可无。
并且因为他刻意压低报价,导致后续利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说难听点,是白忙活一场。
祁朝不是蠢货,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在。
祁寒现在就特好奇,那个原因是什么。
崔栾离开祁寒办公室,直接找去祁朝所在的办公楼层。
本来肚子里已经打好腹稿,准备对祁朝冷嘲热讽一番,却被秘书告知,祁总在忙,暂时不见客。
崔栾没想到,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居然敢跟自己摆谱。
他差点就抛下风度,拨开笑得一脸官方的秘书,硬闯祁朝办公室。
到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憋屈的等在外面,喝着秘书端来的咖啡,从中午等到快下班。
祁朝踩着下班点,推开办公室的门。
他仿佛不知道有客人在等他,一边握着手机讲电话,一边低头看手表。
崔栾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煎熬是什么滋味。
他起身,快步走向祁朝,在他进电梯前,拦住他。
“小祁总,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崔栾连表面的客气都维持不住,语气冷硬无比。
祁朝笑着对电话那头的池虞说:“一会见。”
挂断电话,他脸上所有的温和褪得一干二净,挑起一边眉梢,好笑的问崔栾:“你说谁是小祁总?”
崔栾心里嗤笑,难道你还以祁总自居不成?
他自然不会蠢到把真话说出来得罪祁朝,但脸色也称不上好看。
“我在外面等了一下午。”
祁朝不以为然的耸肩,“所以呢?”
崔栾彻底被他的态度激怒了,“祁朝,你狂什么!真以为自己无人能敌吗?”
祁朝撇嘴,“我当然没那么厉害,那么崔少爷你守了一个下午也没离开,巴巴的等着见我,是要做什么呢?”
他分明清楚,可就是要崔栾亲口说出来,好侮辱他。
崔栾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因为憋得太狠,微微扭曲。
“我想问一问祁总,崔氏什么时候得罪你了,连抢我崔氏三笔生意?”
这三笔生意,还都是崔氏的主营项目,每年能为公司带来三分之二利润的存在。
祁朝啊了一声,像是恍然大悟,那漫不经心的语调,极其羞辱人。
“祁氏跟崔氏是没什么矛盾的,主要是你和我的个人恩怨。”
崔栾万万没想到,他会给自己这么个答案。
“我不记得我有得罪过祁总。”崔栾将得罪这两字咬得极重,提醒祁朝别没事找事。
祁朝望着他那一脸官司的倒霉样,隐去脸上所有表情,冷冷的说:“你或许没得罪过我,可你那好妹妹,惹到了我喜欢的人。”
崔栾听了这话,一下子精神了。
他死死盯着祁朝,之前一直压抑的怒火,总算有了可发泄的地方,咬牙切齿的怒道:“池虞重伤我妹妹,我还没把她怎么样,她就开始反击了,真是好大的脸!”
“崔少爷才是好大的脸!你怎么不问问你那好妹妹被伤之前,都对我女朋友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祁朝同样怒不可遏,“在我看来,池虞报复的手段还是轻了,换做是我,要她的命!”
“你他妈找死!”崔栾愤怒的挥出拳头。
这点小伎俩,在祁朝面前根本不够看。
祁朝轻松制住了他,拧着他胳膊,一扭一送,崔栾差点狼狈的摔在地上。
崔栾站稳身体,指着祁朝狠狠点了几下,“行!你有种,你给我等着!”
他离开后,祁朝当做什么事没发生一样,对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几个秘书吩咐:“你们可以下班了。”
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下次这位崔总再来,直接叫保安赶走。”
秘书:“明,明白了。”
她们还是第一次见祁朝跟谁动手,行云流水,帅到没朋友。
相反,那位玉树临风的崔总,可狼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