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开始前,顾钦年悄悄问祁朝,他今晚的目标是什么?
“燕老友情捐赠的画,还是那副掐金丝雕花妆匣?”
祁朝笑了笑:“大哥不觉得那个妆匣看起来很配阿虞吗?”
顾钦年当然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一开始的目标就锁定在了那上面。
可祁朝竟然和他看中了同一样东西,这就棘手了。
妆匣压轴出场,灯打在匣面上,镶嵌着宝石的巴掌大首饰盒流光溢彩,名贵非凡。
主持人说出起始竞拍价,三百万。
在座的各位都是不差钱的主儿,每次十万的往上垒。
五分钟后,妆匣被叫到了六百万。
顾钦年扭头看了祁朝一眼,见他老神在在的坐着,那模样真是沉得住气。
顾钦年举起手里的牌子,懒洋洋的报了一个数:“一千万。”
全场哗然,无数双眼睛看过来。
顾钦年倾身对池虞笑,“小虞儿,大哥拍下来送你。”
池虞打了个哈气,只想快点回去睡觉。
台上的主持人明显激动起来,音量抬高很多:“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一千万……”
“一千一百万。”祁朝竖牌子。
池虞略睁开困顿的眼睛,扯了下祁朝的袖子,低声说:“你怎么也跟着犯傻啊。”
那妆匣在她看来属实是一般,完全没必要买下来。
祁朝将桌上的望远镜拿给她,“你仔细看上面的宝石,还有做工,很精细漂亮。”
再好看的宝石,也不值八位数。
顾钦年摆明了和祁朝竞争,两人一会一百万,一会两百万的往上加。
加到两千三百万的时候,池虞都有点怀疑两人吃错药了。
就在她转动脑筋,想着要怎么拦住两人时,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三千万。”
声音来自后方,池虞转身看了一眼,发现是任妍雅。
任妍雅矜贵的端着下巴,享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
池虞知道任妍雅就在宴会上,但两人之间闹过不愉快,她自然不会去打招呼。
池虞正愁不知道怎么把祁朝和顾钦年拉回头,就有人来兜底了。
她一手一个,把祁朝还有顾钦年手里的牌子夺走。
两人懵脸看过来,池虞摆出凶悍的表情。
“不管你们俩想把妆匣送给谁,少干蠢事,这破东西池贺三年前曾经送过我一个,比这个大,上面宝石更多,不到两百万,我嫌丑,撂箱子里吃灰去了。”
祁朝和顾钦年闻言交换了个眼神,不用再多说,两人乖乖放弃了妆匣。
而原本只是想坑祁朝一把,根本没想以三千万拿下这个破首饰盒的任妍雅在听到主持人拍板,妆匣最终被她拿下时,悔得肠子都要轻了。
三千万不是笔小数目,她虽然是当红明星,但很多钱都拿去投资了,现在手头紧巴巴的,连五百万都掏不出来。
面对四周或嘲弄,或惊叹的目光,纵然心疼得快要滴血,任妍雅也必须得装出镇定自若的模样。
拍卖环节结束,晚宴正式开始。
池虞早就饿了,谢绝了顾钦年将她介绍给别人的邀请,拿了个餐盘夹了一些意面吃。
祁朝跟几个生意上有往来的企业家大佬打过招呼,便回来找池虞。
池虞往他嘴里送了个樱桃,问他酸不酸。
祁朝满脑子全是她手指擦到自己嘴唇,哪尝得出酸甜,下意识摇头。
池虞便也捏了一个送进嘴里,酸的她耳根子发紧,眼睛都眯起来了。
“你味觉是失灵了么,祁朝同志?”
祁朝回过神,见她皱着眉,从嘴里吐出樱桃核,喂了块奶油蛋糕到她嘴边。
“抱歉,我在想事情。”
奶油在嘴里融化,池虞微微仰头问祁朝:“想什么?”
想你指尖的温度,还有其上的清香。
祁朝红了耳尖,摇摇头,“没什么,困不困,我送你回去。”
“那些人不用应付了吗?”池虞看向他身后。
祁朝刚要说都打过招呼,便有人热情的上前,搂住他肩膀。
“祁总!好家伙,我满场找你,没想到你躲在这,快来,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那人不由分说的将祁朝给带走了。
池虞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半。
她无聊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刚掏出手机,身边坐了个人。
任妍雅手里端着杯红酒,脸颊酡红,很显然喝了不少。
“你什么时候跟祁朝在一起的?”
她满身的酒味,池虞瞥了她一眼,往边上让了让,“这跟你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任妍雅愤怒的大叫:“是我先看上他的,你把他给抢走了,你这个小三!”
幸亏角落偏僻,没什么人。
否则热衷八卦的人听了一耳朵,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编排池虞。
池虞冷笑:“奉劝任小姐,妄想症是一种很严重的病,最好趁点治疗,否则病弱膏肓,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世上除了正常人和牛鬼蛇神,还有各路神经病。
池虞倒是没想到,任妍雅跟祁朝还能扯上联系。
“你以为你得到他,就万事太平了吗?”
任妍雅挑起嘴角,语气诡谲:“告诉你吧,祁家复杂的很。”
“他父亲从来只属意名门贵女,最瞧不上那些无法给祁朝带来任何助力的女孩,无论是出身平凡,还是家族里的边缘人物,一律都不是他考虑的儿媳人选。”
“他母亲妓女出身,市井粗俗,上不得台面,只会要钱享受,撒泼打滚上吊,就没有她干不出的丑事。”
“还有一个背景强大的祁家太太,视祁朝为眼中钉肉中刺,总想将他处之而后快。”
“你以为你嫁进祁家,就能成为锦衣玉食的阔绰少奶奶,安然享受荣华富贵?哈,做梦吧!”
池虞安静地听完,讽刺的扬起嘴角:“说那么多,你现在心里嫉妒得快要疯了吧。”
她盯着任妍雅的眼睛,脸上的笑恶意满满。
“可是怎么办呢,就算祁家满门子极品,但祁家是豪门贵族呀,家产多到挥霍十辈子都花不完,只要有泼天富贵,谁管它那么多?”
任妍雅张了张嘴,像是不敢相信她居然完全不受自己那些话的影响。
“可惜你享受不到。”池虞啧啧数声:“所以只能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