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朝必须得承认,在成功跟池虞重见之前,他不管是对回到祁家做少爷,还是逐渐接管公司,都抱着消极态度。
池虞之于祁朝的意义,根本不是这些身外之物可比拟的。
因为对祁崇鸣心怀恨意,所以祁崇鸣让祁朝做什么,他就偏偏不做什么。
祁崇鸣督促他快点在公司站稳脚跟,他天天上班摸鱼摆烂,无视祁寒大展手脚,拉拢股东,攻城夺地。
员工见了祁寒,心服口服的喊一句小祁总,默认祁寒会成为总裁。
而他,区区祁副总,扶不起的阿斗。
祁朝不争气,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
祁崇鸣从一开始对祁朝寄予厚望,后来渐渐冷了心,见了他就头疼。
前不久,刚让祁朝搬出老宅住,别在他眼前晃悠,省得他被气死。
祁朝真正认真起来,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情。
见到池虞的那瞬间,祁朝的脑海里一秒钟构建好了他们的未来。
池虞从小锦衣玉食,结婚之后,物质条件只能更优越,祁朝绝不会让亲亲老婆受委屈。
对比着池氏的条件,祁朝还得更上一个台阶。
从现在开始攒劲奋进,并不算晚。
这次签约的项目,祁寒努力了大半年,各种招式使尽,软硬兼施,都没有说服那个固执己见的老牌商人松口。
内部传出消息,小祁总决定放弃亚当,开一个新的项目,来填补亚当这个项目带来的损失。
祁朝虽说在做咸鱼,但咸得不太彻底。
他早就知道这个项目,功课做的甚至比祁寒还要足。
他之所以不跟祁寒争这个项目,是不想让祁崇鸣高兴。
这次带领团队出国,虽然前期也不太顺利,但幸好关键时刻,祁朝利用调查来的绝密资料,戳中亚当的软肋,在废了一番功夫后,最终还是拿下了合同。
十六个亿的项目,祁氏企划部第三季度的kpl,一下子完成了八分之一。
因为祁朝命令团队保密,所以现在公司上下还不知道项目已经被拿下。
司机,也是祁崇鸣派给祁朝兼做保镖的许荀,自然也不知道他眼里的废物,谈成了一笔足够祁崇鸣烧香拜佛,大呼祖宗显灵的大生意。
许荀同样不知道,他以为的废物,拳脚功夫有多狠。
当拿过全国散打冠军的他在漫不经心让了祁朝三招,被一脚踢断了鼻梁骨后。
许荀精神一振,想要认真起来,却被祁朝摁着打,只能狼狈格挡。
最终脸色挂满彩,捂着肋骨,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肿成细缝的眼睛里依稀可以看到震惊。
祁朝用手拨了下头发,光洁的额头露出来。
清风朗月,照出他一张俊逸出尘的脸。
单从舒朗的眉眼和平缓的嘴角来看,根本无法想象,他刚才是多么凶狠。
祁朝叼了根烟,抽了一半,才淡淡的问许荀:“服了吗?”
许荀艰难的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
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他呼吸间嘴里都是血腥味,疼得脸上大把掉汗,只能跪着喘气。
祁朝没有拉他一把的意思,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许荀擦了把嘴角的血,虽然祁朝的身手没话说,但对他的为人,还是没法苟同。
“老爷对你不薄,你整天沉着死人脸,找老爷不痛快,倒是对一个饭店小老板笑成那样,你……”
许荀话没说完,被祁朝当堂一脚踹翻在地。
这一脚力道大的简直是冲杀了许荀去的。
许荀脸色发白的捂着胸膛,紧咬着牙,才没把翻涌上来的血从嘴里吐出去。
祁朝走到他面前,铮亮的手工皮鞋尖用力碾着他的脸,啧了一声。
“作为一条狗,你只要忠诚就行了,废话那么多,是嫌活够了吗?”
许荀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小看了祁朝。
他觉出自己的可笑,可天性的桀骜,不允许自己轻易认错,楞是咬牙扛着,直到那冰冷的皮鞋底从他刺痛的脸颊挪到脆弱的脖子上。
许荀才气息不稳的开口:“少爷,我知道错了。”
祁朝对着他的脸弹了弹烟灰:“错哪了?”
滚烫的烟灰落在脸上,许荀疼得一抽,罗列自己的罪状。
“老爷将我指派给少爷,让我听命少爷,尊重少爷,我自大妄为,该罚。”
祁朝摇头,猛地抬起脚。
许荀蜷起身体抱头。
半响,那裹着劲风的脚没落下来。
黑暗中,许荀只听见祁朝冷冷的说:“你犯了一个最致命的错误,阿虞讨厌闻烟味,如果你下次再敢在她面前抽烟,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原来,让他失控的原因,是那个漂亮的女孩?
许荀感到了一阵说不出的荒谬。
好在,祁朝给了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许荀瘸着一只腿,为祁朝打开车门,又开了半个小时的车,将祁朝送到他位于市中心的平层别墅,才驱车去看病。
医生在旁边做处理伤口前的准备工作,许荀掏出手机,给管家打了个电话。
徐管家才听他说了两个字,就觉察出了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气息这么乱。”
恰好医生将酒精棉球揉到伤口上,许荀疼得倒抽一口凉气,龇牙咧嘴的冲那头说:“跟少爷打了一架。”
他没瞒着,因为知道这事瞒不住。
徐管家在那头沉默了几秒,语气里有多了几分笑意,“早就告诉你,被小瞧了少爷,非不听,吃苦头了吧,活该。”
许荀自己就是个练家子,交手的时候就看出来祁朝那招式不是野路子,好奇的跟徐管家打听:“少爷那一手招数,哪来的?”
“有的是你不知道的事,以后自己找机会了解去,这么晚打来,应该不是单纯为了说这件事吧?”
许荀忍着疼,想到池虞,放沉了声音:“少爷新交了一个女朋友,叫池虞,今晚交手,就是因为她。”
徐管家沉吟了片刻,说:“知道了。”
挂断前,许荀突然想起张威,急忙提了一嘴:“还有一个饭店老板,仿佛是少爷旧相识,少爷说了一嘴,他更像父亲,我觉得这人可能对少爷很重要,徐叔你上点心。”
徐管家应了一声,让他好好养伤。
许荀笑:“我皮糙肉厚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