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岫自然不可能再来一次,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小妮子也好欺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疼痛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乖顺的伏在他怀里。
&"别哭。&"薄云岫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以后就不会疼了。&"
夏问曦红着眼眶,&"你不是好人!&"
薄云岫手上一顿,趁人之危的确不是好人,不过……
&"既然知道我不是好人,以后就要听我的话。&"薄云岫音色凉薄,眼角的红晕渐渐散去,面上恢复了最初的沉冷,&"这桩事暂且保密,你切莫对外人说,我回去之后准备,改日就去向你爹提亲,记住了吗?&"
夏问曦眸色一滞,想起了父亲说的那些话。
&"我爹说,要把我嫁出去。&"她唇线紧抿,&"怕是等不到你。&"
薄云岫一怔,&"他敢!&"
&"我是我爹生的,又不是你生的,他为什么不敢?&"她试着推开他,然则推了两下,却是纹丝不动。
掌心落在他的心口处。灼得吓人。
快速收了手,夏问曦眉心微皱,&"你这人为何这么大力气?放开,我要回家了。&"
&"等会。&"薄云岫率先起身。
他坐起来的时候,夏问曦一双眼睛瞪得斗大,瞧着他将衣裳一件件的往身上套,最后又恢复成了最初的翩翩之态。
&"看够了吗?&"薄云岫面色微冷,&"好看吗?&"
夏问曦的脸瞬时红了一下,快速背过身去,用被子将自己埋起来。
他站在床边,能清晰的看到她素白的肩头,以及脖颈侧缘那抹红色的痕迹。唇角不自觉的弯了弯,他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夏问曦不敢动,一直听着无力的动静,想等他走了再穿衣裳。
谁知半晌都没听到他出去,反而听到他回来的动静。
似乎还有水声?
被子的一角被掀开,夏问曦骇然心惊,快速转过身,死死捂着被褥,&"你干什么?&"
&"喝了酒出了汗,若不擦一擦,你回去的时候会满身酒味。&"薄云岫拧了帕子,&"你想被你爹打一顿吗?&"
夏问曦咬着唇,&"我自己来。&"
随手丢了帕子,薄云岫开始宽衣解带。
&"你、你干什么?&"夏问曦急了。
&"既然你不想洗,我便再……&"
&"我洗!我乖乖的。&"夏问曦当即躺好。一动不动。面颊绯红,显然是羞怯到了极点,她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羽睫覆在下眼睑处,仿佛只要闭上眼睛,便什么都没事了。
薄云岫仔细的擦着。
&"嗤……&"她忽的倒吸一口冷气。
薄云岫猛地缩了手,&"还疼?&"
&"不、不疼。&"夏问曦红着脸,&"你、你轻点。&"
薄云岫点头,瞧着褥子上斑驳的血迹,心里有些慌,别是真的伤着她了?
&"回去之后若是疼得厉害,便不必瞒着了!&"薄云岫叮嘱。
她睁开眼看他,&"你不是说。暂时保密?&"
&"嗯!&"他应声,&"但若是难受……身子重要。&"
&"好!&"小丫头不敢挣扎,声音里带着难以遮掩的轻颤,&"我喝醉了……&"
&"嗯!&"薄云岫终于放下帕子,似乎猜到了她想说什么,&"我姓薄,我叫薄云岫,是皇上的第二个儿子,我住在宫里,但我在宫外也有府邸,你若有事可以让人去王府找我。&"
夏问曦瞬时坐起,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你、你说你叫什么?&"
&"记不住吗?&"他皱眉,面上浮现出清晰的不悦。
&"薄云岫!&"她低低的喊了一声。
薄云岫敛眸,&"以后不要在人前喊我的名字。&"
关起门来,你想怎么喊都可以。
毕竟是皇子名讳,谁敢直呼其名?此乃大忌!
若被父皇知道,薄云岫也护不住她。夏问曦眼底的光弱了些许,&"知道了。&"
&"可以自己穿衣服吗?&"薄云岫问。
她点头,&"可以。&"
望着薄云岫出门,夏问曦快速穿好衣裳,只是落地的时候,腿上没什么力气,差点软瘫在地。两股战战,就像是扩大的骨头缝,那种裂骨之痛……委实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开了门的时候,她又看到了薄云岫。
&"我送你回……&"
&"我去甄翠阁!&"夏问曦面色微白,慢慢的适应了疼痛,走着走着便也罢了,&"我哥可能在那里等我了。&"
薄云岫没拦她,就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他看着她慢悠悠的走进了甄翠阁,腰间的翡翠随着她的步履轻轻摇晃,像极了枝头的未成熟的枣子,何其苍翠可爱。
&"公子回来了?&"伙计迎上去。
夏问曦白了一张脸,&"夏公子回来了吗?&"
伙计摇头,&"尚未回来。&"
&"哦,我继续去等着!&"夏问曦慢慢上了楼,进了雅阁里坐着,扭头望着窗外,她便看到了街对面的薄云岫。
这人生得一副好皮囊,即便一身素衣站在人群里,依旧这样光芒难掩,足以让人第一眼便看到他。
夏问卿回来的时候,夏问曦已经伏在靠在窗口睡着了。
&"小妹?&"夏问卿愕然。
&"哥……&"夏问曦抬了眼皮子,&"我好累,好困,我想回家!&"
夏问卿点头,&"走,哥带你回家。&"
&"哥,你背我好不好?&"夏问曦合上眼睛,&"我想睡。&"
瞧着夏问曦那副倦怠至极的模样,夏问卿自也顾不得其他,&"来,哥背你回家。&"
&"哥!&"夏问曦伏在兄长的背上,&"你对我真好,我不想离开你们!&"
&"傻姑娘!&"夏问卿笑了笑,还好天色已暗,街上黑乎乎的,谁也瞧不清楚谁,否则被人瞧见,怕是又要惹出什么事来,&"就算你以后嫁人了,你哥还是你哥,你还是我最疼爱的小妹,可不能嫁了相公就不认哥哥。&"
夏问曦笑了笑。闭着眼睛继续睡。
直到兄妹两个安全到家,薄云岫才敛了眉眼,转身回宫。
&"公子,天都这么晚了,皇上说今晚会去找您下棋,您看……&"底下人提心吊胆。
若是皇帝发现,二皇子这么晚还没回宫,怕是要大发雷霆的。
薄云岫倒是没说什么,晚了便晚了,不看到她进家门,他这心如何能放下?
按理说,皇子到了他这样的年纪,早就离开皇宫,住在自己的府邸里,如薄云崇,如薄云郁。唯有皇后所生的太子,才能住在东宫。
寝殿内,皇帝面黑如墨。
所有人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薄云岫进来的时候,皇帝正好将手边的杯盏砸出去,只听得怦然脆响,奴才们吓得魂飞魄散。
&"父皇!&"薄云岫行礼。
&"为何这么晚才回来?&"皇帝老了,满头华发,不似昔年的丰神俊朗。现在的帝王,愈发的不讲道理,脾气越来越大,&"你做什么去了?&"
薄云岫环顾四周,&"父皇能让他们下去吗?&"
&"伺候不利,该斩!&"皇帝咬牙切齿。
底下满是惊呼,&"皇上恕罪,皇上息怒!&"
&"儿臣有重要的事情。&"薄云岫深吸一口气,&"儿臣想、想成亲了。&"
四下陡然安静得落针可闻。
皇帝手一松,棋子吧嗒滚落在地,&"都给朕滚出去!&"
奴才们如获开释,逃命般推出了寝殿。
&"你过来!&"皇帝黑着脸,&"你把话说清楚!&"
薄云岫上前,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开口,&"儿臣想娶一人为妻。&"
皇帝心下一震,望着他的眼神有些怪异,渐渐的,皇帝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眼睛里竟有莫名的情绪在翻涌,&"一晃眼,都这么大了?朕竟是忘了,你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到了……&"
&"父皇?&"薄云岫面色淡然,&"儿臣是认真的,此生只娶妻,不纳妾。&"
皇帝红了眼眶,&"不纳妾?&"
&"儿臣想成为父皇那样,心有所属,心有所系,但又不想成为父皇,父皇有诸多后妃,母妃虽然是您最爱的人,但她终是您的妾,儿臣只想娶妻,不想纳妾。&"薄云岫表明了意思。
皇帝有那么一瞬的晃神,仿佛透过薄云岫,看到了那个决然而去的女子。
&"她终是妾,可在朕心里,她是唯一的妻!&"皇帝眸中带泪,音色哽咽,&"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朕?&"
&"父皇。儿臣不曾怪过您,儿臣只是觉得,母妃都走了那么多年,您也该放过自己了。&"薄云岫定定的望他,&"若是母妃在天有灵,知道您这些年过得不好,怕是不会安心的。&"
皇帝摇摇头,&"你知道爱是什么吗?你懂得生死不相离吗?你体会过心死如灰的滋味吗?你不懂,朕既希望着你懂,又盼着你永远都别懂。&"
薄云岫敛眸,&"父皇,儿臣……&"
&"你要娶谁家的女子?&"皇帝背过身去,悄然拭去眼角的泪。
&"夏大学士的女儿。&"薄云岫字字清晰。
皇帝身心一震,&"谁?&"
&"夏礼安夏大人的女儿,夏问曦!&"薄云岫掷地有声。
皇帝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望着他。
薄云岫不明所以,只能静静的在旁等着。
半晌,皇帝一声叹,当即拂袖而去,&"去跪着面壁思过,天亮再起来。&"
对于这件事,薄云岫自己也是一头懵,不知到底犯了何错。
天不亮,所有的人都知道,皇帝罚了二皇子,至于为何要罚,多半是因为二皇子回宫时辰晚了,皇上等了太久,以至于盛怒之下,罚了二皇子面壁思过。
薄云岫不明白,为什么父皇一听夏家的女儿,就这么大的反应。但他知道,若自己再提第二次,夏问曦必死无疑,这件事只能藏在他心里,深埋!
对一个心死如灰的帝王而言,早就无所顾忌。
可薄云岫没想到的是,父皇很快就倒下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天夜里的事情,动了气或者回去的路上受了风寒,此番病势凶险,太医院的太医鱼贯而入,全都进了皇帝的寝殿。一时间,人心惶惶,前朝后宫更是蠢蠢欲动。
&"老二。&"薄云崇拽着薄云岫走到一旁,&"要早作准备了。&"
薄云岫不说话。
&"你别不说话,没看到这里的侍卫都已经换成东宫的人了吗?&"薄云崇心惊胆战,&"再过些日子,若是父皇……恐怕会殃及无辜。你我倒也罢了,养尊处优了这些年,投胎一次也算赚了,只不过我们身边的人,都会跟着遭殃。跟着受牵累。&"
眉心陡然拧起,薄云岫点点头,&"我知道了。&"
&"光知道有个屁用,得抓紧点!&"薄云崇轻叹,&"不过,这些年太子的势力愈发膨胀,我这厢也没法子,且看着母妃有什么法子,否则咱们会被一锅端,那场面可就热闹了!&"
薄云岫掉头就走。
&"哎哎哎,你去哪?&"薄云崇惊呼。
薄云郁凑上来,&"二哥以前不爱出宫,现在倒是时不时的溜出去。也不知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
&"他能遇见什么事?&"薄云崇翻个白眼,&"倒是你,我瞧着你不也是老在外头跑,而且神神秘秘的。说,是不是给人当上门女婿去了?&"
薄云郁一愣,俄而低咳两声,&"哥,你是我亲兄弟,怎么也这般调侃我?我是这种人吗?&"
&"你是不是这种人,我不清楚,不过老二是什么人,我心里很清楚。老四,人呢有时候得收敛点,你哥我没别本事,这些年看尽了多少嘴脸,有些东西瞒不过我的眼睛!&"薄云崇深吸一口气,&"以后老二的事儿,你少打听,顾好你自己吧!&"
&"哥,我们才是亲兄弟,你怎么老是帮着外人?&"薄云郁皱眉。
薄云崇冷了面色,&"他不是外人,他也是我兄弟,而且他出现得比你早,心思比你纯。老四,装得好。不代表没人看得懂!若是你有心皇位,你只管去争,我和老二绝对不会跟你抢。那位置,我不在乎,老二也不在乎!&"
&"哥!&"薄云郁嘲讽般轻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二哥没有心思?&"
&"因为想要的东西不一样。&"薄云崇负手而立,&"你知道什么叫物以类聚吗?老二若是有心皇位,你觉得东宫太子,还能安稳至今?父皇什么脾气,老二什么脾气,我很清楚也很肯定!&"
薄云郁不说话,也说不出话来。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搞定,不要扯上我和老二。&"薄云崇转身离开。
&"为什么大家都偏帮着二哥?&"薄云郁问。
薄云崇顿住脚步,叹口气转身,目光凉凉的落在他身上,&"因为大家都喜欢简单的。&"
&"简单?&"薄云郁轻哼,&"这宫里哪有什么简单的人?简单,不就是蠢吗?&"
薄云岫出了宫,便直接去了夏家。
夏问曦就坐在墙头,百无聊赖的晃动着双腿。
绿儿仰头望她,&"小姐,您这都好几日不吃枣子了,是枣子都烂了吗?奴婢瞧着,还鲜着呢!&"
低眉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枣子。夏问曦扭头望着墙外,眉心微微拧起,&"骗子!&"
骗子还是没有来,后巷空空荡荡。
摘了一颗枣子,塞进嘴里,咯嘣脆,但是……
&"这枣子怎么就不甜了呢?&"夏问曦撇撇嘴,&"绿儿,现在的枣子是不是都过季了?不甜。&"
&"不甜?&"绿儿摇摇头,&"怎么能呢!还得过一阵,这枣子才会过去。&"
夏问曦轻叹,坐在墙头紧皱眉头,&"我好像不太喜欢吃枣子了。&"
&"那小姐想吃什么?&"绿儿仰着头,&"奴婢这就去准备。&"
&"我想喝酒。&"夏问曦道。
吓得绿儿的脸,瞬时绿了,&"小姐……&"
&"你下去吧,我吹吹风就回去。&"夏问曦撇撇嘴,&"快走快走,我不想有人盯着。&"
绿儿想了想,&"那奴婢先去给您准备晚饭,老爷和公子今儿都没回来,奴婢就给您备点喜欢的小菜如何?&"
&"嗯嗯!&"夏问曦点头,&"去吧!&"
绿儿走了,夏问曦依旧坐在墙头,谁知一转头,便有人安安稳稳的落在她身边。
&"你怎么……&"夏问曦瞧了一眼墙下,&"墙很高哦!&"
&"再高我也能上来。&"薄云岫望着她,眸色灼灼,&"在等我吗?&"
夏问曦想了想,乖顺的点头,&"嗯!&"
&"你说要喝酒?&"他又问。
她慌忙摇头,&"没有没有,我都记着呢!我没喝酒,也不敢喝酒。&"
他勾唇笑了笑,&"乖!&"
&"你为什么一直没来找我?你说会向我爹提亲的,你骗人!&"夏问曦盯着他,&"虽说是我喝了酒,原也是我活该,但是你答应了就该做到,你若做不到,何苦答应我?&"
薄云岫的面色微微暗下来,&"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不是二皇子,不是离王,你愿意跟我走吗?&"&"我遇见你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你是什么二皇子。&"夏问曦望着他,&"所以你说的这些,跟我有关吗?&"
薄云岫忽然挽唇轻笑,&"很聪明。&"
夏问曦眨着明亮的眸子,&"那你什么时候能来接我?我想出去。不想被困在这里。你带着我去逛东都城,好不好?&"
&"你让我带你出去,是为了逛东都城,还是因为……想和我在一起?&"薄云岫问。
夏问曦笑得眉眼弯弯,&"自然是和你在一起,一起逛东都城!&"
薄云岫点点头,&"我父皇病着,所以我没办法跟他提我们的婚事,你再等等!&"
东宫蠢蠢欲动,大有雷霆之势。
夏问曦点点头,&"好!&"
绿儿回来的时候,薄云岫又走了,到了夜里。薄云岫悄悄入了夏问曦的闺房。
&"这跟做贼似的,万一被爹和哥哥知道,会打死我的!&"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去哪?皇宫吗?&"
&"我带你走,山高水阔,都可以!&"
&"不行,我舍不得爹和哥哥。&"
&"那就……再等等。&"
&"好!&"
皇帝倒是熬过来了,只不过神志不太清楚,看起来有些糊涂,偶尔连皇子们请安也不太认得人,唯有薄云岫进来,他还算稍稍清醒。
反反复复,皇帝这一病,足足小半年。
小半年的时候。薄云岫都在宫内宫外,墙内墙外的跑,探得夏礼安忙碌的时候,岔开时辰带着夏问曦出去溜达,时辰到了就给送回去。
初春雪融的时候,皇帝又病倒了,熬过了春天,好似熬不到夏天了。
皇帝让人把他抬到关雎宫,他哪儿都不去了,就躺在关雎宫的寝殿内,这地方还是跟南贵妃走的时候一样,没有半分改变。偶尔风起的时候,皇帝就惊醒。猛地坐起来,喊着是不是她回来了。
可外头空空荡荡的,唯剩下花落的声音。
太子已经掌控了皇宫内外,开始清理朝中残留,党同伐异,已然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皇上,二皇子来了。&"太监低低的说。
皇帝点点头,&"让他过来。&"
薄云岫近前,&"父皇?&"
&"你是从宫外回来的吧?&"皇帝靠在软垫上,半眯着眼睛。
薄云岫瞧着父皇的白发,眉心微微拧起,&"父皇……&"
&"不要动心,太痛苦了!&"皇帝瞧着他,&"千万不要动心,记住了吗?&"
薄云岫没吭声。
皇帝轻叹,&"动心了……&"
&"父皇!&"薄云岫深吸一口气,&"您就答应儿臣吧!&"
&"朕答应你,你就会带着她跑了,朕舍不得啊!&"皇帝太了解自己的儿子,薄云岫的性子其实随了南贵妃,一样的淡薄名利,&"朕知道,你不屑那些东西,朕也明白你要的其实和你娘是一样的。可是在这宫里,哪有什么真正的自在。&"
薄云岫抿唇,&"父皇,我心已定,绝对不会放手。&"
&"太子已经下手了,你若有软肋,必为他所制,到时候不单单是你自己,她也照样还是死!&"皇帝轻叹着,&"你总不希望她落得一个,与你母妃一般的下场吧?&"
薄云岫眸色渐冷,&"儿臣会……&"
&"只要知道她的存在,太子就不会放过她。&"皇帝轻叹,&"你好好想想吧!&"
薄云岫行了礼,&"儿臣告退!&"
他不愿久留,有些话他不爱听。
年少气盛,不曾尝过心如死灰的滋味,不懂生离死别的无奈。
等到明白了,尝过了,为时已晚。
皇帝喘口气,吩咐身边的太监,&"悄悄的,去把大皇子找来!&"
&"是!&"太监行了礼,快速退下。
不多时,薄云崇惴惴不安的进了关雎宫,院子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皇帝从来不会私下召见他,所以此番传召,薄云崇诚惶诚恐,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父皇!&"薄云崇行礼。
皇帝幽幽坐起,眸中冷冽,全然不似之前的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