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荑下意识的往林六生的后头躲,还吸了一下鼻子,依旧是不敢看他。
“我有空就陪你去住,”林六生不知道该怎么样跟他说明白,“这京城又不认契兄弟这么一说,咱俩那叫名不正言不顺,外头人还说闲话,我住在温府,才算是妥当一点儿。”
楚广阔这才想起林六生已经辞官的事儿,一时间心情复杂上来。
他总觉得,是因为他跟林六生的一段关系,这才让林六生断了自己的官路。
而这条官路,又是林六生在乎的。
是自己拖累他了?
楚广阔有些不想承认,但如今面对着林六生,却有一些没了底气,“……那,那我跟你一块儿住!”
“你自己回去住!”在他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林六生就直接开口打断了他,“咱俩别老黏着,不然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我是当了你的姘头呢!”
林六生一直都是跟他用京话说话,只是林六生也是没有留意到。
“谁敢说!”楚广阔吼。
“你吼的声儿再大也没用,”林六生从温柔荑子那边儿朝着楚广阔的那边走过去,跟他说话的时候还拉起了他的手,“你就先回去,不然老是听那些话,谁能受得了!”
楚广阔不乐意。
“你听话!”林六生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了,“以后咱俩该见面就该见面,等过一阵儿,等我想清楚一点儿事儿再说,好吧?”
说完,林六生又补了一句,“明儿个不就能见了吗!”
最终,林六生将浑浑噩噩的楚广阔给送了出去,但楚广阔却站在门口一直都不愿意走。
林六生刚刚又哄了他一句,就有下人来说,温朝生在叫他。
林六生又将楚广阔往外头推了一把,说:“你赶紧回去吧,明儿个再见!”
说罢,林六生便亲自把门给关上,将两人给隔开。
楚广阔就这么站在外头,不走,也不闹脾气,站的累了,就在温府的门口一蹲,蹲到天都彻底黑了下来,他这才起身,离开。
当晚,楚广阔就将陈小红他们都叫到了将军府。
这几个人往大堂上一坐,面面相觑。
常欢最先坐不住了,问:“阔哥,这大半夜的,你把我们都叫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楚广阔眉宇间愁的跟什么似的,问:“恁说说,俺媳妇儿心里头是咋想的啊,我咋老觉得……他跟我没以前亲了?”
陈小红三人对视了一眼。
“……”
“他,他,”张豹眼挤巴的不停,磕磕绊绊地给他分析着,“阔哥啊,照我说,我们阔嫂那就是心情不好,这才没多少心情搭理你。”
一说起林六生,陈小红的话就少的很,就只知道听着。
“他辞官那事儿?”楚广阔发愁地问。
“那可不是嘛!”一说起林六生辞官的事儿,常欢的话就多了去了,“他当初可是探花郎啊,咱普通老百姓家,要不往死里拼,怎么可能中得了探花郎!”
“阔哥,你想想啊!人这一辈子,甚至是几辈子的追求,一下因为跟你的这一段关系,就这么给毁了,这谁能甘心啊!”
“要是我中了一个探花郎,又干出这事儿,我爹能把我的头给拧下来!”
“那照我说,阔嫂做的已经很不错了。”
“你看看,那要照戏台上演的那陈世美,秦香莲,陈世美那多心狠,为了前途,那可是连媳妇儿带孩子,都想给弄死啊!”
常欢说的正起劲儿,就被张豹一把给拽的直接就趴在了地上,他一下恼了,吼他:“你干啥呢你!”
张豹一副被他吓得不轻的样子,挤眉弄眼的,示意他去瞅楚广阔的反应。
常欢一瞅:“……”
跟一座小山似的楚广阔,如今就像山体崩塌了似得,成了瘫在椅子上的烂泥,双眼空洞无神,问:“那是不是我自己去死,才算是对俺媳妇儿好?”
“那,那可使不得啊!”
“那可使不得啊!”
“使不得啊!阔哥!”
三人齐齐朝着楚广阔扑了过去。
楚广阔不想活了,但稍微回了一点儿神儿,看着跪在自己跟前儿,朝着自己哭爹喊娘,让自己不要做傻事儿的三人:“……”
这是该怪谁呢?
就怪那些除了他媳妇儿,除了他自个儿,那些爱管闲事儿的外人!
楚广阔直接一巴掌扇倒三人。
三人均分了一巴掌,也不算是承受不住,就是表情一个比一个的夸张,躺在地上要死过去似的。
“哎呦!阔哥,我们又咋惹你了!”
送茶的小厮过来,楚广阔看他不顺眼,又是一巴掌过去,扇的人连茶壶都摔了。
这一整夜,整个将军府,但凡是被烦躁地乱溜达的楚广阔见了,都挨了打。
就连溜进来都流浪狗都挨了一脚,疼的嗷嗷叫,瞅见墙头就直接窜了上去。
自此,此后百年,再没有流浪狗敢溜进这将军府。
哀嚎遍布整个将军府,彻夜未散。
赶早起来的小贩在这将军府门口驻足观望,心想,将军府这是怎么了?
消息传到宫里,皇帝赶在早朝之前,派人过来宣旨,说是大将军若是身体不适,又或者心情不顺的话,这几日就不必去上朝了。
接圣旨的时候,楚广阔手刚伸过去就被陈小红给拦住了。
常欢连忙点头哈腰的,帮着把圣旨给接了过去。
那宣旨的太监被他刚才那个阵仗吓的不行,干笑一声,带着人赶紧走了。
张豹也是拦着人,说:“阔哥,咱,咱现在是不是该去巨城了?阔嫂还在那等着呢!”
“我去干啥!”楚广阔就往门槛上一坐,“他还能乐意见老子!”
常欢陪笑:“那,那咱是不去了?”
“……”楚广阔一吸鼻子,“不去了!”
这蹴鞠都已经开始了,温柔荑一直挨着林六生,也没看到楚广阔,心想,他这是不来了吗?
正想着,就看楚广阔带着陈小红他们三人,就这么在万众瞩目下出现了。
林六生看过去一眼,眼就直接一顿。
温柔荑虽然害怕,却也觉得纳闷,声音小小地问:“六生哥,这不是蹴鞠吗,何,何煌野他……怎么拿了那么粗的一个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