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领头的像是身份不小,就这么看着林六生,叉着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但紧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看着林六生,又跟自己的队友对视了两眼,然后就这么不怀好意地笑了。
就在他的队友都在想着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的时候,他直接松开了衣裳的带子,让自己的上衣给脱了,然后随手扔在地上,努着手臂小腹,展现着自己的肌肉。
这在蹴鞠场上,也算是常见的事
其他人瞬间了然,一个个的就这样不怀好意地看着林六生,像是挑衅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地将自己的上衣给脱了,扔在地上。
整个巨城里的人都是等着看热闹的。
白文臣他们明白了对方是什么意思,直接抿了嘴。
楚广阔坐在那里,抿嘴,不大痛快。
但他媳妇儿是个男的,又是一个姑娘,一个大男人,光膀子很正常。
所以他也就没有管,跟一旁人一样,就这样等着看。
张豹他们简直要冒了冷汗,心里有一根弦儿绷着,就这样偷偷地朝着楚广阔看了过去,结果却看到……
楚广阔一脸的淡然。
三人眼睛微微瞪大,互相看着。
阔哥他……难道不在乎林六生了吗?
事情都已经发展成这样了,阔哥居然没有恼,这正常吗?
那些达官显贵也是一个个的斜眼偷瞟着楚广阔,心想,他们二人还真是已经断绝关系了。
楚广阔就这样瘫在个主位上,端着一盘子葡萄,成串儿的往自己的嘴里送,将葡萄皮葡萄核,连着葡萄梗一块儿吐,吐的到处都是,连他的身上都沾了葡萄皮。
野蛮邋遢。
一边吃葡萄,一边朝着蹴鞠场上看。
林六生看着对面这些人,随意一笑,意气风发。
他将手放在上衣的带子上,一点儿都不带拖泥带水的,将衣服扯开。
正在看着的女眷不知道为何,一时间竟然觉得脸颊发烫,大多用扇子遮着自己的下半张脸,眼神忽闪,要看不看的。
撇去他跟何煌野的关系,林六生的脸,在这京城里头,那是长得顶顶的好看。
而且……
蹴鞠也厉害。
男人一个劲儿地起哄,女人却早就没了声音。
随着林六生扯衣服的动作,楚广阔一嘴的葡萄也嚼不动了,脑子发热,鼻子也热。
他吸了一下鼻子。
衣裳的带子松开之后,林六生脖子微扬,用自己的手放在领口处,一点儿都不带拖泥带水的,直接把自己的衣裳扒到了手臂处。
“啊——”
蹴鞠场外,用扇子掩着自己的脸那些女眷的目光一下子撞到林六生的身体,被冲击的齐齐尖叫了一声,一个个的,都别过了脸去。
嘴里还塞着一大口的葡萄,本来还正愣着神儿的楚广阔被这夸张的女人的尖叫弄得直接就回过神儿了,一把抹了自己的鼻子,抹了一手的血。
他看向那些女眷处,见一个个的姑娘,夫人掩面偷看的样子,瞬间就觉得不对味儿了,实在按耐不住,朝着她们的方向,“嚯——”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陈小红他们又是吓了一跳。
常欢:“阔,阔哥!你!你又怎么了!”
陈小红连忙把楚广阔给拉住,张豹就跟一个小媳妇儿似的,怂巴巴的不敢上手。
楚广阔:“那群死娘们儿看啥呢!要不要脸!”
“阔哥!咱不跟女人计较!”陈小红连忙制止他,“血!血!你鼻子流血了!”
楚广阔又抹了一把鼻子,一看自己的手,果然一手的血,一时间,还真觉得自己有点儿没出息。
他又狠吸了一下鼻子,说:“热嘞!(热的)”
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林六生的身上,还真没几个看向楚广阔的,这才让陈小红他们不至于觉得太过丢脸。
“不喊了!不喊了!那些女人不喊了!”陈小红连忙安抚,“阔哥,咱坐坐坐坐坐坐……接着看,接着看,接着看!”
张豹跟常欢他们也意思了几下,跟着陈小红一块儿,硬是将楚广阔安抚的又坐了回去。
楚广阔心里不痛快的很,燥的一直用手指敲击着扶手,像是下一刻就按耐不住要直接冲下去的架势。
他看着光着膀子的林六生,心境一下子就变了。
不想让他光膀子,不想让人看。
越看脑子越热,却越看越气,恨不得跑过去啃。
他又瞥了一眼惊吓之后,又偷偷地瞟他媳妇儿的那些女人,又忍不住咬牙骂。
“不要脸的死娘们儿!”
他刚骂完,就见密密匝匝的男人中,十有四五的垫着脚,笑的一脸淫邪地互相说着什么地朝着场上看的场面,他整个人悬了空似得,觉得有什么自己控制不住了。
他突然想到,自己是一个男的,稀罕(喜欢)林六生一个男人,那其他的男人……
楚广阔的瞳孔猛然一震,一瞬间,再忍不住,抓起盘子上的葡萄,拿着盘子就朝着那笑的最欢的男人砸了过去。
那盘子撞了好几个人的脑袋,还咋晕了两个,就这都没有被改变轨迹,直接把那男人砸趴在了地上。
陈小红他们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吓得两条裤腿儿发凉。
楚广阔凶恶如煞:“再敢笑一个试试!舌头给恁割咯(把你们的舌头给割了)!”
男人息了声。
楚广阔又骂了一句,坐回去的时候,难道那一群呆滞的,掩面看过来的女眷,手里的一把葡萄直接朝着她们砸了过去。
“啊——”
那群女眷吓得逃窜尖叫。
光着膀子站在蹴鞠场上,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却满眼的嫌弃地看着楚广阔的林六生,眼皮子上的青筋跳了又跳。
不得不说,但凡是换了一个人,这些达官显贵怕是早就记恨上了,如今却由着楚广阔胡来,没有人说上一句,还不是因为觉得楚广阔……
就算是战功显赫,那也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夫,一个入了朝堂的活脱脱的恶霸,跟他们这些礼教周全的显贵自然是不能比的。
更何况,即便是皇帝,对他也是诸多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