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柠和小小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她轻声细语地说道：“爸，我弟出了车祸，医院那边催着缴费，我……”
得，又是给她那好吃懒做的弟弟要钱。
看老爷子的眉头皱起，乔柠慌忙说了一句，“爸，我，我这是最后一次求您了，我会以我弟的名义给江家打一张欠条，他恢复以后就可以继续赚钱了，一定会还给江家的。”
她说得真切，但是江老爷子的面色依旧不怎么好看，“乔柠，你以为我在乎的是你能不能还上这笔钱？”
“爸……”
她忽地睁大了眼睛。
“你弟这些年压榨的你还少吗?你不要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你弟，和你继母到底从你那里捞了多少，你心里清楚。你把他们当成亲人，他们真的有把你当成亲人吗？”
老爷子难得和她说这么多，乔柠无声地掉眼泪。
“别哭了，这么大个人只会哭哭哭!"
她还打算做最后的努力，“爸，您说的我都知道，您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我把手术费给我弟汇过去，以后就不会再多管他了。”
老爷子摇头：“真是无可救药！”
他气得不想再和执迷不悟的乔柠说话，直接拿起拐杖就走，临了，他又冷冷地说了一句：“老二，你大哥不在家，你去和管家会计说一声，给她转笔钱。”
江仲廷推了推眼镜，“好的爸。”
江季川脱下玩偶服，擦了擦汗，拿起一块西瓜丢到嘴巴里，“我就知道，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谢谢爸，谢谢大家！”乔柠说话带着颤音，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江家大多都是男眷，他们不善于表达，但是乔柠却知道他们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家人。
甚至比她那几个名义上的亲人还要亲，她一直都知道，也一直处于痛苦中，她亏欠江家太多太多了……
“大舅妈……”奶声奶气的小丫头咬了咬嘴唇，水汪汪的眼睛闪着雾气。
“小小。”乔柠惊喜地看向奶团子。
“大舅妈，你喊外公爸爸对不对？”小丫头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乔柠点头，“是的。”
小家伙“嗯”了一声，继续说道：“那大舅妈应该多听爸爸的话哦，我们小孩子多听大人的话，就会少犯错误，那么外公就不会对大舅妈凶凶了嗷。”
一直没说话的江季川也开了口，“大嫂，你看小小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爸说得有道理，你……”
乔柠：“我知道了，小川。”
看着乔柠离去的背影，小小竟然学着大人的模样叹了口气。
江季川乐了，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笨蛋，叹什么气哦。”
“小舅舅，我看到外公和大舅妈都不开心，要是小小可以让他们同时都开心就好咯。”小小闷闷地说。
“小小不要这么说哦，外公和大舅妈之间的隔阂不是一天两天了，小小还是个孩子，解决不了是正常的。”
隔阂是什么？小小疑惑了，但是她隐约从小舅舅的口中知道了外公和大舅妈关系紧张，全家人都发愁的。
一大一小正在讨论着，楼上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一个佣人慌慌张张跑下来，嘴里喊着“不好啦不好啦，小少爷闹脾气啦。”
所有人的神经都绷起来了，“我们去看看！”
江季川径直往楼上跑，小小也要跟着，江季川阻止了，“小小，哥哥的状况不是很好，舅舅们怕你会被吓到，你乖乖待在这里，和大黑玩一会儿好不好？”
“唔，好吧。”小小其实很想去看看那位哥哥的，但是为了不让舅舅们担心，她还是乖乖答应留在大厅。
“乖。”江季川揉揉小小的脑袋，转身对一个佣人说：“徐妈，照顾好小小姐。”
江仲廷安慰道：“小小别担心，我们会很快处理好的，一会儿我们来找小小。”
‘知道啦，二舅舅。”小小努力拍着胸脯，像个小大人一样。
三楼，江一谦卧室。
地板上床上散落着零碎的羽毛和各种玻璃碎片。
穿着条纹睡衣的江一谦手里提着一个鸟笼，张大嘴巴咿咿呀呀大叫着，眼睛死死盯着窗台。
而与他对视的，是窗台上一只炸了毛的大橘猫，那猫嘴里叼着的正是江一谦的爱宠——一只小巧的珍珠鸟。
“哪来的猫！”江仲廷吼道。
一个佣人带着哭腔，“二少爷，我们真不知道这猫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听到小少爷在叫，我们冲进来就是这个场景了。”
这是一只异瞳橘猫，它弓着身子，对所有人充满防备，它的尖牙抵着小珍珠鸟的脖子，嘴巴还发出阵阵的呜咽声。
江一谦受了很大的刺激，他发疯般地把所有能够得到的东西向猫丢过去，但猫都灵活地躲开了。
“小谦！”闻声赶来的乔柠跌跌撞撞奔过来，一把将他拉进怀里，手掌轻抚他的后脑表示安抚。
谁知江一谦更激动了，他嘴里只喊着三个字，“还给我，还给我……”
甚至认不出眼前的母亲，狠狠咬了乔柠一口。
乔柠吃痛松开手，江一谦双眼猩红，开始揪自己的头发。
他平时只是不爱说话，不和人交流，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狂躁。
江叔深管不了那么多，当务之急是别让他再伤害自己了，他凭借蛮力束缚住发狂的江一谦，然后吼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抓鸟啊！”
只有把鸟救出来，才有可能让江一谦冷静下来。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谁能从猫的口中把鸟夺过来啊。
这只猫简直有病，跟鬼附身了一样，鬼精鬼精的。
而且把鸟叼着，既不一口咬死，又不松口，看起来就像故意挑衅他们一样。
看着几个束手无策的兄弟，江叔深啐了一口，“一群笨蛋，老四，你去把我那支枪取过来。”
他打算下狠手，一枪崩了这恶猫。
江叔洲迟疑了，“三哥，你不要命啦？那枪是随随便便用的吗？”
虽然他哥是局长，但是这枪也是前段时间破案临时配备的，还没来得及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