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欣社。
徐沫和南吟的工位离得很近,中间就隔了一点距离。
趁着闲当的功夫,徐沫转动了一下椅子,座位挨着南吟,“要是这事关注度起来了,你做好怎么办?”
“我觉得应该没什么,我也不是什么名人,就算照片出去了,粉丝们也不会怎么样吧。”
南吟觉得自己还是没有这么大的魅力的。
见徐沫眉间担忧,南吟笑,“放宽心,我个普通人也没什么瓜好吃。”
徐沫,“可你说的那些已经够人家脑补一本小说了好吗?”
南吟,“别想这事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徐沫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这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七上八下的。”
“我看你是工作太累了吧!”南吟,“这样,下班了请你吃大餐!”
“好哦。”徐沫捏了一下南吟的脸蛋,“那是在家吃还是在外面吃?”
“家里。”
“你会做饭?”徐沫挑起眉梢,“谢医生会不会弄死我,感觉我是你俩的电灯泡,到时候我怕自己会亮瞎你们的眼睛啊!”
南吟无奈一笑,“所以你来不来?”
“来,你约我肯定来啊!”徐沫,“那谢医生什么时候下班?不会咱俩吃完了他还没有下班吧?这样感觉咱俩在吃独食,好像有点不太礼貌。”
“没事,就咱们吃呗。”南吟明白她的顾虑,笑道:“他晚上是有晚班,但是下班之后会来接我,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趟超市,买完菜之后回家做饭。”
“那这样我就不去了吧,你俩逛超市我在旁边像什么样子?”徐沫笑,“要不你就请我喝咖啡吧,下次一起约饭!”
“行吧。”
徐沫,“欸,你那稿子我已经全部审核完成了,非常不错,看点十足,我预料热度绝对不会少。”
南吟弯眉一笑,“那就提前祝你财源滚滚啦!”
徐沫笑得合不拢嘴角,“谢谢。”
快下班的时候南吟给谢绥宴发了消息。
【且听风吟:你下班了吗?】
消息并没有回。
南吟等了好几分钟,直到下班了手机也没有新的消息。
她觉得谢绥宴应该还是在忙工作。
南吟没有再给他发消息,收起手机拿着包和徐沫去了公司对面的咖啡店。
“谢医生还没下班?”
“嗯。”南吟,“估计还在忙工作。”“我小叔估计也没下班,医生工作确实忙得没话说。”
徐沫,“那你还去超市吗?”
“去啊,待会儿喝完咖啡就去,买点菜做饭。”
“你这是要犒劳谢医生啊!”
南吟,“我是心疼他,徐医生说他以前工作都没请过假,基本上住医院了,现在因为我倒是请了几次假。”
徐沫:“听出来了,你在心疼你男朋友。”
南吟:“就只有一个男朋友,不心疼他心疼谁?”
“行。”徐沫喝了一口咖啡,“那喝完咖啡你去超市吧,我再回去整理整理稿子,这样晚上就不用加班了。”
“好。”
从咖啡店里出来,南吟自己开车去了超市,徐沫则是又回到了公司。
南吟去超市买了谢绥宴爱吃的菜,打算回家做饭等他回来。
就当给他一个惊喜好了。
看着自己买回来的材料,南吟斗志满满。
她一定要搞个满海全席,等谢绥宴回来吓他一跳。
南吟打开手机百度了一下做菜的步骤,放平心态跟着视频里的步骤一步步来,算是有模有样。
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袅袅热气顶着锅盖上下翻腾,食物的香气外溢,没过多久,门铃响了。
南吟小跑着过去开门,发现谢绥宴拎着公文包笔挺地站在门外暗处身上沾染了夜里的寒气。
南吟眉梢染着笑意,伸手去牵谢绥宴的手,谢绥宴的手冰凉,让她微微一缩。
“进来啊。”
谢绥宴好像现在才回神,整个人有点恍惚,南吟眼神落在他身上,看到他发红的眼角,心里顿时紧缩了一下,她伸手去握住他的手,牵他进来。
“出什么事了?”她的声音温和轻软。
谢绥宴低眸看她,静静地也不说话,然后突然伸手抱住了她。
公文包从手上滑落,谢绥宴长臂虚揽着南吟,将人圈进怀里,把头埋入她的颈肩。
南吟感受到他的手在颤抖。
“阿宴……”她不敢动。
此刻的谢绥宴脆弱极了,好像现在推开他就要瘫倒在地一般。
南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
不知维持了这样的姿势多久,南吟的脚有些酸,谢绥宴也慢慢平复了心情,他松开南吟,站定。
“吟吟,我饿了。”他的嗓子哑着,眼里泛着红血丝,看起来疲惫极了。
南吟心里一阵心疼,她朝着谢绥宴笑了笑,收回视线,转身牵着他的手往里面走。
她什么也没说。
即使看到了他右手边的血迹也没多问什么。
南吟带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低头去找医药箱,拿出酒精,消毒棉签和创口贴,微弯腿蹲着给他处理伤口。
谢绥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好一会儿,南吟处理好了他的伤口之后,谢绥宴才开口。
“让你担心了。”
南吟眼神担忧,关心道:“发生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
“今天一个病人去世了。”谢绥宴低着头看他,眼神黯淡,声音苦涩又无奈。
听此,南吟沉默了一下,语气耐心温柔,“能和我说说吗?”
谢绥宴点了点头。
“今晚快到下班的时候,一位患者手术成功后出现了并发症,没抢救过来,在我眼前断了气。”
“那你的伤……”南吟,“是家属打得的?他们怪你是不是?”
南吟扶正他的肩膀,认真道:“阿宴,这和你没有关系,手术已经成功了,谁也不知道会这样。”
谢绥宴扯出一丝苦笑,“可这是我从医以来……第一个死在我手上的病人。”
谢绥宴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心里暂时是不能接受的。
明明手术已经成功了。
老人家出院了以后就能和儿子一起定居海外了。
他查房的时候,老人家经常会找他聊天,很慈祥斯文的一个人。
“谢医生啊,你也别太有压力,其实我这把岁数了早就看开了,生死有命,我早就不强求了。”
“要是这次手术成功了的话,我出院之后儿子就会来接我去澳大利亚定居喽,听说那里很适合养老,我老头子也没出去过外面,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谢绥宴,“很漂亮。”
“是嘛!有机会的话……我想去看看。”
老人家的儿子工作很忙,只有才能回家,在病房里都有人陪床,只有老人家是孤独的。
在手术之前,老人家和谢绥宴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是笑着的,眼神向往,很期待以后的生活。
可是……
谢绥宴心中苦涩,他不敢想,脑子总是浮现出老人家向往期待的眼神。
南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她握紧他的手,轻声问:“阿宴,你后悔当医生吗?”
谢绥宴的眸子清澈,眼神坚定,“不后悔。”
南吟弯唇。
谢绥宴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忽然就畅快了许多。
他懂她的意思。
她亦明白他的心情。
谢绥宴兴致不太高,匆匆吃完饭就回房休息了。
南吟也没去打扰他。
晚上睡觉的时候,南吟轻轻靠近他,伸手抱住他,迷糊之间,谢绥宴隐约感受到了身上的温度,他伸手抱住她,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头发。
南吟扬起头,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第二天南吟去上班的时候见谢绥宴还在休息,轻手轻脚地下床出去又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她做好了早餐,给谢绥宴留了张纸条才出去。
【阿宴,我去上班了,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