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绥宴下了车,见着前面拥挤的车流,没浪费时间,从人行道的空隙里过去,大概走了七百米左右,看见前面‘平安路’的路牌。
谢绥宴忽的笑了笑,然后朝着那里走去。
‘平安路’道路不算宽敞,只容得下两辆并排而行的货车,除了运输车之外,基本没见到其他的车辆。
谢绥宴并没有不耐烦,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稍后敛了敛神色。
看着前面被灰尘笼罩的路段,谢绥宴略微皱了皱眉,步子却没有半分停歇。
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谢绥宴才从右拐到了安源广场。
安源广场距离‘云烟阁’不算远,只约莫着两百米左右的距离,谢绥宴迈着的步子有些急促了,往里面走去。
谢绥宴报了包厢,服务员领着他到了包厢门口。
“可以了,谢谢!”谢绥宴礼貌一笑,“请问你们这有湿纸巾吗?”
“有的。”
不出两分钟,服务员拿着一包湿纸巾给了谢绥宴。
谢绥宴:“谢谢。”
服务员点头笑了笑,随后离开了。
包厢外,谢绥宴手指抽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脸,紧接着又抽出一张擦了擦手,随后把垃圾扔到了一边的垃圾桶里。
不知为何,想着心心念念的人在里面,谢绥宴此刻竟然生出些窘迫的感觉。
他理了理衣襟,凸起的喉咙微微滚动,随后才推开门进去。
只见里面空无一人。
谢绥宴弯起的嘴角一下子垂了下去,漆黑深邃的眼眸低垂,看不清任何神色。
他迈着步子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看着眼前的屏风,他拿出手机给南吟发消息。
【凭栏听风:我到了。】
那一头,并没有回消息。
隔了好几分钟,也没有消息。
谢绥宴也没有问,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并没有不开心。
只不过他搁放在桌下的双手已经青筋暴起,周身的气息也是冷了好几个度。
谢绥宴神色不变,只是心里莫名的心慌。
他在车上不是没有想过和她发消息,只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他不想让她白等。
还有一点,也是他不愿想的,他怕她不愿意等他。
他想着,可以来了当面告诉他。
可如今,只觉得莫名的荒唐。
电话铃声响起。
谢绥宴一愣,迅速拿起手机,一看,眼神的光彩瞬间又落了下去。
“约会怎么样?”电话里徐路州的声音调侃道,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谢绥宴面无神色,语气平淡如水,“她走了。”
“什么,走了?”那头徐路州压了些声音,赶紧从值班室里出来,然后开口问道:“怎么回事,不是有约吗?怎么她先走了?”
谢绥宴没有说话。
“现在八点多了,你出门那么早,等了这么久还没看到人?”
“我刚来不久。”
“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是路上堵了,找另外的路出来的。”
“说到堵车……”那头徐路州沉思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是临安路那边吗?”
“嗯。”
“临安路那不是出了车祸吗?院里送了还几个人过来。”
“你怎么走临安路啊,去安源广场那不是走西环那边吗?”
谢绥宴淡淡开口:“临安路近点。”
徐路州算是明白了。
“所以你本来想着早点到安源广场那边,却没有想到临安路出了车祸,堵路了不好走。”
那头叹了口气,“你走的不会是平安路那边吧?”
谢绥宴没应声。
徐路州已经全然明白了。
“所以一直走路去的?”徐路州当然知道这条路除了运输车基本没车影,可是此时听着电话那头格外安静的声音,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和她说了吗?”
“没。”
“你啊。”徐路州轻叹气一声,“你怕她白等,又怕她不等。”
谢绥宴没吱声。
徐路州温声道:“先回来吧,她应该是不回来了。”
这么久了,人又没在,估计是已经走了。
谢绥宴低眸,声音很轻,“我再等等。”
徐路州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那我值班了。”
在电话挂断之前,谢绥宴轻声道:“谢谢。”
本来今天是谢绥宴和他一起值班的,现在他在这,也就只有徐路州一个人值班了。
“客气!”
电话挂断,谢绥宴坐在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包厢出神,一时间没缓过神来。
他想,再等等,说不定她还会来。
谢绥宴坐在位子上安静地等着,几杯茶过去,他时不时地看向门口,没有丝毫动静。
唯一一次,门开了。
谢绥宴抬眸看去,黯淡的眼神亮起又落下。
“先生,请问什么时候上菜?”
“再等等。”
“好的。”
又等了一个小时,服务员再次推门进来。
谢绥宴抬头看了一眼,而后低眸,“上菜吧。”
“好的。”
菜陆陆续续地上齐了,谢绥宴看着满桌的菜肴,却没有任何胃口。
忽然,外面安源广场放起了烟花。
绚烂夺目,五光十色。
谢绥宴看过去,烟花的火光在天空中亮起又落下,宛若掉入银河的星子,归于宇宙深处,不见任何踪影。
谢绥宴垂下眼帘,她就像这场烟花一样。
归于宇宙深处,不见任何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