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路州有些不可思议,“不会吧,你对人家一见钟情?”
徐路州眉心一跳,不确定地问:“那是你……高一的时候?”
谢绥宴面无表情地应了声:“嗯。”
徐路州脑子飞快地梳理着他话里的讯息,缓神过后道:“wc,你这……高中到现在都八年了!兄弟,你这暗恋玩得有点太长了吧!”
谢绥宴忽然认真看他,道:“我没在玩。”
徐路州收起玩笑的样子,正色道:“说笑说笑,不过你们这都五年没见了,你还分得清是喜欢还是……”
谢绥宴的声音坚定,“喜欢和执念我分得清。”
“唉,八年的喜欢何尝又不是一种执念啊!”看谢绥宴一副冷淡的样子,徐路州叹了口气,“你打算怎么办,要追吗?”
看谢绥宴脸色不太好,徐路州一下子就明白了。
徐路州给他倒了一杯酒,安慰道:“没事,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得一步步来!”
谢绥宴不动声色地把眼神落在别处,眸色渐深,声音里含着苦涩,垂眸道:“她有喜欢的人。”
徐路州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消化了之后才开口问他,“她和你说过?”
谢绥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亲眼看见的。”
徐路州眼里错愕,而后慢慢转为复杂,沉默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和谢绥宴碰了碰杯,闷头喝酒。
谢绥宴哼笑了一声,笑里掺了六分的苦涩,三分的自嘲,两分的无奈。
他晃了两下酒杯,就着杯沿喝了一口酒,喝过酒的薄唇显得格外性感,可那张脸看起来却那么寂寥。
徐路州看他这样有些不是滋味,抿了抿唇后从兜里掏出烟盒,打算抽根烟。
谢绥宴瞥了他一眼,忽然道:“给我一根。”
徐路州有些惊讶,“你会抽烟?”
看他这样子,明显不像是会抽烟的人。
谢绥宴轻笑了一下,等着徐路州的动作。
徐路州也没纠结,递给他一根烟,拿打火机帮他点烟。
之后,就见谢绥宴将烟咬进了嘴里,动作熟练地吸着烟,唇边慢慢吐出一圈烟雾,渐渐模糊了他的俊脸。
徐路州忽然笑了一声,谢绥宴看他。
徐路州吐出一圈烟雾后,抬手抖了抖烟灰,道:“还以为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没想到倒是挺接地气!”
“吸烟挺久了,因为她?”
“没烟瘾。”谢绥宴没回答他的问题,只垂眸说了一句。
“呵!”徐路州也没再开口了。
谢绥宴是个情种,心中早就有了思量,他无需多言。
“我虽然比你大了五岁,可我从没喜欢过任何人。”徐路州笑了声,“挺想试试的。”
说完之后,两人碰了碰杯一杯一杯地喝着。
结束之后,两人在路边拦车。
徐路州脚步有些虚浮,但好在车子马上就来了。
谢绥宴把他扶到后座,嘱咐了司机几句之后就站在路边等车。
夜色浓厚,谢绥宴身上泛着浓浓的酒气,可脑子却是清醒的。
不久,车到了。
谢绥宴拉开车门进去,靠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几分钟后,他睁开眼,拿出手机点开通讯电话。
手指停在‘我的凤尾鱼’的备注上迟迟没动。
好一会儿之后,谢绥宴终于点着那个备注打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南吟似乎刚睡醒,带着点淡淡的鼻音。
“没事。”谢绥宴的声音有点沙哑,呼吸声有些起伏不定。
南吟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探寻着问他,“喝酒了吗?”
“嗯,不舒服。”他的话里透着委屈,让南吟有些无措。
好几秒后她才开口:“回家了吗?”
“在路上。”谢绥宴轻声道:“我快到你家楼下了,你能……来接一下我吗?”
南吟眼皮一跳,有些结巴地说道:“你不回家吗?”
“心情不好,不想回家。”谢绥宴声音很轻,像在撒娇,“南吟,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电话里南吟的呼吸有些重。
谢绥宴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声音低哑,道:“真的难受。”
电话那头静了一下,然后他听见她的声音。
“好,你等我。”
谢绥宴心里泛起一丝柔软,缓缓道:“我等你。”
电话挂断,谢绥宴侧头看向窗外,路上的灯光照着黑暗的夜色,似染了点点温柔,又似含着无尽的寂寞。
一如高二下学期的那一天。
天那么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地熠熠发光。
靠窗的位置,女孩双手交叠在一起在桌子上趴着,整张脸埋进了臂弯里。
谢绥宴长得高,坐在最后面。
但他这个位子,却能清楚地看到南吟。
他看了好一会儿南吟,直到太阳落在她位子上的时候,谢绥宴起身了。
他笑着和她前面坐着的男孩说了什么,接着两人便换了个位置。
等南吟睡醒的时候,抬起头就看到谢绥宴那张俊脸上夹着几分懒散,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正上翘着看向南吟。
“你怎么坐在这?”南吟刚睡醒,声音带着点鼻音。
谢绥宴朝她笑得痞气,无所谓地摊了摊手,然后单手手肘撑在她桌子上,头微微靠近她几分,声音里透着一股淡淡的温柔,“哥哥坐在这里帮你挡太阳啊!”
见南吟愣了一下,谢绥宴挑眉看着她,“怎么,不谢哥哥?”
女孩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南吟双手放在桌下,绞着手指,低头轻咬着唇,许久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抬起头笑看着他,一双狐狸眼晃着清澈又醉人的笑容,声音也好似含了清风。
“谢绥宴,今天下午放学之后,你能和我一起去看向日葵吗?”
谢绥宴看着女孩脸上漾着的笑意,心忽然漏了一拍。
“向日葵,哪儿?”少年的声音清亮,也带着低沉的磁性。
“丰禾中学,我初中的学校。”南吟眼里含着万千星子,声音清甜,双手撑着小脸,道:“可以吗?”
谢绥宴忽然垂下眼眸,像是在思虑什么,几秒后才抬起头,声音里有些遗憾,“恐怕不行,哥哥得去邻市参加奥数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