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什么?”
“信不信老子……啊呀!”
“哈哈哈!让你凉快一下。”
傅龙觉得又恼又好笑,听到老萧爽朗的笑声看过去,那是一朵绽开的毫无遮掩的笑容,是久违
的,也是难得的。她小小的眼睛笑眯成了两条缝,似乎被她的快乐所感染,他心中才上升起一点
的羞恼也抛在脑后,想跑过去抓那水管。
萧枣才不会让他得逞呢,她跑得那么快,即使是在滑溜溜湿漉漉的瓷砖地面,也灵活地躲开了傅
龙的追打,还能用手中的武器逼退他,让他拿她无可奈何。
“站着!”
“白痴听你的啊!”
“裤子都被你打湿完了!”
其实萧枣已经手下留情,但是打闹的时候哪里顾得上那么多,不小心还是把人家的裤子打湿。她
没有愧疚地冲着他哈哈大笑,这一笑却大意了,傅龙直接跑到水池边把水龙头关掉,不仅如此,
还举起了水桶。
萧枣正纳闷水管怎么轻了,一盆水就泼了过来。
还好傅龙离她远,她忙丢了水管躲开。谁想到傅龙又把水开启,抢过了水管。
“啊!啊!”萧枣边逃边连连惊呼,“错了!傅头!傅哥!斧头帮老大!停战!”
“鬼大爷信你!”这女娃鬼点子有多少傅龙早就见识过,怎么可能刚占了先机就被她骗过!
两个人绕着跑,整个天台都是他俩的笑声。
最后,俩小孩玩得筋疲力尽,傅龙撑着膝盖说你体力怎么这么好,萧枣也带喘的,说之前是小看
小龙女了。
“你说就我们这批样子,哈哈儿咋个回切哦?”傅龙把自己湿漉漉的裤脚卷起来。
萧枣说,学生会办公室有订多的没有返还商家的校服,傅龙舒了口气。不过就算没有,他肯定也
要逃课的。
“谁说给你了?”
“霍!你好港哦!那儿不是有一件现成的吗?”傅龙一指挂在墙上的冬季校服,佯装要脱短袖吓
唬萧枣,萧枣却学傅龙的模样用手臂挡在眼睛前说,她已经不近女色很多年。
说完两个人又冲着对方傻笑。
虽说夏天还没有真正来临,一顿胡闹却让他们都大汗淋淋,尤其是傅龙,校服上分不清是水还
是汗,已经湿得透透的。他指着自己:“你看,我流了好多汗。”
“好看好看。”
萧枣闹完又恢复到一如既往的平静中,扫视一圈天台的地面,虽说他俩完全没有在打扫,但水冲
的得到处都是,倒是把泥都给冲散了冲跑了。敷衍完傅龙就走过去把倒在地上的拖把和水管捡
起,起身时冷不丁被立在身旁的傅龙吓一跳。
她心想不就是汗吗,怎么这么执念?萧枣只好认真地欣赏了一圈傅龙脸上脖子上和身上的汗,夸
道:“好看。”
“不是,老萧。”
这个声音很严肃,他的表情也很严肃,萧枣捉摸不出来。
傅龙长叹了口气,说她不厚道。
闻言,萧枣埋头看自己还算干爽的上衣,再对比傅龙的上衣,明白了过来,伸手把傅龙手上的水
管对准自己。
他把手别到身后,说:“我说的不是这个。”
萧枣看不懂他怎么突然变得磨磨唧唧的,准备去放拖把却被他抓了回去。
“老萧!你说,你说……凭什么呢,你凭什么又跟我玩了呢?你闹完别扭就算闹完别扭了,你说
可以当朋友,现在又可以和你当朋友了。可是,我怎么知道,你哪天又会不跟我说话?搞什么冷
战,把我当空气……被当空气的感觉很好受吗,那我是不是也应该用同样的方式回应你?你现在
要跟我说话,而我不理你了。”
萧枣心虚地将眼神从傅龙的脸上慢慢移到了他的耳朵上,又慢慢滑到他身后的那栋教学楼,不敢
看他。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那天要是不去,你会被怎么样?吴勇是变态他变态到会喜欢自己的妹
妹;吴昊虽然不是变态,但你要再在他面前耍手段,他可是一帮的老大啊,忍我是因为打不过只
能算了,你呢?就算你逃得了一次,你敢保证他不再找你麻烦吗?就算,就算,老萧你真有那么
能干,把他们都收拾了,”傅龙声音有点哑,可能是因为到了变声期,也有可能是积压在心里的
话实在太久,想一吐为快时,发现想吐的太多反而卡在了喉咙上,“就算是那样……你会不会因
为我们没去而难过?会吗?你会的,就算是你萧枣,也会的。在朋友有危险的时候,不论我们的关系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们都一定会去帮你的!那你呢?那你平时是不是也在把我们当朋友,把我当朋友呢?你要是非要傲,我怎么跟你做朋友啊?”
萧枣的性格是凡事过去就过去了,把往事都抛到脑后不再提起。但傅龙和她不一样,两人虽能并
肩作战,也能嘻哈打闹,但发生过的事情他做不到视若无睹,心中的芥蒂也不是嘻嘻哈哈就能过
去的。他一定要说出来。只有说清楚了,才算是过去。
“因为你,因为你是萧枣,因为你从来不低头,从来没有输给过我,因为你骄傲自尊霸道惯了,
赢惯了,所以吴勇那件事,你也不会因为错怪了我而愧疚,对吧?吃串串那次我以为我们已经说
开了,可后来呢?你又不理人了。所以这次呢?我怎么知道这次能维持多久,明天,后天?然后
再过两个月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