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傅龙破天荒的大驾光临,若不是傅龙那闪烁其词的样子,顾于蓝还真没注意到傅龙和神明
大人之间有什么异常。
“一个月冷战!”
这不符合顾于蓝一向擅于察言观色的实力,以至于不相信到差点从桌子上摔下来——还好抓住了
黑板边沿——她怨念地瞪一眼身旁不伸手扶她甚至有点想笑的傅龙。女孩子都要从桌子摔下来了
你还敢在旁边笑?还怪神明大人一个月不理你?她应该一辈子都不理你。
说起来傅龙也只是个路过。
路过的时候某个小矮子还手拿画刷使劲垫脚往上蹭,费了不小力气却把颜色的位置涂错了,顾于
蓝站在板凳上一腔懊恼无从宣泄。只听见身后有桌椅脚拉动的嘎啦嘎啦响,顾于蓝俯看,原来是
一块桌子被拉到自己身边。再看那搬桌子人呢,不陌生,傅龙嘛。
顾于蓝明白傅龙的意思,让她踩到桌子上,这样画高处就更方便。可她却无从下脚。
“啧,我掌到起嘞。”说着傅龙不耐烦地把一只大手附在桌子边稳定住。顾于蓝不再犹豫地踩上
去。傅龙拿起一只笔刷问用哪个颜色填涂,被问的人反应了一下说用蓝色。傅龙踩上方才顾于蓝
站的凳子,只见一个黑脑袋噌地一下就升起来超过她了。
真不高兴啊,结果站在桌子上还是不如别人高。
傅龙俯视冷笑,开始上色。顾于蓝没好气地说:“谢谢。”
顾于蓝把手里的颜料盘和刷子跟傅龙交换,又拿了一块新的颜色挤到颜料盘里,两个人开始合作
完成黑板报。小矮子向大个子抱怨,本来作为部长把工作安排下去,结果小学妹理解错了主题,
后来她约了小学妹一起来改画报,可是学妹临时被老师带走她只有一个人过来改板报了。
“可我也不敢改动太大呀。这个学妹是个大神,上一次画的板报得了区奖。我小学时候给我们班
画的板报啊,画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得个年级上的三等奖!三等奖,你懂的,就是安慰奖。”
傅龙安慰说:“那还算好吧。我记得我画完被班主任看见了问:‘谁画的,擦了’。”
被安慰的人噗嗤一声笑出来,还怪会安慰人的。突然又意识到什么,惊恐地拦住专心涂色的傅
龙。
“要不你……”
“哎呀!只是涂色!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好嘛!”
两个人交叉的话题只有那么几个,聊着聊着便聊到萧枣那里去,但傅龙闪烁其词的模样让她摸不
着头脑。顾于蓝猜测这个家伙怕不是好心留下来帮她画黑板报,而是有事相求吧?
傅龙承认他和同桌已经冷战一个多月了。
顾于蓝差点摔下桌子。
“不是,我倒是没得事哟,老/子也不是好想跟她两个讲话。只不过……惹都没惹到她,脾气鬼
迷日眼的!你有啥子意见你提嘛!摆起那个架子不晓得跟哪个看,见不得这种人。”
“一个月冷战!?”她还没从一个月冷战中晃过神,没听错吧,“神明大人不是那种冷战的人
吧。”
傅龙不开腔。
“她一句话也没跟你讲?整整一个月?”
傅龙说,倒也不是。但就是感觉人家根本不想搭理你。“比如,我说‘关你屁事’,她说话了
啊,她说‘对,我屁的事’,她骂老子是屁!我就说个关你屁事她之后就什么都不管了,人都不
求理了,也太极端了吧!算球算球!”
“哎呀,怪不得我觉得这两天的神明大人格外萌,不对,又躁又萌。”
傅龙像泄气的皮球耷拉下来:“行行好,这时候就别洗刷我了。”
“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呀,”顾于蓝耸耸肩。老实说,神明大人又没跟她冷战过,她怎么知道怎么
处理?不管她倒是有个经常冷战的对象,顾妈妈就经常跟她冷战。顾于蓝告诉他,对于跟你冷战
的人,要么你更冷,要么就一直闹,闹到她理你为止。
“关键她又不是不理我。”她理啊,理是理,你看看她真正是在想理你么?
“确实。”顾于蓝点点头,“关心则乱,不关就不乱。”
“啥意思啊?”
“你乱吗?”
“……乱。”
“她乱吗?”
“不乱吧?”
“她上心你吗?”
“不上心。”
“这不就对了,”顾于蓝知道傅龙不会承认,干脆把“你上心吗”这个问题去掉,直接得出结
论,“谁让你惦记呢。”
“我……!”傅龙拿着刷子要跟顾于蓝急。
“别你你你,”顾于蓝把刷子从他手里抽走,“谁让你嘴巴欠把话说得那么过分?活该。”
顾于蓝看了眼距离一尺的地面,心想还是不要跳下来了吧。她蹲下,慢慢下桌,也没要傅龙扶。
那傻大个呆在那里自己反思,顾于蓝等收拾完了美术工具他还站在凳子上没个反应。
“吃饭了吗傅龙?”
顾于蓝好心问结果白遭了一记瞪。顾于蓝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一会儿后面就大步子迈过来紧随着
她。
“行,姐,蓝姐,是我背时嘛。可我就嘴巴笨不会说话又啷门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