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音一声令下,东昭将士势如破竹,朝北华军队冲了过去。
两军迅速交战。
喊杀声、刀剑声不绝于耳。看得出来某些人憋很久了,将刀舞得眼花缭乱,对上吃药的士兵,都暂时不落下风。
蓝晏华保住自身都难,也顾不上隔岸观火。
谢予音面无表情,注视着这一切。
这些兵马,她本来是用来对付蓝清颜的,结果把蓝晏华钓到了。
算是意外收获。
尘烟四起,呛得人想咳嗽,这种环境下是没法救人的。
谢予音双眉紧蹙,抱起蓝清颜:“这里太闹。现在,我得把她带到个干净的地方处理伤口。还有南知意萧安韫,我也得救治他们。你们出一队人,跟我走!”
那帮手下瞬间闹腾起来:“属下去!”“属下跟您走!”
他们一个比一个积极,可话音刚落,就被几个敌军围住了。
手下被围攻得自顾不暇,更别提护送自己。
菜得很。
谢予音:……人倒是忠心,但身手不太行。
她和风弦歌对视一眼,风弦歌立刻会意,刚要动手,就听见了一阵低咳声。
萧安韫咳了两声,慢慢清醒过来。
“阁主……”
他费力地睁开双眼,刚醒,就看见了两军交战的盛况。
萧安韫:“?”
他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看错。
“发生什么事了?”
还有那个奸细,阁主怎么抱着她了?
南知意靠近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两句。
和其他眼泪汪汪的教众不同,紫衣男子的眉头越蹙越紧。
“阁主……属下有一事不明。”
“说。”谢予音扔出一个字,手上一刻不停地给蓝清颜止血。
萧安韫凝眉,示意南知意扶他起来,他撑着身子,在谢予音耳畔小声道:“为什么您刚决定救她,一打算带她走,北华太子就跟着来了?您不觉得有些巧合么?”
谢予音动作一顿,像是没听到他的话。
萧安韫早就想到会这样,他气若游丝地道:“阁主,刚才蓝清颜说想回阁,您现在带她走,不是正中她下怀了么?属下和南知意两个堂主的性命,和一个阁主十成十的信任,北华人知道哪个更值钱吧……”
后面的不用说,谢予音也知道他什么意思。
她挑了挑眉:“你的意思,她是在用苦肉计?”
“属下不敢断定。”
萧安韫垂眸:“属下以前在……那个、青楼,见过这种欲擒故纵,设苦肉计的把戏。万一她给的药方有问题,您信了她的话,用她的药方研制解药,恐怕更加后患无穷,到时一切都无法转圜了。不过,属下无权干涉您怎么做,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说得越多,蓝清颜手下的脸就越黑。
他们虽然没听清堂主说什么,但看那表情,大概不是什么好话。
最后,干脆有个人破口大骂:“我去你*的吧,主子为保你几天没睡觉,你还在这说风凉话?换别人来,你的胳膊早没了!”
萧安韫一愣,下意识道:“换做北华的其他人,我未必打不过。”
他也不想质疑阁主的亲信,可这姑娘给他们挨个下毒,冷嘲热讽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
至于刚才的一切,他通通没看见。
说话间,谢予音已帮蓝清颜处理好了伤口,血总算是止住了。
她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别的情绪:“不救的借口有很多,但救的理由只有两个。”
“我不想再冤枉人,也不想再后悔了。”
风弦歌颔首:“药方可以再研究一下,但音音,我也被大家冤枉过,我不想让别人再有这种感受了。”
当年,如果也有一个人肯相信他,他是不是也不会成傻子呢?
萧安韫一怔,无声地叹了口气。
“阁主,殿下,人心难测。”
“萧安韫,你说的有理。”南知意恰到好处地插口,“既然如此,我们也被关了很多天,谁也不知道我们的想法,你我也有嫌疑。你让阁主先弃了咱们吧。”
萧安韫桃花眼中一阵迷茫。
“不是,我没这个意——”
南知意面无表情:“你说没有阁主就信了?人心难测。”
紫衣男子嘴角一颤:“你……”
南知意伸手,合上对方的眼睛。
“到此为止吧。你话太多,还是先闭上眼睛吧。”
萧安韫:“……”
南知意随手一拂,他还真的没再睁眼。那群手下虽然不满,可也没人说什么了。
谢予音递给南知意一个赞许的眼神,尽管后者看不见。
下一刻,她的目光移到风弦歌身上。
她空不出手碰他,但一个眼神,风弦歌就知道怎么回事。
“我还安排了一批援兵,大约还有三个时辰到。小弦歌,你再坚持三个时辰就行了。千万保护好自己!”
风弦歌迅速点头:“好。”
不等北华士兵反应过来,他长剑出鞘,一阵寒光掠过,三个士兵人头落地!
“暗霄门教众听令,全力护送阁主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