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诡异地安静了一下。
风弦歌的“不是!!!”打破寂静,穿透空气,传到几百人的耳中。
谢予音的指尖还停在他下巴上,一圈圈摸索。
孤影转头,特别贱地开口:“殿下,不是什么啊?您哄谁开心?”
谢予音也眨着眸子,微笑地盯着他。
“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群臣也不骂人了,直直地盯着殿下。
像要看八卦一样。
风弦歌冷哼一声。
不就是句情话吗?
他病没好时,也没少说过!
正好,当着大家的面再证明一次。
他盯着音音的眼睛,深吸一大口气。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听别人的话!”
说完一大串,风弦歌脸上噗噗冒起热气,也不知是憋的还是羞的,拨开人群就跑!
谢予音:“……”
她没让人说这么多话啊……
人群沉默了三秒,隐约间,还听见有人说:“殿下不是病好了吗,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
“我笑点很高不会随便笑,除非忍不住哈哈哈……”
“殿下有点二——”
谢予音牵了牵唇角,用轻功追了上去。
今天夜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
第二天中午。
谢予音揉揉眼睛,钻出被窝。
洗漱完毕,就见月照端着碟千层糕进门:“小姐,殿下抄了好多贪官的家!”
“抄家?”谢予音吃起糕点,腮帮子也鼓鼓的。
嗯,放了好多糖,是小弦歌的厨艺。
“是啊。”小丫头掰着指头数数,“什么傅家、薛家,罪名全被扒出来了!殿下真能找啊。原来他这三年没白傻呀。”
谢予音眉眼平静,但眸底还是染上小得意:“能被我看上的,当然不是等闲之辈。”
“嗯呢嗯呢。王妃您是个挖宝的,把殿下挖出来啦。”
“唉,但殿下也太急了吧,可以等当了皇上一块处理呀……急什么呢。”
谢予音没说话。
急什么?
急着嫁人嘛。
谢予音咽下一大口千层糕,成功……噎到了。
“诶,小姐!”月照急了,递过一大杯热水,“您别急着吃啊。御王妃说她也带了糕点,待会还有!”
谢予音吃得更快。
“月照,你不懂。”她叹了口气,“她的菜,吃了会死人的……”
“……”
风弦歌的动作很快。
北华人来消息前,他首先处理内忧。
首当其冲的就是傅家。
傅家的罪证被扒了出来。勾结外敌,买卖官职……连傅溪儿物色面首的事,都被搜出来大书特书!
月照翻着她的记录。
“天啊小姐,我也想找贪官了嘿嘿嘿……您让我进七星阁当个丫鬟吧?求求您了~”
傅家的罪名传到大街小巷。
骂声超越了一个月前的太傅府。
连年过六旬的老太太,都能拄着拐杖骂两句。
按常理说,傅炎知道了这样大的机密,早被斩草除根了。但这三年里,傅炎迅速和其他人狼狈为奸,势力间盘根错节,风清时也拿他也没办法。
紧要关头,甚至有人官官相护,一边说“傅炎毕竟有军功,其他人罪不至此”,一边四处奔波,暗中护送自家人逃到境外。
这时,江湖势力的优势就出来了。风弦歌动用势力,把近三年找到的证据都放了出来,顺便扯出一大批贪官。
朝廷势力来了个大清洗。
等风波结束,至少会换掉三分之一的官员。
……
七天时间弹指即拭。
行刑台上。
傅家男丁全部处死,女眷充作军妓。罪名稍轻的薛家、赵家,则只处死主谋。
“我儿子就是三年前战死的,都是因为他们!”
“杀了他们,给殿下和将士报仇!”
“杀奸臣,杀昏君!”
“杀昏君!”
风清时、傅炎等人跪在台上,身上挂满了泔水、烂菜叶。
——没有鸡蛋,鸡蛋太贵,用在人渣身上白费了。
傅炎不成人形,风清时疯疯癫癫,全身的衣裳破破烂烂。
“别碰朕,别碰朕那里……”
刽子手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谢予音站在台下,看着这批犯人。
刽子手扬起砍刀——
鲜血迸溅!
风清时的脑袋咕噜噜滚到地上,滚了几圈,一双眼睛看着所有人。
今后,他的名字只存在于话本子里。
他和小弦歌的恩怨,全部了断。
有人哭……等等,怎么会有人哭呢?
谢予音回头,又双叒叕是孤影。
他又开始假哭丧。
“皇上,您还没睡到宸王妃,没消灭宸王殿下呢,怎么就死了呢?”
“还有一个事啊,不瞒您说,贵族风流二三事的作者就是我,我问了好多目击者,再把您的英勇事迹编纂成册……”
“放心,我会继承您的遗志,让您永远活在画册里的哈!风鸭子您安息吧。”
谢予音:“……”
还是孤光靠谱一点。
她转头,见孤光盯着孤影,幽幽道:“还好,我没白买那么多册。”
要不是他拉着全教教众买,那本破书能卖多火?风清时那破身体,白送他都不要。
孤光感叹完,回过头:“王妃,您怎么盯着属下看。”
“……没什么。”
“哦。”孤光面无表情,靠近她小声道,“王妃,殿下的动作太快了,这样会得罪人的。”
“他们必须憋着。”谢予音声音发冷,“谁不听话,就让他进牢房爽爽。”
她语气一如既往地冷硬,孤光抿了抿唇,不再多想。
“……王妃,您真厉害。”
他眼神有些虔诚:“没有您,殿下一辈子都翻不了身,暗霄门也是。”这样下去,说不定还能找到灭教凶手,报三年前的仇!
“还有反噬……”孤光小声道,“暗霄门一定会想办法……”
谢予音扬眉不语。
算了。他们一起研究就是。
阳光下,谢予音眼神清亮,衣角也被风轻轻吹起,像是面耀眼的旗帜。
“回去吧。孤影,下次别在行刑时卖书了。”容易挨打。
“是,娘娘!”
暗处。
谢予音顾盼神飞,一个少年悄悄看着她,双手,默默地绞着衣襟。
脚步好几次踏出,又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