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能见到南知意。
不仅南知意,连萧安韫他都没请到。
皇宫内,太监们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皇上,南堂主说,前些日子您得罪了七星阁,就要承受代价……”
“萧堂主也行踪不定,属下派暗卫找,可也没找到……”
皇帝越听越怒,砰地摔翻了茶盏。
“废物!”
“朕可是皇帝,九五之尊,朕的圣旨他们敢不听?”
他的圣旨,在七星阁面前连屁都不算。皇权尊严,严重受到了侵犯。
自己可是皇帝啊!
“现在下悬赏令,谁能治好朕的病,赏银万两!再多叫几个死士。盯着风弦歌。”
风清时咬牙切齿,小心翼翼不碰那里:“敢抢朕想要的女人,还打朕,宸王好大的胆子。”
他迟早杀了宸王!
*
同时,阁楼暗室。
“抽不开身”“忙着给东昭皇帝开药”的南知意,正和谢予音对弈,有来有回。
面前摆着副棋盘。南知意手拈棋子,俊颜微染焦灼。
三秒后,南堂主垂下双眸,孩子气地丢下棋子。
“啊,输了。”
他收拾残局,以扇遮面:“阁主,再来一局。属下一定赢你。”
他已经被称为四国第一棋手了,但,还是下不过阁主。
“不来啦。”谢予音起身,伸了个懒腰,“你已经很厉害了,两月后四国举办的棋赛,你还能拿第一。”
“叫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南知意微微抿唇:“阁主放心。”
“皇帝的事,属下会让全荣京都知道。”
谢予音笑了,红唇微翘,露出反派的笑容。
她指尖轻敲着棋盘:“对了,记得多弄出几个版本,让人渣知道自己多勇猛,传唱天下。”
“欺负我和殿下,我不会放过他的。”
“阁主放心。”南知意听得脸红了红,他握紧扇子,“就算您不说,属下也会去办。”
“阁主,欺负您的人都得死,就算是皇帝,也要付出代价。”
昨天听到消息,他恨不得杀了风清时。
上次的不举药,还是下轻了!从今往后,皇帝再也别想生育!
*
南知意的效率很高。
两天内,谣言愈演愈烈,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事。
“听说了没?那个谁在皇宫,和男人内个,啧啧啧。”
“什么?”
“行苟且之事,被宸王殿下拿鞭子给抽啦!被抓到时,还依依不舍,跟对苦命鸳鸯似的。看着衣冠楚楚的,没想到这么变态。”
“不对啊?就算真的是断袖,也不用饥渴到在宴会……”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本来是想给姑娘下药,想让她身败名裂。但被反将一军,把男的认成女的啦!赔了夫人又折兵,自打脸。”
“不管是哪样,都恶心透了,换我是宸王,我也生气。”
“……”
不能直接说皇帝,大家就用符号,用一切暗示性的语言。
总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几天过去,不仅富贵人家,连街头老大爷都知道了,还有书生卖了话本子,细说两个贵族男子的爱恨情仇,吸引一大堆女子看。
到后来,流传出多个版本。
有说发现时和五个侍卫一起的,有说在青楼抓包过的。有说他喜欢用特殊姿势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五天过去,风清时都快成鸭子了。太监顾念着他身体,也不敢说得太详细。
直到今天。龙翔宫,满室异味。
风清时收到叠画册。
封面一本正经,皇帝皱着眉翻开,香丰色的内容,让他表情瞬间凝固。
这是本带颜色的小册子,题目《贵族风流二三事》。
里面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前几天他和侍卫的画面!
干柴烈火,一点即燃,连细节都没放过。末尾写了句:“数量有限,仅售一万册。”
仅、售一万册?风清时脸色绿得发黑,哗地撕了话本!
“贱人!哪个贱人写的册子?给朕杀了他!”
他的那个事,居然被传到整个荣京了!
皇帝快被气疯了,把身边侍卫杀了个干净,可除了让那里更疼,没一点用。
“废物,都是废物!”
太监吓得不行,砰地下跪。
“皇上恕罪,据奴才猜测,您是被南知意针对了!”
“前些天您不是说过吗?要帮南知意选阁主,他一生气可能就……总之,您不能指望七星阁了,得找别人。”
皇帝怒火中烧,把杯盘茶盏都砸了个尽。
短暂的失落后,某种可怖的寒意,缓缓从脊背攀升。
有断袖之癖、子孙堂受损的人,是坐不稳皇位的。
怎么办,怎么办啊?
太监们满脸冷汗,天天闻着这味道,他们得先被恶心过去。
得换个人承受皇上的怒气、折磨。
他小心翼翼,开口提议:“皇上,谢家庶小姐心思善良,仰慕您许久,一定愿意照顾您的。”
“再说了,雪姑娘不是认识南堂主吗?您让她去朝南堂主讲,再随身照顾您,您的病一定会好。”
皇帝眼睛一亮。
“对啊,雪儿!朕怎么把她给忘了呢。”
她曾说过,自己受到南知意看中。只要让雪儿来,自己的病一定能治好!
雪儿一定不会嫌弃他!皇帝越想越开心,挣扎着起身。
“快,你快把谢家五小姐请来。让她每天贴身照顾朕,以前的事朕不计较!”
“嗯,就先从贴身婢女做起吧。她的身世,不太方便做皇妃。”
“嗻。”太监擦了擦冷汗,踏着小碎步跑远。
反正,被恶心的不是他们。终于解脱了。
圣旨,很快传到太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