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音盯着太医。
难怪宸王体弱,不会照顾自己是一方面,还有“皇帝”的功劳。
连傻子都要费心去害,能想出那皇帝有多害怕风弦歌复出了。
风弦歌小脸煞白,谢予音按住他手背,轻声安抚:“没事,一条杂鱼伤不到你。”
“孤烟,先打他八十军杖,别让他死了,然后从哪来回哪去!”
打板子是往好听了说,一个老年人来个八十大板,寿命基本能以时辰计时了。
她想了想:“记得禀报皇帝,这人渣在药里下毒,妄图挑拨皇家关系,我们实在气不过才擅自打了他板子,请皇上恕罪。还有,全府人都要查,就说我不喜欢人多,把可疑的人全赶出去!”
孤烟抬头,黑眸中微露赞赏:“是。”
不知不觉,全府人都把她当女主人了。
侍卫身影消失,月照也自觉地匿了。谢予音呼口气:“殿下,他走了,不用怕。”
“嗯?我没害怕。”风弦歌回过神,喉结微动,“这种场景我见多了,经常有人给我下毒!”
他星眸中波光流转,稚气未脱的脸上略带得意:“其实,那碗汤我也不会动的。我一直说要等你回来喝!我早看透他的把戏啦。”
“真的?”
“真的。”
“不怕的话,就松手吧。”谢予音眉眼淡然,“再不松手,我衣裳快被你扯下来了。”
“?”风弦歌眨了眨眼,忙拿开紧牵衣袖的手,“我……我担心你紧张。”
谢予音轻笑一声:“笨,在我面前装什么?”
气氛有些微妙,月照眼神在二人身上滴溜溜转,眸底流光溢彩。
殿下这模样,一看就适合被王妃欺负啊!
说不定过一年,殿下就能在家带孩子了!
她捂住嘴,忍住没笑出声:“那个,王妃还有些东西没搬完,奴婢先去收拾了。”
说罢,瞬间匿了。
风弦歌没理她。谢予音轻呼口气:“有些药月照分不清,我也回去。你乖乖吃药,有不懂的来找我。”
“嗯嗯。”
……
谢予音出去了。
太医被绑着瘫在原地,半死不活。听到呻吟声,风弦歌目光才扫向他,若有所思。
他理了理月白衣袍,清隽从容,长靴停留在太医面前。
太医吐出口血,盯着男子声嘶力竭。
“殿下,臣冤枉啊!臣尽心侍奉两个月,从没害过您!”
“臣不知道这汤有毒,一定是别人……”
宸王是傻子,咬死说自己是无辜的,或许还有生还机会!
他战栗着,去抓少年的衣袖,下一刻,却只抓到一阵清风。
男子躲远了些,避免一袭白衣染上血迹。太医打了个寒战,对上那双眼:“殿下饶命……”
“住口。”
风弦歌扔出两个字,堵回他的话。
他直视着不成人形的太医,茶色眼眸幽深清冷,如同古井。
“是他的旨意,对吗?”
太医一怔,身体阵阵发凉:“不、不……”
风弦歌看着他,凤眸染上些许失落:“你的表情,真和以前的人一模一样啊。”
“明明结果都是死,为什么还要进来呢?”
那双眼没有任何威胁,太医却寒意入骨,比面对王妃时都害怕。
怎么可能……
他还要说话,风弦歌蹙眉,抬手,修长手指在他脖颈轻轻一抹。
咚,躯体倒地。
风弦歌用指尖蹭着袖子,嫌弃地轻嗤一声,眸底尽是杀意。
不过,只持续了一瞬。下一刻,少年抬起头,扬起个明媚笑容:“王妃,我也帮你!”
只剩一人。
夏日热风阵阵,昏死前,太医的脸如同死灰,凉意直窜脊背。
那人说:“回去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