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全营会议上,范志恒公布了战况:“黄河阻击战,最终以日军放弃南渡结束,中国军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打到最后,一个营只剩18个战士,集体跳河赴难,我营也减员50人,......”什么,张新革他们集体赴难?王星光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当初,三个人一同出来,自打分散后,白娃下落不明,张新革刚刚见上一面,可成了永久的分别,王星光心里难受极了,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本来,营长还在会上表扬,说自己进步很快,丛林阻击中一连击毙八个鬼子,这让王星光信心满满,精神焕发,可突如其来的这个消息,让王星光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满脑子都是他们三个人在一块是的种种记忆。王星光一连两天都没有吃饭,无精打采,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营长听说后,走进了营房,王星光一是营长来了,赶紧坐了起来。“听说你病了,哪里不舒服?”
营长关心地问道。王星光撒了谎,有点不好意思:“也没有,只是心里不舒服。”
营长把手搭在王星光的肩膀上:“说来听听。”
王星光和营长是战友,更是师长,王星光忘不了是营长带自己一步步走上成长的道路,打心里感激营长,于是一股脑的倾诉出埋在心里的话。营长听了后,语重心长地说:“战争中,流血牺牲是难免的,西安事变中张学良背负国仇家恨,最后,整个东北都难以保存,更何况我们战士,所以,人呢,就要想开些,用脑子战斗,而不是力气,以后多锻炼,我呢,让地下组织帮你探寻白娃的消息。你呢,要从情绪上走出来,积极投入工作。”
营长一席话让王星光心里开阔很多,营长的话很有道理,现在只剩下白娃和自己了,只有珍惜生命,用脑子战斗,才能取得最终胜利,王星光抬头看着阳光,朝炊事班走去。县城西南30里地有个吴家庄,鬼子占领县城以后,开始了大规模扫荡,到处抓夫派差,搞得老百姓不得安宁,范志恒奉命带领部队驻守离县城50里地的雷公庙,目的是切断日军物资供应和交通线路,保护老百姓安全。吴家庄有个吴子谦,五十多岁,在县城开了一家“天顺诚”商号,手下有二十号人,但为人胆小怕事,自从鬼子占领县城以后,一直是小心从事。这天县城保安队长杨汉中来到商铺,还没有进门,就大声喊道:“吴掌柜,生意来了。”
吴子谦听到是杨汉中,就笑着迎了上来,等杨汉中了落座,忙端茶倒水,杨汉中押了一口茶,吐了茶叶,砸吧两下嘴,卖着关子说道:“吴掌柜,这次,你兄弟为了你的事,可是没少费心啊,你得了银子,可不能忘了我。”
吴子谦陪笑着说:“那是当然的,在你这一亩三分地上还不是您说了算,可是,可是,什么生意,不妨说来听听?”
杨汉中看了吴子谦一眼,歪着脑袋说:“是这样啊,这次皇军不是征集了两万斤粮食,皇军想让你的马帮运送到省城,这点生意咋样?皇军可是给钱的哦。”
吴子谦一听是日本人的生意,有点犹豫了,显出难为情的神色说道:“杨队长,你看啊,当下不太平,我怕我的车队,难以完成任务,那日本人咋不用汽车运呢?”
“哎,是这样的,皇军正在打仗,汽车都不够用,何况,目前皇军统治还不稳定,走大路呢,还还担心军队劫持,也不安全,皇军就想让你走小路,这不是也近嘛。”
“哦,原来如此啊,那,这个价钱咋说了?”
“这个你放心,皇军不会亏待你的,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不能先给一部分吗?”
“哎,这你放心,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杨汉中拍着胸脯说道,吴子谦还是觉得不稳妥,思索半天,杨汉中看出了吴子谦的心事,站起来说道:“那你看,我可是有言在先,皇军的事,可是不好推辞,除非你不想在这县城混了,做不做,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说着走出了商铺,吴子谦左右为难,他知道,这批粮食日本人都不敢送,何况他一个小小的车队,三五杆枪,怎么和日本人相比。第二天早上,吴子谦早早地站在县大队门前看着伙计们套上了一辆辆的马车,装好了粮食,吴子谦叫过来马帮头领天福,叮嘱道:“当下不太平啊,你路上务必小心,这批粮食一定得送到皇军手里,要是给劫了,你我可都死定了”天福连连点头道:“放心吧,弟兄们家伙式都背齐着呢。”
“那你去吧,快去快回。哎,记住,连夜赶路,不敢稍歇啊!”
“记住了!”
吴子谦站在门口,看着天福带领着这十车粮食浩浩荡荡地出了城。八路军驻地,信号员小五来报:“营长,我刚才看见一队马车从山下路过,正朝咱们这驶来。”
范志恒打起精神,连忙问道:“是不是小鬼子?”
“看着不像鬼子,也没有看见旗子,像是一队群众在押送。”
正说这话,教导员进来了,看着范志恒和小五,问道:“是不是说车队的事?”
范志恒很纳闷:“你咋知道呢?”
“是这样,刚才上级发来电报,说鬼子有批粮食要送往省城,这批粮食是从群众手里抢来的,要我们务必把它抢回来,不能让鬼子,吃饱了,再枪杀群众。”
“那小五说,没有看见鬼子的旗子和人马。”
“这不排除鬼子的伪装,咱们还是一起看看。”
“小五,通知三班,大家集合。”
范志恒说着就站了起来,往外走,指导员连忙补充道:“不要急于开枪,查清楚是鬼子还是群众,是群众,要说服教育,争取他们主动交出粮食。”
“放心吧,我会安排的。”
范志恒走出屋子,王星光带着三十多个弟兄站在院子外边,范志恒对着队伍说道:“鬼子抢来群众的粮食,咱们要把它再夺回来,记住,先查清楚押运粮食的是鬼子还是群众,是群众,就不要开枪,要说服教育,让他们主动叫出来。”
大家一呼百应,王星光带着部队就准备往山下去,范志恒叫住了王星光,“营长,还有啥事!”
“你可记住,不可开枪。”
“放心吧,不就是这点事吗,我给你把粮食抢回来。”
“什么抢回来,夺回来,你性子急,可不能出差错。”
“好知道啦,是不是枪,行了吧。”
王星光说着带着10个人朝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