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年的纪念日快到了,林诤拼命打工想送她一枚戒指当定情信物。
然而他拼命打工的时候,却不知道酒桌上的富豪们把冰块倒进她胸里看湿身。
他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她正靠在其他男人怀里极力为一个出演机会卖弄风骚。
林诤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以往就算是再忙,当天的信息她也会当天回,但现在,她几乎一周都不回信息,也有两个多月没有提过见面。
林诤没有通知她,只是遥遥奔赴回国,然而他打开兰汀房门看见的,却是她和一个中年男人交缠的身影。
那一瞬间,林诤的血气上涌到头顶,伸手拿起旁边送给她的陶瓷工艺品往地上一砸,碎片四溅,两人猛地反应过来。
那个男人连忙后躲,仓皇捡起衣服要穿上,生怕林诤过来,还拿了个瓶子往他的方向扔。
林诤被砸得额头出血,一行鲜血从太阳穴流下。
他双目血红,冲过来一把按住那个男人,不受控制地挥起拳头往死里打,那个男人想反抗却完全抵不过年轻气盛的林诤,兰汀惊恐地来拉林诤,怎么都拉不住,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硬生生打断了那位金总的肋骨。
最后兰汀狠狠捅了他手臂一刀,林诤才吃痛停下,林诤看她的那一眼里,失望至极的痛楚盖过了愤怒。
到底是爱过的人,她的心也共情地痛了一瞬。
可在警察局录口供的时候,兰汀却说林诤是疯狂的追求者,因为得不到就想要毁掉,突然就冲进她的房子里对她的男朋友进行殴打,林诤完全是恶意袭击,而自己的男朋友砸伤,自己捅伤他只是正当防卫,并非伤人在前激怒了林诤。
警察想了想那个油光满面长相抱歉的金总,又看看年轻英俊,一表人才的林诤,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对兰汀的说辞有些怀疑。
但兰汀亮出自己的演员身份时,对方还是信了。
毕竟疯狂粉丝到处都有,而女明星嘛,傍大款很正常。
她出去的时候,林诤满心失望地叫住她:“兰汀!”
兰汀停住脚步,回头看他,她一身的名牌,眉眼已经不复当初清澈,看他的眼神早已经没了爱意与崇拜。
外面的雨连天,她开口了,明明她的声音依旧温软,可她说出的话却像刀子一样往他心里扎:“林诤,如果没有帕森的学历,你不过就是一个小混混,我和你走不下去,我看不见我们的未来。”
林诤愤怒道:“钱就那么重要吗?”
兰汀的眼微红:“是!没有钱就不能付房租,没有钱就不能出去吃昂贵的高级餐厅,没有钱我每次来纽约都只能和你住在偏僻破旧的公寓里,没有钱我就只能一辈子戴你这个八千美元还不到一克拉的假钻戒。”
她扬起手,摘掉戴在无名指上那一枚戒指,狠狠扔在地上,戒指因为用力过大而弹起。
林诤甚至不知道自己被骗了,买的是假的,为了这枚戒指,他日夜颠倒两个月去打工,才赚到买戒指的钱。
戒指落地,兰汀的语气冰冷得刺骨:“我讨厌你身上的穷酸气,浑身上下还没有我一双鞋贵,也厌恶你什么都不能给我,我宁愿陪那些中年富豪们玩cosplay,起码他们能给我出人头地的机会,而你早上起来只会给我做一顿廉价得要命的早餐,让我无比反胃。”
林诤面对曾经无条件包容和热爱过的人,此刻只剩下满心的冰寒:“这就是你反踩我一脚,维护那个老男人的原因。”
兰汀倔强的眼泪在眼眶里闪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是你先向我的男朋友动手,他是无辜受害者。”
林诤忽然笑了,第一次,兰汀在他的笑里看到了绝望和可悲,温柔的笑眼遍布血丝,清爽的梨涡被鲜血流淌过,额前的墨发被血染成一缕一缕的,青筋因为愤怒而浮凸。
和初见时光风霁月的模样相比,完全不是一个人。
是她将那个林诤变成现在的林诤。
兰汀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诤被拘留,而林爸爸来捞他的时候,看见自己原本意气风发的儿子狼狈不堪,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他去请求那位金总原谅,拿到了谅解书,被如何羞辱如何嘲笑,林爸爸都只字不提,只是打着伞,带着降温要穿的厚外套,把他的儿子从拘留所接了出去。
过了许久,林爸爸才说过一句:“那个女孩,别和她来往了。”
林诤很久之后才从妈妈那里听说,爸爸给人家下跪磕头的时候,兰汀就靠着那个金总的肩膀,一声都不吭地看着。
林诤痛苦得锤墙,他彻底不出门了,任由自己胡子拉碴,头发长得遮眼睛,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永远坐在墙角,一个字不说。
这样荒废了一个月之后,林爸爸也坐在墙角里,挨着他轻声道:“如果很痛苦的话,暂时休学,保留学籍先出去散散心吧,别担心爸爸,爸爸成为法官前也当过律师,为了谅解书,受过的侮辱吃过的苦比你想的要多,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可林诤闭上眼,眼前就是那荒唐的一幕,是她和中年男人在床上厮混的身影,是戒指当啷落地的声音。
他不敢想自己的父亲跪在那个男人和兰汀面前低声下气的模样。
都是因为他的一时冲动,他的父亲为他买了单,在听见的那一瞬间他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林诤一点行李都不带地出国了,明明林爸爸给了他很多钱,他却像个流浪汉一样,跟当地的流浪汉一起吃救济餐,一起睡大街,每天被太阳晒醒,被雨浇醒,除了游荡就是思考。
要到的第一笔钱,他拿去在刀疤上纹了一朵兰花,每每看见的时候,他就恨不得在这个位置再刺一刀,也提醒着他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
同行的流浪汉问他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说。
再要到钱,他就去买颜料和画笔。
换个城市他就换个人设,有时是爱发疯的疯子,有时是不理人也听不懂人话的傻子,转眼又可以光鲜亮丽地穿着用乞讨的钱买的西装,大谈特谈,将自己在乞讨时画的作品高价卖给画廊,大放厥词说他拿过什么奖,画的画卖出过怎样的高价,把对方唬得一愣一愣。
像是两个极端。
但那些卖画的钱他没动过,吃喝全靠乞讨来的钱,乞讨不到就饿肚子,要到钱就饱餐一顿。
但他要到的钱很少,因为他不伸手,只是坐在街角,他谁都不求,谁都不看。
在他饿了三天都没吃饭的时候,一个穿着粉色毛衣的女孩给了他三百欧。
她看着他身边的画笔和绘本,绘本上的画能看出画者极高的作画水平与审美。
她轻声道:“你和其他的流浪汉好像不一样。”
林诤没抬头,余光最高点也只看见了粉色毛衣的边缘。
那个女孩弯下腰,将三百欧放在他面前:“虽然不知道你是在做什么,但今天的太阳的确很好,你这个位置要不到钱,却能晒到太阳,你的眼光很好。”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林诤的眼泪却忽然流了下来。
席嘉发现他流泪了,没有选择询问伤心事再安慰,而是把那三百欧从地面捡起来塞进他手里,怕他哭的时候被别人捡走,然后体面安静地离开,没有打扰他分毫。
林诤第一次号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凌乱的长发已经遮掩了他俊秀的面庞,染着灰尘的皮肤、瘦得凹陷的脸颊、脏污的外套已经让他和普通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可他自己知道有区别。
但他就想试试,极尽贫穷地活着,成为她最讨厌的人,是不是就可以痛到忘掉一切。
曾经他试过衣食无忧,也试过拼命打工赚钱给她买所有她想要的东西,但他现在只想身无分文地活着。
钱很重要,他终于感觉到了。
在他没钱买饮用水只能接雨水喝的时候,在他整整饿了三天的时候,在他脚底全是血泡脓疮,没钱治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对钱的渴望达到了顶峰。
原来想要有钱,就是这种感觉。
这个女孩给他的三百欧也许就像是那些老男人给兰汀的资源。
多么可笑,他给兰汀的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原来他费尽心力给出的最好,不过是流浪汉手里的那顿晚餐。
而所谓价抵千金的爱情,比不过那些金钱与资源。
而林诤返程的契机,也正是这一天。
林诤每周都去上一次网,回复家里人的邮件,那个女孩给他三百欧的那天,他吃饱饭就去上了个网,然而妈妈车祸的消息却在邮件中传来。
他不敢让家里人担心,立刻去剪了头发剃了胡子,买了新衣服洗得干干净净飞回国。
icu是个烧钱的地方,林诤查看银行卡余额,自己流浪时卖画攒下的钱已经有十几万欧。
他承担了妈妈的住院费和手术费,但妈妈一睁眼看见他的时候,还是泪如雨下:“儿子,你瘦了,瘦了好多。”
林诤只是沉默一瞬,握住妈妈的手:“只是成熟了。”
林妈妈从icu转到普通病房时,他强颜欢笑:“妈,我要在法国和瑞士办画展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林妈妈泣如雨下,感动又欣慰地点头。
因为林诤的行为艺术,他每天用画记录自己的状态和自画像,过于追逐自我,意外地在欧洲红了,他离开之后有不少人都找上他想要和他买画。
直到林诤追查妈妈车祸的事情,发现妈妈的车祸并不是意外。
对方是来寻仇的。
只是因为二十多年前法庭上的一些纠纷,那个人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偷偷将田媛的孩子和林家的孩子对调。
而与那个人有仇的不是林家,是田媛。
田媛是那个人的代理律师,却没能争取到那人想要的结果。
报复没有报复在田媛身上,报复在了林诤身上。
从有钱人家的孩子成了毫无背景势力家庭的孩子。
他的亲生母亲没有给他任何保护,只有痛苦。
被嫌贫爱富的女朋友背叛,出事之后他爸也只能下跪道歉而不能讨回公道。
多么烂俗的剧情,都是因为穷。
而林妈妈被撞的原因,正是因为发现了林诤不是她的儿子。
那人想让她永远闭嘴。
发生车祸后,林妈妈辞职了,甚至自己有意地散布谣言说自己车祸去世了,也很少出门,生怕受到报复。
林诤从来没有那么想有钱过,他有钱有势就可以保护家人,有钱有势就可以讨回公道,有钱有势,就不会将那样的女朋友当成宝对待。
休学两年沉淀自己后,他才终于回到学校念完了课程,那时,兰汀已经风光大火了,满街都是她的海报,笑容灿烂,明净如初。
她的粉丝突破了千万,在网上随便发一张不挑角度灯光的自拍都能引起粉丝一片欢呼。
她再也不是那个要花许多心思拍图,每一条评论都看的小演员了。
可林诤,真的不笑了。
林诤试图去应聘过念欢科技的设计策划部门,却因为没有电子策划经验而被刷下来。
那天,兰汀官宣了和jh的合作。
他像是有根很久没弹的弦忽然绷紧,直接去了jh。
jh没想要他,他学历很高也有作品却是纯海归,不懂国风,不是本土设计师,也没有jh的风格。
但他的长相却成了他的救命稻草,看见他那张脸时,苏忧言忽然道:“等一下。”
因为爱右繁霜,苏忧言连对长得像她的人都宽容。
苏忧言给了他一次机会,给出一份设计稿让他补,林诤毫不犹豫画出了剩余的部分。
虽然没有国风元素,却惊艳不已。
能力太过出众,苏忧言破格把他留下。
钻研过国风之后,他甚至一路直上,成了设计团队里的二把手,当他的衣服被兰汀穿上身的时候,他只觉得可笑荒谬,而苏忧言转告说代言人觉得还有改进空间时,他又觉得如此像她。
她从无数件礼服中挑中他的作品,又对其挑三拣四,就和对他一样。
可他也知道了她忽然扶摇直上的原因。
她明白了巴结那些男人终究不是长久之道,于是,她巴结上了一个强大又能欣赏她的女前辈,兰汀在大姐大面前装乖扮傻,久而久之,女前辈真觉得她敬业又努力,把她当成接班人培养。
可笑,原来无论男女,有钱有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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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诤成为二把手,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实和素未谋面的妹妹右繁霜有关。
她三度在大众面前曝光,两次穿的都是他设计的衣服,本来销量极低的新人设计师作品瞬间销售一空,让其他设计师都虎视眈眈。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独独选中他的作品。
他偷偷看过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妹妹,她笑起来很美好,像当初的他自己。
林诤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其实不知道她是他妹妹,但却几乎是突然之间就多出想保护这份纯真的想法。
右繁霜被认回去,他才知道自己还有妹妹。
但就算没有右繁霜这个插曲,其实他也会在jh久留。
不只是因为兰汀。
他预见到了jh和念欢的合作。
黎氏疯狂想利用联姻捆绑jh,苏忧言不可能忍。
他知道,jh最好的新合作对象,是念欢科技。
果不其然,苏忧言提出了和念欢的合作,而不久之后,右家认回了右繁霜,jh和念欢科技的合作板上钉钉。
林诤那天给念欢科技的人阐述合作里的设计概念时,看似平静,实际上手都在抖。
右繁霜认回去没多久,苏忧言就开始烦恼,不知右胜庭是将她当做利益交换的工具,还是真心想保护她,才催着他公开。
已经成为心腹的林诤故意提醒苏忧言,既然右胜庭催着他自证,不如直接转移股份给右繁霜,看右胜庭怎么做。
真的爱女儿自然会给女儿更多,股份信托固定资产,让她不至于在夫家直不起腰来,处处看人眼色。
如果只是想当做联姻工具,只会是敷衍敷衍给点珠宝首饰就算了。
林诤赌对了。
右胜庭在给右繁霜信托财产公证的时候,也给其他孩子都顺带做了,唯独有一个人的亲子关系过不了关。
田云绛。
因为他,才是真正的林诤。
林诤被认回去前,林家父母就已经知道林诤不是林家的孩子,只是不知道是田媛的孩子而已。
他们绝口不提,但林诤不想永远这样下去。
认亲那天晚上,林诤心情雀跃,可当林家父母提出各自的孩子还是属于各家,基本情况不变,有那么一瞬间他心如刀割,像是背叛了至亲。
可听见右胜庭说会给他多少钱和股份的时候,他真切地感觉到,他终于活过来了。
兰汀终究还是那个趋炎附势的兰汀。
没多久,林诤就发现兰汀有意勾引苏忧言,他第一反应就是厌恶。
他深知她的肮脏,这样的人对他的妹夫伸出手,甚至想拖他妹妹下水,让林诤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片净土被玷污。
所以苏承颜找到他要合作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答应。
兰汀也不是傻的,直接装晕,林诤脱她衣服的时候她完全不反抗。
可他做不到再碰她,直接戳破:“装晕?”
声音有点不对,但兰汀没多想。
下一秒,林诤忽然掐着她的后颈,把她死死按进枕头里,窒息的感觉让兰汀差点晕过去。
一松手,兰汀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呼吸。
林诤又把她的双手用皮带绑起来,紧紧束缚住,掐着她的脖子,像那天他开门时看见她和中年男人玩的花样一样。
兰汀看不见的地方,他双眼通红,痛苦又挣扎,掐她的时候想用死力却终究没有。
他这样场景重现更像是在自虐。
兰汀忽然意识到这个声音很熟悉,她努力转头就看见了林诤的脸,兰汀下意识往后退,恐惧道:“你怎么在这里!”
林诤拽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拖了回来:“看到我很害怕?你之前不是很勇敢吗,不是为了引起苏忧言的注意,对我的设计指指点点吗?”
兰汀被他扯疼了,眼角落下生理性的泪水,她甚至不知道那是林诤的设计:“我没有。”
“没有?”林诤抓住了她的长发,把她低下的头拽起来,逼着她抬头看自己,明明他的心难受得像是被揪着,却冷漠道:“哭什么,你十七岁的时候老子没上过你?现在在这里装三贞九烈给谁看?”
兰汀不自觉地害怕。
林诤嘲讽道:“还是说你的唾手可得只对有钱人展开?对我这种没有背景没有钱的小混混就三贞九烈?”
兰汀痛得一直不受控制地落泪,头皮像是要撕裂了一样地疼:“林诤!你放开我!”
林诤却冷冷嘲讽道:“疼吗?”
可她有没有想过,他挨的那刀疼不疼?
把整颗心掏出来给她,她当做垃圾,现在他耍点手段,她为了利益就可以毫不犹豫地再度躺在他身上。
多么可笑多么讽刺,原来她是这么廉价的女人,他却当成宝贝小心呵护了一年有余。
兰汀真的毫不怀疑他会掐死她,她怕到双腿发抖,面色惨白。
林诤冷声道:“我本来不想再碰你这种肮脏的人,但错就错在,你不该碰右繁霜。”
他周遭气压阴沉:“想当小三,你没那个资格。”
林诤走后,兰汀久久回不过神来。
那个会把兜里所有钱都花在她身上的林诤,那个会哄她睡觉给她做早饭的林诤,对她掏心掏肺有求必应的林诤。
这一刻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他永远都不在了。
而同一时间,席嘉在国外看画展的时候,忽然看见了曾经在一个流浪汉身边看到过的画。
来不及惊讶,她就看见了下一幅。
一个粉色毛衣的女孩拿着三百欧,塞进流浪汉手里。
那个女孩的脸空白,可却有一双很美的手,手指细长白皙,涂着暖黄的指甲油,像是天使的手,闪耀的暖黄几乎和阳光融为一体。
而画作下方,署名林诤。
而这个画展展出的是一个行为艺术家流浪环球旅行的自画像和随笔。
席嘉的心脏突突地跳,一瞬间,意识到那个流浪汉原来真的不是流浪汉,她立刻跑到画廊开头,去看这个艺术家给自己画的第一幅肖像画。
她气喘吁吁。
而泛白的灯光下,第一幅名为《流浪的第一天》的作品里,男人美好的眉眼含笑,年轻又英俊。
和她见到的那个流浪汉分明是两个人。
席嘉几乎是颤抖着接近那幅画。
画里的人在笑,可她却从艺术里共情到了他的挣扎,那双笑眼里的分明是疼痛与哀嚎。
她恨不得伸出手,去遮住他的天生含笑,无法消沉而眼睛。
不想笑,可以不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