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轩赌着气和右繁霜去做检测。
当看见右繁霜拿出沾有右春生dna的东西时,右轩气恼道:“你是不是早就准备不管我们了?”
右繁霜只是扫了他一眼:“你想多了,这是姑姑回来的时候保留的,姑姑很早以前就让我做你的鉴定,她觉得你有问题。”
右轩僵在原地。
是啊…爸爸走的时候,姐哪有现在这么无情,是姑姑觉得他有问题。
而工作人员将采样拿进去,嘱咐右繁霜八天之后来拿结果。
右繁霜没管他想什么,直接打了车,右轩站在路边失望又生气地看着她,右繁霜没有关车门:“上来,我去见你妈,顺带把你带过去。”
右轩背脊僵硬,紧紧抿着嘴唇,还是上了车。
到家的时候,家里一点声响都没有。
李月娟这几天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瘦到脱了相,脸色灰白,因为太瘦,皮都皱到了一起,长出来的皱纹,就像是生命的裂痕。
正在一点一点将她的生机全部流失出去。
偶尔她妹妹会来看一眼照顾一下,但主要是来看这个房子。
李月娟清楚,却只能无奈又无力地看着。
她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了。
右繁霜推开门的时候,屋里一股难闻的味道,李月娟艰难地睁开眼,看见是右繁霜,用力地牵出了讨好的笑意。
右繁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个曾经给自己带来无数痛苦的女人,现在如此不堪一击,以至于她曾经那些痛苦都像是笑话。
右繁霜淡淡道:“你走了之后,操办丧事的事情找你妹妹,我不会过来,但会找人过来房子收拾干净。”
李月娟声音嘶哑,强忍情绪:“…行。”
右繁霜看着她:“我是在哪个被捡回来,又是什么时候被捡回来,被捡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有没有什么标记?”
李月娟看着她,那双干枯到眼球都泛黄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就像是死鱼的眼睛,乍一看还有些吓人。
她努力回忆:“标记…”
可下一秒的她,却像是猜到会有那么一天,她甚至讨好地用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右繁霜只是冷眼看着。
李月娟有气进没气出,虚弱道:“你爸爸把你捡回来,是从西边的长宁站捡的,但现在已经拆掉了,那天是…十二月二十三号,你的衣服,我不记得了。”
右繁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李月娟讨好地牵拉着苍白的嘴唇:“妈知道你一向善良,你找到自己的父母之后…不会不管小轩吧?”
右繁霜平静道:“你既然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这些事情何必问?”
右繁霜转身就走,李月娟想拉却拉不住她。
右轩愤怒地拽住她:“你怎么能这么对妈?不仅抢走妈的房子,还对妈说这种话。”
右繁霜甩开他的手,冷声道:“抢?你妈的房子,是通过伪造合同得来的,你知不知道爸爸怎么死的?就是因为被你妈催着开夜车回家,在路上出车祸离开的,而你妈第一反应不是伤心,而是立刻伪造协议签名。”
右轩一惊,不敢置信。
而右繁霜转过身来,眸子幽深而冷静地看着右轩:“那个时候爸爸和李月娟早就离婚了,李月娟急着要钱,逼当时还在生病的爸爸开车回来,威胁他说不回来就别再想见到一双儿女,你当时还小,我就在旁边听着。”
右轩面色一白,却负隅顽抗道:“不可能!”
他拽住右繁霜:“你别走。”
右繁霜只是冷声道:“伪造合同一般会被认定为构成合同诈骗罪。根据刑法第二百二十四条规定,骗取对方当事人财物,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数额特别巨大,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右繁霜扫了一眼在床上的李月娟:“而特别巨大的量刑标准,是五十万,这套房子现在的市值少说是五十万的十倍。”
右轩面色发青。
右繁霜的视线缓缓落在右轩拽着她的手上:“我只要有心,你妈最后的时间都要在牢里度过,你现在,放不放手?”
她语气冰冷。
李月娟爬过床边,用力伸手打右轩:“松,松手,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右轩的手被打开,他鼻头一酸:“妈!”
李月娟只是瞪他一眼。
而右繁霜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了。
曾经那么害怕的家,原来也不过区区如此而已。
她走出家门的时候,路边的车灯一晃而过,照亮她眼底的清光,一刹那间更像是泪光。
—
摄影师给兰汀拍摄新品牌繁霜的珠宝系列宣传大片。
兰汀的助理依旧欣喜,和周晚玉说话:“我真没有想到,我们小兰有机会当hoar的品牌大使。”
周晚玉皮笑肉不笑:“是苏总觉得在内娱来说,兰小姐的气质和hoar是比较相合的。”
兰汀的助理受宠若惊:“还是苏总钦点的?那我们小兰真的太合苏总眼缘了。”
周晚玉勾了勾唇,算是笑笑。
苏忧言就站在后面看兰汀现场摆pose,兰汀的姿态舒展又自然,优雅得像一枝郁金香。
苏忧言眸色浓郁,站在打光灯旁边看着,旁边的人看他面无表情,都害怕哪里让boss不满意,工作更是战战兢兢。
兰汀似乎是意识到了苏忧言一直在盯着她看,她有意道:“能停一下拍摄吗?”
摄影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苏忧言的脸色,苏忧言淡淡道:“哪里有问题?”
兰汀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这条项链,是不是再加一颗主珠会平衡一些?”
苏忧言的视线凝在她脖颈上,看着那条黑珍珠的项链,光滑圆润,贵气饱满,但中间那颗珠子的量感有些轻。
似乎镇不住这条项链。
兰汀对他笑了一笑。
在场的人听见兰汀居然挑小苏总的刺,都捏了一把汗。
兰汀知不知道,这条项链是苏总亲自设计的啊?
连兰汀的助理都冷汗直冒。
而苏忧言就面无表情站在旁边,看着兰汀许久。
兰汀却依旧镇定自若,甚至还露出笑意:“您觉得呢?”
苏忧言淡淡道:“场务来一下。”
场务马上过来:“您说。”
苏忧言看向兰汀,兰汀露出得体又温雅的微笑,苏忧言眸中波澜不起:“拿修首饰的工具和备用黑珍珠来。”
场务连忙去拿,而苏忧言看着兰汀,面无表情道:“项链拿过来。”
兰汀起身,取下项链和走到他面前都行云流水,姿态舒展,让人分外能感觉到年轻影后的气韵。
苏忧言接过项链,拿起了工具,直接就拆项链。
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一惊。
而兰汀面前,苏忧言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细长的钳子,也像是在做手术一样精细,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极其专心却又毫无顾忌。
柔和而如线的银色灯光落在他身上,让他本身出众的五官更分明地在阴影错落间突显。
上万一颗的黑珍珠,他直接用手把t字钉从珍珠底部扎进去,有力的手指固定住珠子两边,大拇指指腹顶住珠底。
兰汀都以为要扎不穿的时候,他竟然直接扎穿了,兰汀都微惊,只是随意的一个举动,却无疑彰示了这个男人的有力。
他手上的青筋清晰地浮凸起来,在优雅和专注之间,无来由的,性感。
兰汀拿着杯子,抱着胸在一旁看着,视线却不由得缓缓从他的手,过渡到他的脸,看他俊美得让人沦陷的脸。
这个男人,真是一件无与伦比的艺术品,让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着迷。
兰汀迷离的眼眸中浮现一丝笑意。
苏忧言的手,苏忧言的脸,都太好看,让她忍不住多看一眼。
真是,绝版的艺术品。
苏忧言把最后的指腹轻而易举将直银针压弯,让那颗珍珠勾住了项链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