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轩向机窗外看去,澄澈的夜空上繁星无数,不时几颗炽烈的流星划过夜空,宛如巨人将手中的银戒向夜空抛去。旋翼机正在不断地下降高度,陈道轩已经能听见美国西海岸的海浪拍打在沿岸的条石防护堤上,涛声响彻夜空,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宁。这里是美国西海岸的明珠,加利福尼亚州的皇帝之都,洛杉矶。来自全球各地的,不同肤色,不同裔种的人群汇集于此,无数人在这方巨大的舞台上演绎着自己的人生,追寻属于自己的美国梦。陈道轩不知道的是,一段关于他的传奇征途,以及装载了他未来无数欢笑,眼泪,苦难的人生巨轮将在洛杉矶的港湾正式启航,驶向远方单属于勇者的亚特兰蒂斯。“很美吧,我刚从横滨坐飞机飞过洛杉矶上空时,也同样被她的美丽所震撼。”
冈崎户一住悄无声息地站在陈道轩身旁,“刚刚敲门没人答应,我就直接进来了,请原谅我的无礼举动,陈君。”
陈道轩轻轻地摇头没有应答。二人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前方灯火辉煌,距离渐渐缩短,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洛杉矶久久无言。“我已经通知机长让旋翼机将在洛杉矶上空盘旋一周,让陈君好好看看这座城市。”
陈道轩心说哎哎,冈崎君你大可不必为我这样破费,我一天朝上国小老百姓,怎么能享受这种奥巴马般的待遇?你们不会真想我妈说的哪样,到地方了先给我安排一阴森的手术室,拿着手术刀的金发小哥医生指着我的腰子说真大赶紧噶了?他心里这感觉就好比一小厮进了大观园,刚看到秀木繁阴的园林,觉得这福利待遇杠杠好啊,心中还未幻想完毕,众人便说好了好了,今天你来就来了,不如赶紧掂个粪叉清屎去 。想想都感觉有一种鸿门宴的味道。旋翼机轰鸣着降低飞行高度,陈道轩看向窗外,整个人被眼前的高空俯瞰图震住。被金色光芒笼罩的联邦银行大厦耸立在洛杉矶的市中心,形似降临在洛杉矶中心的众神之主宙斯,而他身旁林立的高楼便是拱卫在旁的十一主神。远处好莱坞山山坡之上,散发着白色光芒的“HOLLYWOOD”英文标志注视着山下的洛杉矶城。金色的车流如蛇般穿梭在洛杉矶之中,巨大的液晶广告显示屏正在播放着《时代》周刊新一期封面人物,夜空之上零落地飞着几架直升机,机身上不停闪烁的红色信号灯如同猩红之眼一般贪婪地盯着旋翼机。陈道轩看着那一幢幢或高或矮的建筑,想象每一个亮着灯的窗户后都是一个温馨的家庭,母亲将刚做好的饭菜端上橡木餐桌,女儿听见锁孔转动的声音便飞扑到男人怀里,兴奋地讲着今天在学校的趣事……陈道轩在18岁这年,轰然与洛杉矶炽烈的夏天交撞在一起,撞出了他那番热血红炽的青春征途。“陈君,刚刚赛文校长发来讯息,校长已经从芝加哥到了,刚下飞机,我们将前往洛杉矶南郊50公里外一个基金会的专属机场。”
冈崎低头捋开右腕衣袖,看向那块闪着幽幽黑色光泽的手表,眼尖的陈道轩一眼认出了那块表上的百达翡丽十字花标志。陈道轩心中的万千羊驼又开始疾蹄狂奔……他默默心道这学院不会只有他一个穷鬼穿着优衣库傲然独立于阶梯教室中一众什么纯手工定制,限量版的贵族之中吧?洛杉矶南郊,赫尔墨斯机场阿布拉莫维奇天空号斜停在机场北侧,偌大的机场只有这一架10亿美元的大玩具泊机,悬梯已经放下,下方停泊着一辆黑色加长劳斯莱斯,孤独地亮着远光灯。雪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车内的金色灯光为他的头发浅浅地镀上了一层金边。老人左手拿着一顶黑色圆顶边帽,上身身穿一件棕灰色的复古款式双排扣西装,黑红相间的横纹领带打在敞开的白色内衬上,穿着同色的西裤的右腿搭在左腿大腿上,脚上一双意大利手工羊皮皮鞋反射着黯淡的光泽。一副经典英国老绅士打扮。但外表绅士的 老人此时却指着阿布拉莫维奇天空号脸面通红地对身旁的年轻助理高声说道:“维尔斯,看看叶涅维夫基买的又是什么破玩意儿?从阿布拉莫维奇那里花15亿美金就是这东西?我这次去芝加哥,老梅勒那老家伙都嘲笑我的对飞机的审美,说这架飞机简直就是一个暴发户私人飞机!我倒是想把他那架湾流开过来!”
被称为维尔斯的年轻助理点点头,一副早已习惯了的表情看向老人:“叶涅维夫基校长听说与阿布拉莫维奇一直交情不错,也一直想体验飞机上那尊黄金马桶。”
“那个苏联老疯子!就该把他办公室里那把珍藏的老波波沙给拿出来把这架飞机上那座黄金马桶打个稀烂!”
老人咆哮道,整个身子微微颤抖,“我一定要在下一次O5议会上揭发他这种奢靡之风,把这股风气彻底扼杀在萌芽中!”
维尔斯心道这萌芽都萌了几十年了啊校长。手腕上的电子表却“滴”地响了一声,他低头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维尔斯双手交叉低垂放在身前,俯下头对校长说道:“校长,冈崎户一住刚刚发来消息,新生飞机预计5分钟后抵达机场。”
老人愤怒的神情倏忽即逝,旋即换上了一副皱眉的表情:“还挺快的啊,这次的新生我听说都不是什么善茬,特别是冈崎带来的这个,好像是个中国人吧?”
维尔斯点头:“中国香港人,名字叫陈道轩。”
“香港?”
寒光从老人的眸子深处涌出,在他瞳孔表面凝结成了一层寒霜,老人脸颊的肌肉绷直了,此时的他宛如一个听到了冲锋号吹响的随时准备冲锋的士兵一般,冷冷地扫视着前方阵地中的敌人。他嘴中小声喃喃着:“跟他们有关么?这一次,又是谁会为神们送上鲜血的颂歌?”
“好,那我就看看,这个孩子到底是个什么厉害的人物。”
老人阴冷的神情转瞬即逝,转而变换为神秘莫测的微笑,他将圆顶边帽规矩地戴上,看向车窗外的夜色,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为那抹微笑更凭添了一层悚然,他拇指与食指慢慢摩挲着下巴,发出细微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