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汉云峡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了七日。
西宁府内对于这件事的热度依然沸腾。
某间茶馆内,已经有说书人讲起了汉云峡之战的经过。
几颗花生米入腹,看起来尚且年轻的说书人张口便道:“话说洪山垭口被破,主将靳河丢失国土,如丧家之犬般逃离,值此危难之际,莫大姑娘身披战袍,单身入汉云峡...”
“便在那敌方石族归道强者古方以空间大道之术封锁莫大姑娘,联军再起攻势之时,一年轻小道翩翩驾云而来,挥剑掸袖之间,联军灰飞烟灭,剑斩叛国逆贼孟玄成,士气为之大振!”
“那天蝎塔千原毒知援军将至,本想殊死一搏,却不料府尊大人悄无声息,身至峡中,巧布应天符阵,联军贼子,从此望阵兴叹...”
茶馆之中,顿时掀起雷鸣般的掌声。
当然,也有疑问。
“最后出现的那根铁棍的主人是谁?”
“听说那铁棍曾出现在...在三皇陵政变之中?是真的吗?”
“我听说那铁棍的主人好像是雪国人,不知什么缘故好像跟随在苏真人身边,也不知是真是假?”
说书人眼看着众人所讨论的方向愈发危险。
豁然起身,猛地说道:“诸位肃静,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苏真人剑守汉云峡,登门国公府吗?”
“这你都知道?”
果不其然,听众们的心思瞬间就被拉了过来。
有人说道:“苏真人和莫姑娘在汉云峡巧妙配合,拦联军数钱贼子于外,真乃绝代双骄,天作之合,何况陛下赐婚,苏真人入国公府,他们的婚事肯定是要提上议程了。”
“说实话,以前我颇为不服皇帝陛下竟将我们的少将军赐婚于一修士,我们少将军乃巾帼须眉,只知修道的修士如何配得上,如今,我是真的服气了。”
“诸位,且听我慢慢道来...”
......
......
当事人苏幕,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登门过宿国公府。
自当日汉云峡一战后,他消耗极其严重,那孟玄成的火灵之息在体内也久久难以驱除。
在最后关头,五盲赶到后,援军也迅速而至。
千原毒和古方无可奈何,只能撤兵。
之后苏幕还是被温道言带回西宁府,昏迷了三天方才醒来,又调养了三日,在五盲的帮助之下,方才彻底将体内的陨焰的丹火火灵之息压制下去。
当然。
宿国公府,他肯定是要去的。
而且他今日便要去,因为宿国公夫人已派人来请他一见。
在苏幕昏迷的三天中。
这位苏幕仅仅只在鸣歌湖见过的宿国公夫人,给苏幕送来了不少灵丹妙药。
准确的说,鸣歌湖时的见面,对方在车轿之中,苏幕根本没有看见对方。
不过,这不代表对方没有看见他。
“大师兄,马到成功!”
在温道言的府门前,温道言将准备好的礼物递给苏幕。
嗯,礼物的事完全是温道言准备的。
如果没有温道言,苏幕只怕是要忘记。
“师尊,要不我陪您一起去吧,”站在温道言身边的玄寿已经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不过这一次他补充道:“师尊你看上去好像有些紧张,我到时候可以帮师尊说话。”
苏幕仅是扫了他一眼,道:“前线战事如何了?”
战事苏幕本不想多关心,之前去汉云峡也是因为莫千与。
现在当然也是一样。
莫千与并没有像他一样昏迷,在照顾苏幕仅一日后便回到了前线。
“大师兄不用担心,战事一切顺利,师姐也安然无恙,”温道言并没有这时候详细和苏幕前线的战事。
苏幕明白他的意思,便也没有问了。
......
......
宿国公府。
从外院到内院,苏幕感觉自己走了良久。
不止是因为这座国公府的宏大,更多的因素是这座国公府给他的感觉很是沉寂,甚至有些压抑。
一路行来,苏幕竟半点声响都不曾听见。
带路的婢女走路时脚步放得很轻,说话时候声音也很轻。
苏幕看得出来,这些婢女都是经过专门培训的。
在外院时看见的那些家丁护卫,也可谓是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站如松,坐如钟。
虽说宿国公治军之严,但想到莫千与曾说过的那些关于她小时候的事情,总觉得这样的环境和小时候的莫千与格格不入。
他试探着问了带路呃婢女几句。
意思似乎是外院都是宿国公在管理,条例如军,而内院则是国公夫人管理,而这位国公夫人素喜清净。
苏幕又问了几个问题。
比如这位国公夫人的喜好等等。
但这婢女却什么也没有说,仿佛这位喜欢清净的国公夫人所招婢女的标准是不喜说话般。
对于苏幕而言。
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情,自然难免紧张。
不妙的是在此之前,莫千与没有和苏幕说过她的父母。
于是苏幕一直紧张到了座位之上。
但奇怪的是,那位国公夫人却并未立刻出现。
而苏幕询问婢女,婢女却什么也不曾说。
......
......
某间内室中。
“如何?”
“夫人,相貌是很不错的,虽然比小姐差些,但这世间真正能配得上小姐容貌的人,想必也是没有的。”
“谁问你相貌了,他枯坐如此之久,体态形象如何?”
“起初似乎是有些紧张,小微送过去的茶以及点心他都没碰,之后可能是久见夫人未曾出面,许是心中渐生不满,脸色变得深沉了许多,”
说话的女子约莫在二十五六,揣摩着说道:“眉宇之间也渐渐多了一抹郁气,刚才喝了两杯茶,竟径直出门去,这会儿还在院中闲逛,想是坐不住了,夫人要出去见他吗?”
夫人略作沉吟,道:“且在等等吧,你说苏幕此人,可算聪明?”
“他能够被凤绫元君收为弟子,应该是很聪明的吧。”
“也是,凤绫那样的人,不会收笨蛋做弟子的。”
这里所说的聪明,显然不是修道天赋一类。
夫人脸色也很深沉,“他能够将自己的师弟送进朝廷,和长公主攀上关系,连青丘狐国的公主也对他很不一般,应该是聪明人,既是聪明人,也应该能看出我是不满意的。”
婢女低眸,想了想还是说道:“可是夫人,这婚事是先皇所赐,不好...”
“先皇确实赐婚,但先皇也说了,只要他们两人任何一人不愿意,这桩婚事便可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