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北疆一战的胜利,呼衍青的被俘,宣朝彻底将匈族镇压了下去。
被放出来的呼衍符离虽然十分的不甘心,但是面对已经没有办法挽回的局势,最后选择了称臣献降。
沈轻罗也终于在和这位匈族大王子交涉中知道了安阳是怎么偷到布防图的。
虽然呼衍青和他的这位大侄子并不对付,但是呼衍符离好歹是匈族的王子。
安阳利用了这位对叔父心怀怨恨的王子,怂恿他去将布防图偷来,让忠于他的部下去捣乱,给呼衍青找一点麻烦。
呼衍符离也没有想那么多,他迫切地需要拉呼衍青下来,向匈族人证明呼衍青的无能。
但是没有想到,在他弄到了布防图以后,安阳却直接将布防图从他的手上偷走了。
最后导致了围困玉城计划的失败,还让匈族吃了大亏。
最后逼得只能正面攻城。
安阳的手段并不算多高明,但是因为叔侄俩积怨多年,没有什么头脑的呼衍符离还是轻易地被挑拨了。
因为战争的胜利,沈轻罗特意上书成帝,请求将安阳公主从匈族接回,毕竟是匈族人违约在先。
成帝的旨意很快从京城发来。
只有一个字:“善。”
见到安阳的时候,这位高贵的公主殿下憔悴消瘦了很多。
但是见到沈轻罗的时候,那种刻在骨子里的高傲还是让她端正了身子。
不同的是,稚嫩的张扬从这位公主的身上褪下,她只是安静地问了一句:“我可以回家了吗?”
沈轻罗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屈膝弯身,向着安阳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臣代宣朝子民,代北疆将士,谢过公主殿下高义。”
安阳怔然地看着跪在身前的沈轻罗,似乎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而沈轻罗接着抬头,看着安阳:“殿下,臣奉陛下命令,迎公主殿下回朝。”
那一刻,安阳的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从来都骄傲的公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失声痛哭。
从曾经被嫁到匈族,到和丈夫不和睦的婚姻,到自暴自弃的堕落,最后到为了宣朝豁出去一次偷盗布防图。
这位任性骄傲的公主,到底还是为了她的子民成长了。
沈轻罗吩咐侍女们进来,亲自为安阳换上了属于宣朝公主的朝服。
安阳看着沈轻罗,泪水涟涟之间,她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沈轻罗为安阳穿戴着衣衫,露出笑容,温和地回应:“是的,您是宣朝的公主,是宣朝的功臣。”
“真好,我好想父皇和母后,好想太子哥哥。”
“我终于能回家了。”
和呼衍符离签订了献降称臣的协定,带走了大量的匈族战马和银钱作为战争的赔偿。
经过这次,匈族也已经元气大伤,就算呼衍符离有心,也没有办法折腾起来了。
班师回朝的时候,呼衍青也被带回了宣朝。
他不仅仅是发动这次叛乱的罪魁祸首,也是安阳的夫君。
要怎么处置他,当然是要交给成帝定夺的。
匈族那边,呼衍符离不会傻到把呼衍青留在匈族,恨不得他死在宣朝才好。
进京的那天,傅珩宸亲自来迎接的。
见到沈轻罗的时候,他目光不动声色地停留了片刻,然后很快转开,看向了阔别许久的妹妹。
成帝对这次得胜归来心情大好,也同样是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没有再提起宁凭阑的身世,甚至还封宁凭阑为柱国将军。
但是宁凭阑向成帝推拒了所有的封赏,提出了辞官。
他的父母的死虽然和成帝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到底是逃不出联系的。
他没有办法这样在成帝的手下继续效命。
成帝当然也想过了这样的结果,他最后只是沉默着,同意了宁凭阑的要求。
不过他也做出了自己的补偿,为宁凭阑和沈轻罗赐婚,并赐了沈轻罗郡主的身份和府邸。
对宁凭阑所有的封赏,都一并送到了沈轻罗那里。
沈轻罗看着成堆送来的赏赐,好笑地看着宁凭阑,调侃:“看来陛下还是很疼郡马爷的。”
宁凭阑每次这种时候,都只是十分无奈地捏捏沈轻罗的鼻子:“你呀,就闹我吧。”
和女儿重逢的皇后也是喜极而泣,拉着安阳就在宫中住下了,而呼衍青被压入天牢,最后倒是没有被处死,只是被圈禁了起来。
当然,他不再是安阳的丈夫了。
而对于沈轻罗而言,还有一件事情没有了结。
看到沈轻罗来的时候,傅珩宸没有丝毫的意外。
沈轻罗微微一笑:“看来太子殿下明白臣是为什么来的?”
傅珩宸示意她在一旁坐下,动手为她倒了一杯茶。
在沈轻罗入座以后,傅珩宸抬眼看着她,缓缓开口:“越清孤不能让你处置他,所以你可以向孤要三个承诺。”
“无论这三个承诺是你在什么时候提出,孤都会答允你。”
沈轻罗捧着茶碗默不作声良久,然后盯着傅珩宸的眼睛轻声:“即使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傅珩宸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神情郑重:“即使冒天下之大不韪。”
沈轻罗弯唇笑了笑,将茶盏放在了桌案上:“既然是这样,那轻罗也明白殿下的意思了。”
她俯身一礼,向着傅珩宸:“今日之事,臣记下了,希望殿下也记住自己的话。”
沈轻罗从来没有想过傅珩宸会让自己对付容越清。
容越清是傅珩宸最信任的心腹,也是真正意义上为傅珩宸付出了一切,最忠心的人。
她已经和宁凭阑说过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和宁凭阑说过。
在要不要对付容越清这件事情上,沈轻罗征求了宁凭阑的意见。
宁凭阑只是笑着抱住了她:“其实往好处想想,若是没有他,我可能也是不会知道我自己的身世的。”
他点了点沈轻罗的鼻尖:“你应当是不会告诉我的。”
没有生气,宁凭阑只是笑着感慨:“我如今在你的前程上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既然这能让太子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似乎也不错。”
沈轻罗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攥住了宁凭阑的手。
紧得像是此生都不会放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