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朝这头紧张地备战,那头其实匈族也并不轻松。
虽然占据了主动权,也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但是匈族的劣势也是十分明显的。
相比于在傅珩宸的努力下,治下丰盈国库也能够支撑,还有世家的羊毛可以薅的宣朝,本就一向都是靠着劫掠为生的匈族,还是很难一口气攻下。
加上林家曾经留在北疆的驻军,各个都十分的骁勇善战。
这其实是块难啃的骨头,但是眼下已经开始了,呼衍青心中再没有底,也必须硬着头皮硬攻了。
匈族王病重垂危,他和呼衍符离的人很是争斗了一番才让自己的势力占据上风,软禁了大王子,带兵出征。
他看着不远处的玉城,心中盘算着。
呼衍青知道沈轻罗带着宣朝的粮草兵器进到了玉城,他本来是想直接拦截沈轻罗,连着武器粮草和沈轻罗一起劫走。
但是呼衍符离闹出来了一点动静,硬生生地拖住了他的脚步,最后他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沈轻罗带着东西进了玉城。
虽然错过了最佳的围城的机会,但是围城肯定是有用的。
玉城身为北疆五城的门户,是顶在最前面的。
只要切断了玉城和后方四城来往的道路,基本就是将玉城变成了一座孤城。
当林晋安等人发现匈族围城的部队和营寨,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
不是他们没有防备,而是匈族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他们从来都只是正面的进攻,最多也就是趁着夜色试图偷袭。
一向仗着兵强马壮的匈族,竟然也会用这样迂回的方式了。
玉城的守军只有五万人,加上林晋安带来的十万军队,总共只有十五万人。
但是围城的匈族军队足足有三十万,堵住了通往后方四城的道路上更是额外布置了十万大军。
这场几乎是倾尽了匈族的战争,看样子呼衍青也是豁出去了。
玉城易守难攻,一旦他们夺下了玉城,若是成功能够攻占中原,那么就是长驱直入,没有任何的阻碍。
就算是没有成功入侵腹地,以玉城的险要,他们只要将玉城握在手中,就能和宣朝提出一堆的要求。
为下一次的战争准备更充分的条件。
林晋安洞察了匈族人的想法,但是包围已经形成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怎么样打破匈族的包围和封锁。
而在匈族营寨中,呼衍符离正在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门口的帘子突然被人掀起来。
呼衍符离的眼神一瞬间阴冷了下去,看到来人以后又缓和了很多。
“你来干什么。”
来人衣着华丽,身姿曼妙,最重要的是,那张面容是和匈族女子截然不同的秀丽。
来的正是和亲匈族的公主,曾经远嫁北疆的安阳。
穿着匈族衣饰的安阳在帐中找了一个椅子坐下,看着浑身是伤的呼衍符离嗤笑一声:“你可真没有用。”
呼衍符离冷哼一声:“你倒是待得住,呼衍青可是带着人去打你的国家。”
安阳把玩着手镯冷笑:“他不可能赢的。”
呼衍符离面色不好,毕竟是他自己的部族,他也一向对匈族的战斗力十分的引以为傲。
虽然这次他被呼衍符离阴了,但是他还是希望匈族能赢宣朝。
最好是一举进攻,直逼京城。
毕竟这是几代匈族人一直以来的梦想。
安阳轻蔑地弯了弯嘴角:“曾经匈族做不到,如今的匈族就行了?”
“死心吧,呼衍青和我的皇兄比差远了。”
安阳看着不远处玉城的方向,眼中的光芒十分的复杂。
玉城被围困的事情,还没有引起太多的恐慌。
毕竟本来百姓们也不会出城,而军队的粮草和冬衣暂时是够用的。
唯一忧心的就是林晋安等将领。
林晋安带着一众将领,在郡首府,对这沙盘研究怎么样突破匈族人的封锁。
身为监军的沈轻罗也在一旁看着,不过对于这种她完全不明白的地方,她也只是安静地听着。
众将交流了一阵子,得出的一致结论就是,想要冲破包围并不算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他们如果希望尽量减少伤亡的话,最好的情况就是弄到匈族的驻军图。
只是匈族中埋伏的探子大都被呼衍青处理了,余下的也联系不上。
他们一时根本没有可用的人手。
好在林晋安也不是纠结的人,损伤最小的办法做不到,但是冲破匈族的封锁也是势在必行的。
将领们熬了几个大夜商讨,外头的匈族还在孜孜不倦地骚扰。
一时之间,所以的人都十分的疲惫。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了半个月以后,在局势越来越紧张,林晋安的几次冲破封锁的举动都被呼衍青逼退以后。
呼衍青派人送来了劝降信,来的有两名使者。
彼时林晋安出去练兵了,是由沈轻罗负责接待的两位使者。
其中一位使者趾高气昂地看着沈轻罗,眼神中带着轻蔑甚至还有几分隐晦的打量:“王爷惜才,不希望林将军平白折了性命,还希望玉城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毕竟你们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沈轻罗温和微笑着看他:“轻罗替镇北侯谢过王爷的好意,只是身后是我大宣的疆土,侯爷的父亲为了守护北疆耗费了一生的心血,也请使者转告王爷,镇北侯是绝对不会降的。”
使者冷哼:“这话还是让镇北侯自己来说吧,若是愿意投降,我族一定不会为难,还会许高官厚禄。”
沈轻罗应付着傲慢的使者,但是眼神却落在了另外一边一个一言不发的使者身上。
比起面前的使者,他显得过于安静内敛,根本不说话。
只是在沈轻罗看过去的时候,对上她探究的眼神,比了一个口型。
沈轻罗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眼睛,对使者露出一个美丽温和的笑容。
虽然满身高傲,但是面对美丽的女娇娘露出这样的笑容,使者也有些晃神。
沈轻罗的态度从头到尾都是十分的客气,她站起身:“左贤王的意思轻罗明白了,这封信也会交到镇北侯的手中,使者使命已经完成,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使者此时也没有那么倨傲了,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沈轻罗,眼神中有些奇异的光芒。
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走出门的一瞬间,另一位使者的身上落下了一样东西。
他不动声色地将东西往门后踢了踢,然后跟在两人身后也一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