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主还在家中享受着美妾的服侍,美滋滋地想着沈轻罗吃瘪的样子。
惬意地就差叫上戏班子来唱上两出大戏。
美妾也娇柔地靠在他身上,好听话像是不要银子一般地说着。
哄得陈家主那叫一个心中舒坦。
圆月挂在天上,美妾在怀,陈家主有些心猿意马,看着美妾年轻貌美的面庞,比起那年老色衰的婆娘不知道好看多少。
陈家主的手开始不老实。
那妾室也意识到了,半推半就地撒娇:“主君,时辰还早呢~”
陈家主嘴角挂着不正经的笑:“春宵一刻值千金,早些又何妨。”
但是还没等陈家主进行下去,就听见外头连滚带爬的拍门声。
陈家主本来一口气吊着,不上不下的,难受地不行,声音里也全是火气:
“拍什么拍,叫坟呢!干什么!”
外头传来的是管家惶急的声音:“主,主君,出事了!”
拍门的是管家,陈家主也不敢不放在心上。
这管家是陈家的家生奴才,全家都在陈家,是陈家家主名副其实的心腹。
平日里也是个稳重能干的人。
此时这么着急的样子,陈家主都见得不多,想来不是什么小事。
陈家主收拾好略有些凌乱的衣裳,身上仍然有些没有褪去的火,但是也只能是冷着脸挥退了小妾。
冲着外头扬声:“别叫魂了,进来说话。”
美妾有些不甘心,但是看着陈家主不是很好看的脸色,知道自家主君说一不二的性子,也不敢闹脾气,给管家打开了门,自己委委屈屈地回去了。
管家几乎是撞进来的。
陈家主看着管家这副样子,有些不悦地皱眉:“做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管家上气不接下气,明显是一路跑进来的,犹在喘着粗气,艰难地开口:
“出,出事了主君!沈,沈轻罗,沈轻罗带人把咱们府上围了!”
陈家主正拿起碗中放凉的茶准备饮下消消火,一听这话,一口茶水差点喷了管家一脸。
呛得陈家主不断咳嗽,手中的茶碗也碎了一地。
素来最是重视仪容仪态的世家家主,此刻也顾不上被茶水浸湿的衣摆,抓过管家的衣襟,脸色铁青:“你说什么?”
管家被陈家主抓在手中,也不敢挣扎,想到外头那两百来号的禁军,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清楚了很多:“沈轻罗,带人把咱们府上围住了。”
陈家主一把丢开了管家,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有震惊愤怒,更多的是惶恐不安。
他没有想到沈轻罗这么快就查到了自己的头上,更没有想到她居然敢就这么光明正地带人把自己家围了。
他看着一旁的管家,脸色有些不善:“你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这么快就被人查到了!”
管家慌得六神无主,结结巴巴:“小的,小的不知道啊,都是偷偷去做的,除了那些药草商没有任何人见过小的!”
说到这里,他试探着问:“该,该不会是那些药草商出卖我们了?”
陈家主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就算是知道了现在也没有什么用了。
还是想着眼下怎么应付吧。
他不耐烦地看了一眼管家,没好气地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一点都不顶用。”
管家被骂了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谁也不知道沈轻罗是怎么这么短时间就找上门的。
思来想去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漏了马脚。
沈轻罗看着紧紧关上的陈家大门,也不敲,就坐在马车边上等着。
宁凭阑有些担心她的身子,毕竟眼下虽然是盛夏,但是此时已经入夜了,夜风吹着难免还是有些寒凉。
他将自己的外衣给沈轻罗披上,才稍稍放心了一点。
沈轻罗朝宁凭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门已经被打开了。
陈家家主带着管家出门,看着门口的禁军,头皮也隐隐有些发麻。
宁凭阑这个煞星还杵在这里,一想到对方受伤折进去的世家,陈家家主就在心中有些打鼓,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了。
硬着头皮迎上去,看到坐在马车檐上的沈轻罗,陈家家主本来还想端出气势。
但是宁凭阑一眼扫过来,陈家主没忍住一个哆嗦,就泄了气:
“内司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沈轻罗来这里也没有藏着掖着,甚至可以说是大张旗鼓的来的。
带着浩浩荡荡二百来号禁军,可以说是招摇过市都不为过。
陈家身为世家,府邸的四周自然也都是世家。
还有不少的世家家仆看到了沈轻罗带着人经过,都不动声色地关上了大门。
沈轻罗相信,今夜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用等到明日天明,就会传到世家的耳朵里。
她扬了扬嘴角,从刚开始来豫州,她就想着怎么样最大程度地镇压世家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只鸡,当着猴子们宰了。
这样惜命的猴子自然能学会安分守己。
还没等沈轻罗了解好豫州世家的情况,找上一个动手的对象,就有人自己一头撞了进来
这不利用起来都对不起陈家主这主动的劲。
沈轻罗不紧不慢地对上陈家家主外强中干的样子,声音也是慢悠悠的,但是充满了压迫感。
“本司为什么在这里,陈家主不知道吗?”
她说话的调调仍旧是温温柔柔,慢条斯理的。
但是看着沈轻罗的样子,还有虎视眈眈的禁军们,陈家主的额头上止不住地冒冷汗。
他强撑着脸色和身体,这种时候要是示弱,基本上就等于是承认了。
他当然是不可能这样不打自招的。
“沈内司说笑了,在下好端端地用完午膳正在消食呢,就听见下头的人说沈内司来访。”
他倒是聪明,把沈轻罗带人围府说成了来访,给沈轻罗留余地的同时也是给自己铺后路。
但是沈轻罗显然并不吃他这一套。
沈轻罗转了转腕上的手串,那还是她生辰的时候成帝赏赐的。
“原来陈家主不知道啊,那这位管家呢?”
她掀了掀眼皮,露出一个凉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