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的牢房在离江勤的不远,不然江勤也不会锲而不舍地每天都骂韩氏。
在天牢里关了这么久,韩氏的情绪也已经紧绷到了顶点,她虽然依然没有承认自己的罪行,但也知道自己只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毕竟比起确实不知情只是被牵连的江勤,韩氏的罪证已经板上钉钉的。
沈轻罗今天来不只是为了这次的事情,她还要问出另一件事情。
韩氏看到沈轻罗来的时候,表现得十分抗拒,她把自己缩在角落,尖叫着让沈轻罗滚开。
沈轻罗不为所动,让狱卒打开牢门,让自己进去。
狱卒有些担心:“内司大人,这个女人是个疯子,您有什么要问的在这里问,或者小的让人来看着吧,仔细她伤着您。”
沈轻罗弯了弯唇:“放心吧,我心中有数,你开开就是了。”
狱卒拗不过沈轻罗,只能打开牢门,让沈轻罗进去。
面对沈轻罗的到来,韩氏倒是没有歇斯底里,反而显得很是害怕。
沈轻罗让狱卒走开,狱卒犹豫了一下,十分不放心地看着拴住韩氏的铁链,总觉得这个疯女人会发疯。
谁不知道沈内司是成帝跟前的红人,看方才太子殿下对沈轻罗的态度,一向会察言观色的狱卒也知道太子一定很重视沈轻罗。
要是沈轻罗出了什么事,自己怕是就到头了。
沈轻罗很是体贴地没有靠近韩氏,只是站在了牢房的边上,十分温和地安抚不安的狱卒:“你放心,我不走过去就是了,我有些话要单独和江夫人说。”
狱卒再三确认了沈轻罗的位置韩氏够不到以后,终于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些。
沈轻罗确认了他听不到这边的动静,转头看向韩氏:“行了,人走远了,我有事问江夫人,还请夫人如实相告。”
韩氏死死地盯着沈轻罗,有些神神叨叨:“我告诉你,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想套我的话。”
沈轻罗哼笑:“夫人送进宫里的毒药已经从江美人的寝殿搜出来的,怎么买的,如何送进去的,一应证据都有,夫人认或者不认都不影响什么。”
她靠在了牢门上,居高临下地俯视韩氏:“我今日来要问夫人的也不是这次的事情,我想问的是上次皇后的香囊……”
韩氏恼怒地尖叫:“我不知道!什么香囊!你们这次给我扣罪名还不够,还要加上一个!”
沈轻罗眼中闪过一丝光:“夫人真的不知道?”
韩氏冷冷地看着沈轻罗:“我不知道?!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这次的事情根本和我无关,你说得那劳什子香囊我也不知道。”
沈轻罗审视着韩氏的神情,在说到这次的宫宴投毒事件的时候,韩氏明显有些心虚,但是说起皇后的香囊,她确实是十分茫然的恼怒。
两种情绪变化有些明显,沈轻罗观察了一会得出结论,她确实不知道皇后的香囊是怎么回事。
沈轻罗得到了韩氏的回答,在心中有了一个逐渐明晰的猜想。
不过,看着仍在嘴硬的韩氏,沈轻罗也没打算让她好过。
毕竟把毒药弄进宫,还差点就让江婉莹和孟司记得逞,这样差点让沈轻罗吃了大亏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记恨。
她懒洋洋地扬起笑容,听到了另一头传来的惨叫,提醒面色苍白的韩氏:“陛下已经允许用刑了,毕竟夫人和江大人都是硬骨头,有些时候还是需要一点非常手段的,您说是吗?”
韩氏也听到了那一声惨叫,看她瞬间血色尽失的脸色就知道她认出来了这是自己多年同床共枕的好夫君。
沈轻罗欣赏着韩氏脸上的惊惧和崩溃,慢悠悠地出声提醒:“虽然结果都是注定的,但是有些苦头能不吃还是尽量避免,夫人以为呢?”
她笑容十分温柔,但是落在韩氏眼里,不亚于索命的阎罗一般骇人:“说不定,夫人主动坦白了,陛下还能念在江美人伴驾有功的份上从轻发落呢。”
韩氏的身子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这边,被浸满了盐水的鞭子抽了个半死以后,养尊处优多年的江勤熬不住还是松口了。
他或许在这件事情上很无辜,但是宁凭阑想到调查江家的时候查到的那些腌臢事,觉得这顿鞭子也没有冤枉了这位尚书大人。
一边的下属开始记录江尚书的口供的时候,沈轻罗也拿着一份口供回来了。
宁凭阑下意识地挡在了江尚书的身前,沈轻罗十分配合地在宁凭阑身前站住,将手里的口供交到了傅珩宸的手中。
傅珩宸没有看口供,而是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香囊的事情?”
沈轻罗朝他扬唇:“这次是臣欠了殿下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会还的。”
宁凭阑虽然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但是他对沈轻罗十分信任,并不担心沈轻罗会和傅珩宸有什么,也知道沈轻罗和傅珩宸只是相互利用和制衡的关系。
他倒是没有吃醋,只是有些担心沈轻罗:“既然你的事情已经完了,不如先回宫去吧,天牢阴冷,怕伤了身子。”
沈轻罗也不想久留了,她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她确实还有事情要回去清算。
傅珩宸轻哼一声:“沈内司还是快些走吧,孤可不想再生受公事大人的白眼了。”
沈轻罗行了一礼:“臣就不在这里妨碍二位了,先行告退了。”
又对着傅珩宸笑着补充了一句:“宁郎只是心疼臣,还请殿下海涵。”
内廷司。
李尚宫解决了尚宫局的一些事宜以后,刚一回来就听女官说,内司大人在书房等自己。
她眼神暗了暗,朝着女官温柔地笑笑:“有劳了,我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