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皇后也确定好了寿宴的名单,沈轻罗就直接把这次的事情交给了陆司言去做。
毕竟内廷司一年到头举办的大小宴会数不胜数,不可能全部都是内司本人负责,皇后的普通寿宴这种规格,怎么样准备,怎么样举办,都是有明确的规章制度的。
沈轻罗自己还是司言的时候也曾经办过好几次类似的宴会,现在自然也是交给陆司言去做。
陆司言面对天降的任务,哭唧唧地抱着沈轻罗诉苦:“内司大人,您不能这样对我啊,您看我都忙成什么样了!”
沈轻罗毫不留情地拆穿了陆司言:“行了,别当我不知道,上次看你在同小女官们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是挺起劲的,我看你就是太闲了,就是应该多给你找些事情做。”
背地里聊八卦被上司逮住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陆司言现在是知道了。
之前觉得沈轻罗比于内司好说话都是错觉,如果说于内司是当场训斥,沈轻罗就是先压下不提,等到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翻旧账。
陆司言被抓现场了,也不敢再对着沈轻罗哼哼唧唧耍赖,只能是欲哭无泪地回去准备皇后的寿宴。
不过她也知道沈轻罗这是在培养自己,尚宫局的李尚宫现在年纪也渐渐的大了,想来也不过就是两年的光景就要退下去了。
到时候沈轻罗自然是希望陆司言能顶上去。
毕竟陆司言现在最强劲的对手可是当时和沈轻罗一同进入内廷司受封的孟司记,比起陆司言这样一步一步从底层熬上来的,出身更好的孟司记是有着天然的优势的。
沈轻罗要做的事情决定了,她必须将整个内廷司牢牢地攥在手里,也就是六局的尚官都要是她的自己人。
眼下她真正控制着的也就只有和内司接触最紧密的尚宫局,还要提防着和自己一同入内廷司的那孟娘子,站在她的角度,是否会对沈轻罗心有怨恨,沈轻罗可不敢保证。
毕竟大家同时进宫,甚至她的名次还在沈轻罗之上,但是现在沈轻罗已经是内司,还是陛下眼前的红人,而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司记。
其余的五局里头,目前来说都算是比较安分,但是往后就不好说了,沈轻罗已经开始在筹划安排后面的接任者。
她可不希望到时候自己在努力地为自己争权,和太傅珩宸对抗的时候,内廷司里头闹起事来。
最重要的利刃还悬在头顶,傅珩宸一定是会登基的,就像是傅珩宸所说的,上一世的傅珩哲都没有斗过他,这一次就算是沈轻罗在点拨江贵妃给儿子攒势力,但是她也不可能真正帮助安王。
一是沈轻罗没有这个本事,二就是沈轻罗不觉得安王当了皇帝能够对天下苍生有什么好处。
安王的性子不够强硬,现在世家当道,必须要有傅珩宸这样的铁腕手段才能真正根除世家的弊病。
她虽然知道自己和傅珩宸之间横亘着的矛盾,但是总得来说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天下百姓失去一位好君主。
只是希望安王和江贵妃能够在傅珩宸掌控住局面以前给自己多拖一点时间。
时间越多,自己的资本就越充足。
想到这几日荆州那些反对赋税新法世家的下场,沈轻罗叹了一口气。
傅珩宸的能力真的是不容小觑,税务司的官员们执行能力也是堪称雷霆之势,所有阻拦的一律定罪入狱,严重的直接抄家。
收上来的那些银两也全部流进了国库。
这样堪称凶狠的手段,加上开放经商的好处,威逼利诱之下,很多世家非但不觉得傅珩宸狠毒,反而是觉得那些反抗的地方豪族不知好歹。
真是厉害。
傅珩宸不晓得沈轻罗对于自己手下办事能力的感慨,但是他也很满意这项法令收到的反馈。
不管是京中还是荆州的百姓,对这项法令的拥护程度都很高,世家豪族因为附加的开放经商,也算得上是配合。
就算是不配合的,也都被抄家入狱判罪,那些收缴上来的银子都是世家多年汲汲营营的财富,一朝流进国库,多得成帝都有几分侧目的地步。
傅珩宸嗤笑一声,上辈子从江家这样的世家抄出来的钱财都不止这点数,这些被推出来反抗的,也是那些世家们商量一致扔出来的试探,更庞大的还躲在后头呢。
不过经过眼下这一遭,这些世家都暂时老实了。
慢慢来吧,不着急,自己有的是耐心和手段。
“殿下,于侧妃求见殿下。”
傅珩宸听了通传,收起了手边的密函,坐正身子:“让她进来吧。”
于卿姝来找傅珩宸,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自从上次的小产以后,她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傅珩宸了。
但是眼下沈云罗出了事,她又被身后的于家步步紧逼,她必须来赌一把,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今天她特意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衫,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突然觉得沈轻罗平日里那一身看着很是好看,清雅出尘的感觉,她下意识就模仿了沈轻罗。
傅珩宸看到于卿姝的时候,眼神微微暗了暗,面上没有什么异样,扬起温润的笑容:“爱妃怎么来了。”
于卿姝低下头给傅珩宸行礼,声音低哑,身姿窈窕,看着很是弱柳扶风一般:“臣妾有罪,不敢见殿下。”
傅珩宸上前拉起于卿姝,看着佳人清丽脱俗的面容,心里却有些腻味,面上倒是仍旧十分温柔:“爱妃这说得是哪里话,孤怎么不知道爱妃犯了何罪?”
于卿姝眼眶微红,看上去很是楚楚可怜:
“臣妾当初做下那样的错事,全凭陛下的宽容和殿下的怜惜,自己也觉得无言面见殿下,只是臣妾进来听闻沈妹妹她……,臣妾听说殿下为着这件事茶饭不思好几日,怕殿下伤心,还是厚着脸皮来见殿下,只希望殿下保重身子。”
傅珩宸将于卿姝揽入怀中,在于卿姝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十分冷漠,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温情:“爱妃有心了,当初的事情,孤知道爱妃应当也不是有心的,既是爱妃有心悔改,也就不必再说。”
于卿姝窝在傅珩宸的怀中,双眼泛红,眼中也同样没有什么情绪,话里却是十分的柔弱和愧疚:“殿下待臣妾这样宽容,臣妾真的悔不当初,再不会有下次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场面倒是十分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