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梨:“您应当清楚,六界签了和平协议,若是我们动兵,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又如何?”启鳌哂笑一声:“为父会替你铺好后路,你只需杀了冥帝一人便可。”
后路......
若她真的带兵,恐怕只有死路。
而他,却能摘得干干净净。
九梨的眼底闪过一丝讥讽,面上却不显露丝毫:“为何?”
“为父昏睡之事,便是他的手笔。”
启鳌想起那一事,便气得牙痒,连攥着酒杯的手都紧了。
他的神情不像作假。
但技不如人,又能怪得了谁呢?
九梨抿了两口酒,浅笑一声:“您认为,我打得过他么?”
“如何打不过?三百年前,他与我一战,亦受了重伤,你只需趁他不备便可动手。”
“您为何不去?若您出手,此事必定轻而易举,又何需派兵?”
启鳌被这话噎了一下。
他仰头饮下一口酒,摇头叹息:“为父的伤还未好全。”
“嗯。”
“你同意了?”
“我明日先去冥界看看。”
“你一人?”
九梨颔首:“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您待我先了解情况,再商量下一步的事。”
“也好。”启鳌见她不反对,舒了一口长气,又道:“为父听说,妖王在追求你?”
“不清楚。”
“若能跟妖界联姻,也算一大助力,将来这六界内,无人敢动你。”
“您是何意?”
“你都这般大了,总不能一直待在魔界,待事成,为父就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九梨暗自嗤笑。谷
她放下酒杯,扫了一眼还在下方谈笑风生地众魔:“您继续,我还有要事处理。”
“何事?”
“......”
没得到回应的启鳌,脸色一变。
他看着那道消失的身影,又执起酒壶往嘴里灌了几口,似要借此浇灭心头的火气。
“魔尊,属下还要前往集市一趟,下次再陪您喝个尽兴。”
“魔尊,属下身体不适,先告辞。”
“魔尊......”
九梨离开不久,坐在下方的魔兵魔将相继找借口,闪身告辞。
不过片刻,诺大的殿内仅剩下启鳌及四名舞姬,连奏乐的魔,都不知晓跑哪去了。
“滚!”启鳌将酒壶一摔。
他单手撑在方椅上,眼球上的血丝仿若一张细密的网,与他眼底的杀意缠在一起。
被吓坏的舞姬,提着裙角匆匆忙忙地往外跑,让弥漫的夜色彻底吞噬了整座壑山。
玉琳回头看了一眼。
她憋着没说话,等到玉青被支走以后,才问九梨:“主子,您今日的做法不妥。”
再如何,也是启鳌设的宴。
她让众魔离开,无疑是在打他的脸,于她绝非一件好事。
九梨趴在床上,吃着刚从树上摘来的葡萄:“他都想让我赴死了,又有何不妥?”
“属下不懂。”
“他让我攻打冥界,杀了冥帝。”
“当真?”玉琳的瞳孔一缩,饶是再冷静,听见这话都吓着了。
“嗯。”
“若如此,那您要小心了。”
“自然。”九梨把剥下来的葡萄皮,扔进圆盘:“你去收拾包袱,我们明早去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