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机伶伶打了个冷战,哥容安投来疑惑眼神,挪了挪双腿,做适应性偿试。
百色人复原速度也是惊人的,估计过两天应该就可以站起来。
“涵道,在下游。”凡罡应道。
“很难?”
凡罡沉默着,她进入涵洞时已经昏迷,算是无知无畏。
那种感觉只有经历过才知道,描述不出来,没必要浪费口水。
何况也不想跟她多说话。
他命令鬼妹全面检查这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鬼妹报过来的结果很杯具:排水口是唯一选项。
这样,考虑的方向也就变得很简单,利用手头资源,制订一个逃生计划。
他清算全部资源:一套麻皮甲,一把赤链刀,一支军刀,束腰带,应急包,军用打火机,再生源袋子。
除了赤链刀,其他没什么用。
鬼妹读取以上资源信息,加上本能系人类身体因素,模拟逃生路线,进行综合评估:
毛藤谷岩体厚度600多米。
外面进来虹吸管这一段,直线距离仅仅走了35米,曲线距离却走了673米,象发动机制冷回型管,用时23秒,涵洞流速约30米每秒。
后面还有565米直线距离,约8000米曲管要走(根据前段估算)。
这是理论上的,实际上不可能这么顺利,还有许多不可预见的因素。
鬼妹给出评估结果:以现有资源,生存几率小于5%。
哥容安冷漠地盯着三维影像,表情比影像中那个5%数字还冰冷。
或许对于她,5%已经足够了。
5%还是一个乐观的数字,这其中还没有考虑涵洞中的螺旋扭曲力。
凡罡的底线是30%,低于这个数字,他宁愿在这个封闭的洞穴中呆着,起码还可以多活几天。
现在迫切需要资源来增加生存的几率。
哪怕一些生活垃圾,比喻新四害的塑料袋,起码可以给俩人增加几次换气机会。
这个封闭空间却干净得没有一粒石渣,除了两个活人,剩下的就是两堆活肉。
他看是活肉若有所思,走了过去,车盘蟹向他伸出巨钳,咔嚓咔嚓,它不敢扭动身子,一扭动后半身就没了。
两只突眼可怜巴巴滑向他,恍惚在哀求他这块肉:“靠前一点,来一口,一口也行。”
凡罡走到鲎狼虫尾部,给它做了一次全面检查:2.9阶,头部1.1米x1.3米,尾部长2.1米,呈梭子型,近头部处粗0.5米,近鳍部处粗0.2米,皮,肉,骨三层结构。
检查完毕,他用军刀在尾部切下10厘长嫩肉,分成四块。
来到车盘蟹旁边,当然是在它的大钳肢攻击范围之外。
四块肉放在地上,用军刀插起一块,约有二公斤重,还带着血水,递到车盘蟹那对突眼前方来回晃了晃。
对于饿了7天的车盘蟹,那味道简直要命,就象船仓下的偷渡客闻到了汉堡包的味道。
它可没有人类文明的虚伪,大口边口水哗啦啦直流出来,牙缝冒出一大团泡泡。
两只碗大突眼伸出有20厘米高,好象从出生到今天没伸过这么长,乌油油眼瞳随着那块肉溜溜转动。
就差开口叫喊:“好汉饶命啊,快给我吧,要我干哈都行!”
那块肉移到正前方,停在空中,蟹眼跟着停下来,纹丝不动的。
凡罡说道:“可以给你肉,但是你必须听我的。”恍惚它能听懂似的。
这只车盘蟹和外面荒原的车盘蟹属于不同品种,遍体蓝色,块头大许多。
他相信,它的智慧应该不低。
外面的车盘蟹都可以成为人类的交通工具,这只年龄不大,也应该可以。
他正在做的一切是在利用条件方射,为这个简单智慧生物输入指令,或者叫驯化。
小车盘蟹两只突眼只盯着肉,对他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动物只会依靠生存本能和繁殖本能支配行动,也许是他高估了它的智慧。
刀尖再往前靠近:“听我的,可以给你肉。”
两只突眼,依然对他视而不见,只是盯着肉。
肉再靠近,再靠近,再靠近…
手指伸进了大钳肢攻击范围,它依然漠视,接着是手腕,一条手臂,右肩膀…
那块肉,它早就可以夹到了,居然没有半点反应,似乎突然成了一只呆蟹。
不能再靠近了,这是他留给自己反应时间的极限。
那块肉停止向前。
就在这时,车盘蟹两只大钳子猛然咔嚓夹向他的肩膀,那张开的钳嘴可以轻松剪下他半边肩膀。
凡罡电闪一般的收回了手臂,幸好他预留了充足的反应时间,不然,呵呵,车盘蟹得到的肉就不是两公斤,而是84公斤。
他手中军刀往后一甩,就在车盘蟹失望的眼神前面,两公斤肉飞得远远的,撞到岩壁滚落到地上。
“呵呵,还会扮猪吃老虎,我就喜欢你这份智商。”
就在它又气又恨又后悔的眼前,三块肉,一块一块丢得远远的。
然后双手拍拍,意思是说没有了:“不听话,就别想吃肉。”
他在它身旁踱着,军刀在掌心拍打着:“嗯,不听话,不但没得吃,还必须受惩罚。”
可怎么惩罚,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还真不好下手,它可是天生的二阶防御。
轻了强化不了条件反射,起不到作用。可总不能砍个胳膊断个腿,或者瞎了它一个眼,那样它不就废掉了!
何况它后半身被鲎狼虫咬住,三角牙有几个嵌入十厘米深,本来伤的也不轻。
他有了主意,在鲎狼虫眼前露出狰狞的微笑:“错了,就要受惩罚。”
军刀在它眼前再次晃了晃。
这一招,保证它今后看到这把刀就天天做噩梦,就象囚犯刑满回家,听到正点新闻马上要全家起立。
他跳上车盘蟹的后背,军刀闪亮它两只突眼,把眼线引到鲎狼虫的大门牙上。
然后狠狠一刀插入牙床,军刀锯牙慢慢锯断那只十厘米宽的大门牙。
鲎狼虫拼命拍打尾巴,甩动头部,晃动车盘蟹一吨重身躯,几乎把它举起来。
那幅坚壳嘎叭嘎叭直响,车盘蟹痛得两只大钳肢向前方绷紧,不断痉挛,前半身几乎后仰起来。
嘴里喷吐出来一阵唾沫雨。
两只突眼露出恐怖神色,向后部伸长,象似在向他哀求。
凡罡去捡回四块肉,在池里洗干净,一块切出一半丢给哥容安。
她木然看着整个过程,一个对自己都残忍的人,直接漠视眼前的画面。
凡罡叼着另一半肉,拧着另外三块,坐在车盘蟹旁边,一口一口吃给它看,就是要勾引它。
车盘蟹突眼转向他,在庝痛和饥饿面前,最后它还是选择向饥饿低头,露出嘴馋的神色。
等它适应新的痛觉平衡,凡罡又挑起一块肉递给它,这次手臂伸进去,它连钳肢都不敢动,愣愣望着他,那怀疑的神色似乎在问:“给我的吗?”
凡罡直接把肉塞到它嘴里,自己上半身已经进入它的攻击范围,看着它很乖,表扬道:“不错,果然是一只聪明蟹,吃吧,赏你的。”
剩下两块肉都喂给它,用来强化它听话就有肉吃的记忆。
“给它吃,我们吃什么?”
哥容安看出他有计划,看到却看不破,见他浪费食物便出言表达不满。
“养宠物!”
这神回答让人摸不着北。
他也懒得解释,语言和她一样带刺。
他看得出她的态度在软化,只是逃出去之后大家就要分道扬镳,何必太熟徒生离愁。
他吃完肉,很快便老僧入定,进入静海之中双修去了,
全身骨膜挫伤和韧带拉伤基本复元,左臂三处骨折在发痒,这是愈合的症状,估计过两天就可恢复自如。
人与人的语言交谈也是一个牛顿摆,作用力多大,反弹力就多大。
在哥容安面前,他一路撞板,现在反弹回去了。
哥容安很想抽他一巴掌,她想知道计划,可又放不下架子,只好飞给他一个愤懑的眼色。
凡罡此我闭息,已经看不见了。
接下来的三天,工作量大起来了。
他一日三餐,每天六公斤肉,给小车盘蟹输入简单指令,联络感情,增进友谊。
先偿试摸摸它半尺长的脚毛,到后来直接躺在它的大钳肢怀抱中和它哥俩好,你一口我一口吃着肉。
他猜的没错,这种蓝色车盘蟹和荒原普通车盘蟹不同,智慧很高,很快就认清一个事实:他是万能的上帝,它是衣食父母。
每餐开饭前表现得很虔诚,象一个乖孩子,就差朝他喊一句:天父赐食。
畜生都是谁管饭认谁,人格尊严算个球!
和它混熟之后,凡罡帮它切断鲎狼虫上下颚骨的肌键,减缓了它的痛苦,然后开始锯断咬在后部的三角牙。
剩下的时间,他用赤链刀切掉了鲎狼虫的尾部,爬到鱼皮里开始挖肉。
鲎狼鱼的消化系统都在鱼头后下腹,尾部只有皮肤,脊骨和强壮的肌肉。
那些肉慢慢在它身边堆成一座小山。
第二天下午,整条鱼尾已经掏空了。
哥容安的双腿已经可以站起来,凡罡让她开始康复性训练,本来最好再等几天,但是那条鲎狼虫没时间了。
它已经奄奄一息,计划也必须在这两天进行。
至此,哥容安也大概知道他的计划,她挪到近处观看。
与世隔绝的空间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让人暂时忘记外面的恩怨情仇,恢复人性的自然。
她也就十七八岁,虽然两条大长腿顶着丰满的身材,活脱脱一枚袖珍美人。
但是,她还是带着童趣的残余,难免觉得好玩,刚开始在一边看,一会儿就去摸摸车盘蟹的腿毛。
车盘蟹起初很不乐意,凡罡安抚一下小宠物的小心灵,丢了一块肉给哥容安,让她喂给它。
到了第三天,她也可以坐在大钳肢怀里,和小车盘蟹抢肉吃了。
2.9阶的鲎狼虫,在历经十天的清宫十八般酷刑之后,去见地母神了,只留下一身结实的臭皮囊。
他朝哥容安搓了两个手指头,要回了她身上的麻皮甲。
反正百色人喜欢不穿衣服,那件精致的艺术品早已经欣赏过,值一个亿。
他承认买不起,连看也不想看,切下一米半尾部鱼皮,做了两个头部气囊罩。
然后爬进去,掏空鲎狼虫的头部、肉脏、头骨内胫,在里面挖出一个拱顶和能够容纳两个人的空间。
最后把头部空壳从车盘蟹身上取下来,扎紧尾部剩下皮肤,在哥容安的帮助下抬在车盘蟹身上。
他也拆下半身的麻皮甲,以示男女平等。
哥容安侧过头,不过,以她的敏锐视觉,慢慢也就从害羞变得坦然了。
再到后来,倒是乐得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