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它，然后离开。”
苍老的声音最后说了一句，便彻底消失，像是从未来过。
裴衍心中困惑，不知道为何师父不能见他，而且如此神秘又急促，多一句话不肯说，也没有多做停留。
一边思索，他行动上并未迟疑，立刻照做。
探手进入光团之中，内部蕴含的心法武技，并未对他产生任何的排斥。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裴衍便是将其铭刻在了自己体内灵根的枝桠上。
“什么玩意儿啊这是！”
这当口，心魔从不死经的枝桠上冒出一个头来，颇为不屑地说道：“有了我的不死经，学这些垃圾做什么？”
裴衍懒得理会它，既然是自己师父安排的，于他那便是只会有利，不会出错。
没有在此多做研究，裴便直接通过阵法，离开了天玑楼。
楼外，酒道人刚刚才是品了一口酒，就看到裴衍走了出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诧异地眨了好几下眼睛。
“这么快？”
他怕又出事，灵识探知了一番，知晓裴衍入楼后一切行为皆正常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如此快出来，说明裴衍只是拿了一份最普通的心法罢了，不过这也赖不到自己头上。
但此时，在天玑楼内部，姜云遮的身影从暗中出现。
他驻足在裴衍先前学习的心法光团前，若有所思地略一挑眉。
……
玉春山洞天。
来到属于自己的洞府之中，时衡的脸上却没有过多的喜色。
一路走来，他越想越不对劲。
这次的眠龙郊野之行，他并未得到多少实质性的好处，反而是眼睁睁地看着姜月和裴衍走得更近。就连之后姜云遮的赏赐，也在姜月授意下给了裴衍更多，自己能有这方洞天，大概率还是沾了裴衍的光。
时衡不愿意承认，从姜云遮对裴衍的厚待上，他竟然依稀看到了——
上一世，姜云遮看在姜月面子上，对自己的好。
乱了，一切都乱了。
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运道、机遇、奇珍异宝、姜云遮的提携，还有最重要的，姜月的关爱和帮助，全部变成了裴衍的。
时衡眸光微沉。
前世的姜月，是个不需要他花心思去猜的人。
她漂亮温柔，性子和婉宁静，一心一意陪在他身边，对他修行中需要的一切都无条件支持，陪他度过了最难的时期，也是为了他才香消玉殒。
但当姜月的偏爱离去，她的目光不再聚焦到自己身上时，时衡才意识到，他其实从未了解过姜月。甚至不知道，前世的她是看中了他身上哪一处，才会喜欢他。
前世种种，在他的脑海之中不断闪过，最终定格在裴衍将自己斩杀的那一瞬间。
前世夺他性命之人，此生又夺他所爱。
昼夜不息折磨他的梦魇，唯有裴衍死了，才可以解脱！
而要反杀裴衍，唯有比他更强！
时衡垂下眸，看着自己苍白的掌心，那一条中途分叉的生命线。
而到如今，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闭上眼眸，时衡抬手将洞府的阵法封闭，确保所有气息都无法传递到外界。
他静坐调息，灵力探入体内，引动了一股力量。
这是属于阴极花留下的力量。
阴极花力量极为邪恶，而且其中蕴含有一股邪念，想要与之融合，就必定会不断地受到邪念侵蚀，像是之前的韩怀，便是被阴极花的邪念彻底控制，反成了阴极花的傀儡。
时衡此前斩杀韩怀，夺了他盗取的丹药和阴极花，却只敢借助丹药提升自己的修行速度，不敢贸然炼化阴极花，便是这个缘由。
但如今，不利用它的力量，自己迟早还要死在裴衍的手中！
“来吧，看是你的邪念强，还是我的混元天道经更强！”时衡脸上闪过决绝之色，不再设有防备，将灵力与阴极花的力量交融在了一起。
洞府外，冰雪消融，春花初绽。
洞内的事情，无人知晓。
……
紫薇阁外，姜月正抱着娇娇，等待着裴衍。
不多时，见到他缓步过来，娇娇便是先一步跳了过去，在裴衍身上仔细地嗅了一番，似乎是在找什么。
裴衍不由得失笑，摸出几根小鱼干，递了过去。
“这馋猫……”姜月无奈。
临近夜晚，紫薇阁里人迹寥寥，十分寂静。
姜月和裴衍并肩踏入殿内，耳边回响的只有二人的脚步声。
揉揉娇娇，姜月环顾四周，好奇问道：“你想好要换的东西了吗？”
裴衍略作思忖，道：“想换一件兵器。”
此前在眠龙郊野，他深刻感受到了没有一件趁手兵器带来的麻烦，眼下有了这么多贡献点，自然要第一时间取一把兵器了。
对此，姜月也是深以为然。
琉璃宗神兵无数，裴衍手握上万贡献点，可选择的范围倒是也不少。
灵力注入阵法之中，大量灵器的气息，便在阵法的投射之下，显露在二人面前。
刀枪剑戟，棍棒斧杖，琳琅满目。
姜月的目光停留在一把流光溢彩的剑上，兴奋道：“这把剑，似乎挺不错的。”
一看就有一剑999的气势！
裴衍微微颔首，正要催动阵法，将那一把长剑取来，却忽然感受到自己体内灵根微微一震，荡开了层层波动。
裴衍心中诧异，停下动作，仔细感知。
这波动源头，正是自己刚刚学习的那一门黄级的心法，而它此时异动的原因，似乎是对某一件灵器起了反应。
顺着灵力指引，裴衍的目光锁定在了阵法角落之处，诧异地一凝。
那里只有一杆看似朴实无华的长枪。
可他丹田里的心法却近乎欢呼雀跃，拼命波动能量，似乎对其势在必得。
当即，裴衍催动阵法，将这一杆长枪取了出来。
枪身七尺，通体黝黑，古朴沉重，灵力注入其中，却如同泥牛入海，只是使得枪身更加沉重了几分，外观上没有任何变化。
“就是它了。”
心中虽有疑惑，但既然与师父让自己选择的心法有关，裴衍还是果断做出了决定。
姜月下意识道，“这杆枪，好像……”
好像和烧火棍子差不多。
但不等她多说什么，裴衍已然是通过阵法支付了贡献点，将其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