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安作揖行礼道:“少爷、少夫人安好。”
秦清还没发觉谢弄文的不快,她笑了笑:“原来小哥儿姓温?”
杏儿笑道:“少夫人,你来没多久,可能不认识,这是温子安温秀才,可是咱们晋安村唯一的秀才呢,这几日也不知怎地,倒是天天来给咱们府送些瓜果。”
“杏儿姑娘谬赞了,只不过比别人多读几本书罢了,算不得什么”温子安摆摆手,浅笑道:“倒是多谢少夫人前几日的善意馈赠,解了家中的燃眉之急。”
“前几日?少夫人,原来你们认识?”
温子安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但秦清可不想让别人误会,便回道:“算不得认识,只是那日去给相公买瓜果,经过温秀才的摊子,没有零钱便给了他一两银子,没成想温秀才是个宁折不弯的人,不愿收白给的银子,便只好允了他每日送一些新鲜的瓜果来。”
“原来是这样。”
杏儿叹道。谢弄文越听越来气,不就不是个秀才,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瞪了温子安一眼,拉住秦清的手,没好气道:“娘子,走了!”
还没来得及说告辞,秦清便被他拽的下了台阶。少爷怎地突然这么大脾气?杏儿抱歉的对温子安笑了笑,便赶紧跟了上去。温子安无奈的摇了摇头,望着秦清离去的背影,竟是有了一些莫名的惆怅,原来她是谢家的少夫人。而在车轿上,谢弄文黑着脸,靠着车厢不看秦清。元宝喊道:“少夫人,我们去哪?”
秦清撩开帘子说道:“我记得村子西头向外一直走有一池塘,那里树木茂密,正好纳凉,你可知道?”
元宝想了想,回道:“我知道是哪里了!少爷少夫人坐好。”
只听得鞕声一起,随着马车的晃动,秦清放下车帘。她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赌气的谢弄文,无奈的摇了摇头,方才在人前该解释的也都解释过了,也机智的避了嫌,不知他还生些什么气。要不再去解释解释?但细想,本就没什么关系的人,一面之缘而已,这种时候解释的多了证明越有问题,还不如不说,说不定等到了地方他的气也就消完了。而且好不容易今日带他出来玩一趟,本该是高高兴兴的,也不想为着这样的小事扫兴。便也没再多想,一时之间车轿内沉默的仿佛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里面出奇的安静,竟一点也不似平时的玩闹,外面的杏儿与元宝面面相觑,眼神询问,奈何两人也是不明,最终也只能互相摇摇头。她为何不说话?没看到他在生气吗?谢弄文微微侧目看向秦清,只见她闭着眼坐着,神态安详,似是睡着了一般,竟是一点也不关心自己。于是故意的用力甩开了折扇,弄出声响,果然她听到声响便睁开了双眼。谢弄文赶紧闪躲了眼神,想着看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要是她说个一半句的他就原谅她了,可没成想对方仍是没有理他。心生委屈之际,方才憋了一肚子的火更是一下子便冒了出来,他起身坐到秦清对面,大吼道:“许竹茹!你到底有没有心?”
嘿!他怎么没消气,反倒火气还大了?秦清讶然的看他,对方便继续道:“你跟那温什么安的小白脸到底是什么关系?当着老子的面眉来眼去的,一点……一点都不害臊!你当老子是死人啊?”
谢弄文说到后面时也发觉话不对,竟是把以前的口头禅都给飚出来了!可气极哪还能想那么多,便一股脑的就都给吐出来了。现在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他已经看到自家娘子面上已没了表情,眼里微微含着怒意。谢弄文内心瞬间便怂了,可这面上怎么也得过得去不是?于是便大着胆子说道:“你……你瞪我做什么?本来就是你有错在先!现下我火也发了,咱们就相互抵消,怎……怎么样?”
秦清沉默片刻:“元宝,停车!”
元宝听了秦清的话停下了车:“少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秦清没有回他的话,而是一脸微笑的看着谢弄文,抬了抬下巴指着车轿外,说道:“下去!”
谢弄文一时没反应过来,怎地突然又好了?便问道:“娘子,你不生气啦?”
秦清上前推了他一把:“你先下去再说!”
“哦。”
谢弄文还以为是到了地方,想着一会玩的时候说再对娘子两句好话,今日这事就算过去了,于是他将折扇插进腰间,提了衣服的下摆便痛快的下了车,还顺带伸了个懒腰。秦清趁他不注意便悄声说道:“元宝,继续走!”
元宝迟疑道:“少夫人,可是……少爷他……”“继续走。”
“好吧。”
于是在谢弄文还没反应过来时,元宝便驾着马车继续向前走了。谢弄文这才反应过来,娘子方才是耍他呢,便在后面追着喊道:“元宝!你给我停下!”
元宝哭丧着大声道:“少爷,您可别怪我,是少夫人让我这么做的,也没多少路了,您就自己慢慢走过来吧。”
秦清撩开车帘,看着后面狼狈的谢弄文,笑道:“相公,我们一会见。”
太阳太毒,谢弄文跑了一会实在受不住了,只好慢慢的走着,娘子也真是的,明明说了带他出来玩,还这么恨心,不过也怪他自己,细细回想。娘子还在府门前已将那人跟她的关系撇的干净,自己当时在气头上也没顾上听,竟一味的吃着飞醋了,一会到了地方,一定要跟娘子好好道个歉。正走着,怎么感觉好像有人跟着似的,他装作没发现一样,很自然的走到一个墙角,背靠着墙偷偷的瞅着后面,果然有三个人走了出来。就他们这地方谁敢惹他?都是生面孔,也不知是谁派来的?先离开这再说!正要绕过墙走另一边,却不料刚转头,眼前便是一暗,一股臭味儿传来,谢弄文挣扎两下,糟了!中套了,可这会已经晚了,他只觉颈间一痛,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