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鹍慢声说道：“也是，也不是。我要你把它交给高三娘，和她们绣楼的百鸟朝凤图做个交换。”顿了一下，“魏掌柜，能做到吗？”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魏艮的脸。
魏艮瞪大眼睛，吃惊道：“周老爷，这……恐怕比较难办呐！”他看到周鹍的眼神瞬间暗淡了许多。
“咱们最多以次充好换她们的，虽说咱们的寿礼比不得她们的精致，但总归是相似的，不会轻易被发现。现在您要用这件衣服去换，我想……高三娘她不会答应的。”
周鹍道：“既然要换，当然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自己做，断然没有给仇家也准备一份的道理。再说我连雷州第一绣楼的招牌都让出去了，此次雷州上贡的寿礼头筹我志在必得。”
魏艮道：“老爷的想法是好的，可奈何实施起来难度不小。即便高三娘同意了，偷梁换柱也做成了。万一齐若雎发现了呢？她就不会去府衙门告我们吗？”
周鹍摸了摸唇边的短须，道：“她告不赢的，只要王知府在她就不会告赢，况且上交贡品的时间已经定了，就在后天，她根本没有时间。”
魏艮心想，周鹍之所以志在必得，是因为有官府做后盾。识相的说道：“周老爷深谋远虑，魏艮不及。我会尽力说服高三娘做成此事的。这报酬……”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周鹍。
“重重筹谢！”周鹍脱口而出。
“那具体数目是多少呢？”魏艮追问道。
周鹍道：“魏掌柜说个数目。”
魏艮伸出一个巴掌，“这个数！”
周鹍喜悦道：“五百两！成交！”
魏艮摇摇头：“五千两！”
周鹍显然一惊，转过脸去没有说话。
魏艮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相比雷州第一绣楼的招牌加上宫里的赏赐，我要的这些并不多。”
周鹍咬牙道：“成交。魏掌柜能保证办成此事吗？”
魏艮十分肯定地回道：“能。咱们立字据。”
“好！周管家去拿纸笔来。”听到魏艮这么确定，周鹍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想到马上就能拿回雷州第一绣楼的招牌，又能得到宫里的赏赐，还能声名远扬，花五千两又算得了什么呢？
周管家很快拿来了纸笔，当着两人的面写好字据，周鹍和魏艮各自签了字还按上了红手印。
魏艮拿着自己的那份，喜笑颜开道：“行，周老爷，明天我一准儿给您把事办妥了。那我就先告辞了。”说完站起身，微欠了一下身子后转身出去了。
周鹍深邃的眼里看不出波澜，内心却波涛汹涌，这是黎明前的黑暗，他只要坚持过明天，后天有了王知府的助力，便可胜券在握，好运绵绵。
康采莲还在抹眼泪，她觉得这日子过得没有未来，有高三娘的存在，自己恐怕永远只能是个姘头。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她绝望地向屋梁上甩上去一根白绫，颤巍巍地踩在凳子上，正准备将白绫打结时，魏艮推门而入，他竟带着一丝笑容。
一抬头看见正要上吊的康采莲，立刻上前抱住康采莲，怒吼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