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是谁?(1 / 1)

“这不是陈掌柜店里的那名妇人吗?”齐若雎暗道,她看向齐管家,齐管家也正看她,两人目光相撞后,齐管家将目光转投到妇人脸上,问道;“恕在下冒昧,陈夫人来此何事?”

那妇人红了脸,低头回道:“您误会了,我不是陈夫人。因有事来找齐大小姐。”

齐若雎抬手示意,“请坐!”,那妇人也不客气,上前坐下,又将孩子揽入怀中,道:“我不是陈夫人,娘家姓高,家中排行第三,高三娘。杭州人氏,四个月前来这里寻找我家官人。可等我找到他时,他似乎看上了一名青楼女子,竟将我休了,连孩子也不要。”说着,泪珠儿断了线一样滚下来。

齐若雎紧眼神凛冽,婚内出轨,她最恨的就是这种男人。很快又意识到这是允许男人纳妾的封建时代。遂轻叹一口气,道:“为何不纳妾,却要休妻呢?”

妇人哽咽道:“我也是这样与他说的,可是他认定了自己心尖儿上的人,不忍让她为妾室。”她抽抽搭搭地哭着,肩膀一耸一耸地,齐若雎也红了眼圈,递给她自己的手帕。

妇人接过,道了谢,强忍着伤心,继续说道:“可……可怜……可怜我娘家也没什么人,能为我出头的。”

她难过的再也说不下去,任眼泪滂沱流下,小女孩看见母亲流泪,捧着她的脸,奶声奶气地叫道:“娘亲,娘亲,不哭,兰儿听话,兰儿听话。”妇人将孩子搂得更紧了,她死死咬住嘴唇不出声,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一抖一抖。

半响,她终于止住哭泣,红着眼睛道:“我已被休,也无颜再回家乡。就在这里了此一生吧。好在我有个刺绣的手艺傍身,勤快些足够我们娘俩日常生活。哦!我母亲曾是杭州手艺最好的绣娘,得她真传,我刺绣的手艺不差。”

“我到陈掌柜的店里做工。陈掌柜见我们娘俩没个落脚处,便允许我们娘俩住在店里,不收租金。现在店归齐大小姐了,我来找齐大小姐寻个活计。”

齐若雎立即答应,“姐姐就到我店里做工,待遇和从前一样,还住在店里。”

妇人感激地站起身,拉起孩子,和她一起跪下,道:“感谢恩人。感谢恩人。”齐若雎扶起娘俩,连声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顿了一顿,才道:“姐姐能否告知,你家官人姓名,我也好找人帮你再劝劝他。”

妇人见她眼神有些凶狠,语气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倏地表情一僵,继而决然回道:“不用了,他心里已然是没有我们娘俩,劝了也是白劝。”

齐若雎不好强求,只好做罢。高三娘拒绝了齐若雎的好意,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找话道:“大小姐,看看我的绣品能否满意。”,于是拿出一个婴儿虎头帽,递给齐若雎,那虎头帽一针一线堪称精品,连几根虎须都能显出小老虎的威风来。齐若雎大喜,“姐姐果然好手艺。”

一切细节商定,两人签了书契,约定好上工时间,高三娘带着孩子离开了。

齐若雎感叹:“命运捉弄人啊,这么好的女人竟然被休了。”心想她家官人是谁呢。

夜幕落下,魏艮才出盛锦绸段庄,就一头扎进小酒馆。看他黑着一张脸,小二没有搭讪,上好了他点好的酒菜,躲的远远的。

魏艮独自坐在桌前,开始闷头喝酒。

他心中实在郁闷,原本已经做到掌柜的位置,可是现在又要从来再来。这一切都怪谁呢?当然得怪冯程,若不是他总是压他一头,齐沛定会重用他的。可是有他在,齐沛总是看不到他心思机敏,更有生意头脑的好处。

时日长久,他不由得心生怨恨,想要当上大掌柜,想要更多金钱的愿望日益强烈,犹如一只虫子住在心里,挠的他寝食难安。

机会在不经意间来了,两年前,康姨娘的暗示让他看到了希望。他是个聪明人,看得出康姨娘的真实用心,想母因子贵,想借鸡生蛋。这让他看到希望,于是偷偷地和她相好了。她的肚子也很挣气,第一次就生了男孩。中年得子的齐沛很高兴,扶她上夫人之位,而他则在她枕头风的帮助下,顺利升了掌柜。原以为就可以这样安稳一生,待那孩子继承家业,自己便可顺理成章地拥有一切。

他恼恨地灌下一碗酒,甩手将碗撂在桌子上,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这一切在无意中被发现,齐若雎!哼……想到这里,他恨得咬牙切齿。

他定要杀她灭口的,可是费尽心思的部署,却只杀死了一个丫鬟。这也怪自己只是一介平民,若是换了有官府背景的人呢,比如人称“霸一方”的巴老爷,岂不是容易很多。

巴老爷,有着官府背景的巴老爷,在他一把火烧了锦绣布庄后,拿着这份投名状,转投到他门下时,他就信守承诺地将他安排在自己家的盛锦绸缎庄,可是其他的承诺却未再提及。

现在他只是巴老爷店里的一名普通伙计,不,还算不上一个正经的伙计,也就是个任人使唤的打杂工、一个小斯而已,比如上次去陈氏布庄,居然是让他去帮忙打架的。

这样下去何谈出头之日?魏艮气恼地双手抱住脑袋,低头沉思。

“好啊!魏艮,我找了你半天,你竟然偷偷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康采莲几步便走到他桌前,魏艮红着脸,微眯着眼睛,看清了是康采莲,瞪大眼睛吼道:“你给我滚回去!”

康采莲一征,委屈地哭出声来,“好,我滚!我这就滚!要是得罪了巴老爷,看你怎么办?”

转身就要走,魏艮一个踉跄扑在她身上,拉住她道:“你说什么,巴老爷找我?”

康采莲推开他的手,道:“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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