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甲边叹气边惋惜的摇摇头：“那个打更的小哥，报官以后就直接去了医馆，听说啊是看到以后吓出病了。”
“也太夸张了吧，没见过死人？”
侍卫甲：“啧，你是没看到尸体那副样子，被捕快抬走的时候，脖子上一片乌青，脸色涨的发紫跟个茄子一样。”
“舌头吐出老长一截，还有那眼珠子······”侍卫甲一副不堪回忆的模样。
路人惊讶：“这死相也太惨了点吧。”
“谁说不是呢？”
柳绾绾原以为常山城有白家坐镇，凶杀案会少一些，没想到，竟也这么不安全啊。
白玄祈听到几个关键词，微微皱了皱眉，提步朝那几个正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人走去：“你看到那个人的死相了？”
佳卫甲点头：“是、是啊，我和几个弟兄帮忙抬的尸首。”
“什么时候的事情？”
侍卫甲回想：“大概寅时一刻吧。”
“跟我描述一下你的所见所闻，具体一点。”
侍卫甲不耐烦：“凭什么啊？”
忽然看见白玄祈蓝色衣服上印的碧水纹，赶忙抱拳：“原来是白家的人，其实我也就是抬的时候看了一眼白布下面，具体的您要去府衙里问问仵作。”
“那个何丞死前就是个残废，也谈不上得罪什么人。”
柳绾绾忽然大惊地抓住侍卫的衣领：“你说那个死掉的人叫什么？”
“何、何丞啊。”
她不敢相信：“他……死了？”
柳绾绾还记得和他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在他买的宅子门口。
神色慌乱的把她往门外推，就是不肯让她进去，怎么才两天的时间就……
“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死在哪里了？有人看到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他不知道先回答哪个，结结巴巴：“我、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
侍卫甲挣扎：“你在这揪着我也没用啊。”
“先放手吧，你这样问不出来的。”
她看向白玄祈：“师尊。”
“你看他的穿着，他只是个当值的人。”
侍卫甲被她揪的脸红脖子粗，她渐渐松开侍卫的衣领，理智一点点恢复。
白玄祈轻声：“绾绾，怎么了？你不是这么不冷静的人。”
“抱歉，一时有些激动了，这个何丞是我认识的人，我刚来常山城的时候……”
她正要和白玄祈说何丞的事，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厉喝声：“柳绾绾！你还我公子命来！”
白玄祈揽着她的腰，飞快的后退一步，男子头撞到旁边的石桩上：“疼疼疼，疼死我了。”
柳绾绾看清撞到头后抱怨个不停的黑衣男子，这不是那个常山城外的茶水铺前，跟在何丞身旁嘘寒问暖的下人么？
仆人眼冒金星：“好个歹毒的女子，收了我公子的银子，还是害他丧了性命，如今居然又想撞死我。”
“分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白痴。”白玄祈面上一片嫌弃，手却仍旧楼在她的腰上。
她解释：“他是何丞的侍卫。”
“何丞又是谁？”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集中在他们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时不时还传来几句低语。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路人看向白玄祈那身明晃晃的服饰，诧异：“那是白家的人吧，那旁边那个黑衣呢？委托的雇主？”
“那个人好像是搬何丞尸身时候跟在旁边的侍卫。”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她看向何丞的侍卫：“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事想要问你。”
你们在常山城找了一处环境雅致的茶楼，精静包厢内飘来茶香袅袅，四周却出奇的安静。
隔音效果尚佳，十分适合进行比较私密的对话。
“我就不说废话了，何丞之前是不是接触过堪與之术？也就是现在说的风水五行。”
仆人避开她的眼神：“什么堪舆之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我换个说法好了，何丞之前找我是因为身体不适，我根据我这么多年来的经验来看寻常人若是身体不适，会去医馆找大夫。”
“以为自己是患了什么怪病，不会把身体不适归结到阴阳上，可是何丞显然是知道的，所以在接触我之前，他就接触过五行了。”
柳绾绾抬眸看向他的仆人：“对么？”
仆人死死咬着牙齿不肯作答。
“其实现在接触五行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了，不是只有大恶之徒为了消孽才会找修灵世家，很多王孙贵族，为了转运也会专门请灵师扶持。”
仆人因为害怕急的变了脸色：“我、我是怕招来杀生之祸，那个人说的事都应验了。”
白玄祈百无聊赖的听着你们的对话，忽然转过头，淡声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仆人吞吞吐吐：“我……”
“你若是现在说我自会保你性命无虞，若是不愿意说，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仆人犹豫不决：“这……”
白玄祈冷淡的开口：“绾绾，送客吧，让他带着他家公子的尸首，死不瞑目。”
仆人着急：“他们谈话的时候会叫下人都退下，但是他穿的是白家的道服，我听公子叫他五长老。”
柳绾绾听到这个称谓，眉心一跳，果然是他。
“我只知道他是白家的五长老，其它的事的一概不知了。”
她和白玄祈对视了一眼：“这件事我们会查的，你不要再插手了，当做什么也不知什么也没说过，和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懂么？”
仆人木讷的点点头：“那我就不在这久待了，你们若是要找我，就到云庆客栈。”
何丞的侍卫离去后——
“这件事有很多疑点。”
白玄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比如呢？”
“这里是常山，白氏但凡涉猎一点五行的人便知道，何丞为何要舍近求远，找我一个外来汉帮忙？”
“难道是有人从中阻拦，或者受到了威胁，让他感觉到即便找苏家也是无济于事。”
“原先我想不到谁有这等手段，现在若是将侍卫的供词对为白家的长老，确实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