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嘿嘿一笑。
“令明，刘镇南可敢得罪卫府？”
庞德一怔，旋即摇头。
“刘镇南自身犹难保，又岂敢得罪主公？”
马超虽然粗鄙，但其人一点儿也不傻。
半个多时辰之前…
甘宁趁刘虎靠近沔水码头正准备泊船之时，骤然发动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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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庞德考虑到董和费观等东州士人，正欲随刘虎出战…
其人便被马超一把拽住。
“令明！俺虽不忿甘兴霸那恶贼，却亦知其人身负主公之重任，此战你我应当避嫌！”
庞德愕然。
“少君，你我冷眼旁观？”
“对！躲起来冷眼旁观！”
庞德更懵了。
“甘兴霸若战败，又当如何？”
马超嗤笑一声。
“荒谬！甘兴霸与俺不相上下，又岂能败给刘虎这等腌臜之徒？令明可敢与俺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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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德摇摇头，不和马超打赌。
于是二人躲在船舱中，悠闲自得地喝茶旁观战事。
然后，他们亲眼目睹了甘宁那如臂使指般的指挥才华，又亲眼目睹刘虎的船队如何被甘宁的船队冲散绞杀，最后亲眼目睹刘虎气急败坏地下令溃逃…
自始至终，马超和庞德都躲在船舱中，稳如泰山地端坐喝茶。
时间回到此时。
听到庞德的回答之后，马超随手将刘虎的尸首抛入沔水之中，冷笑道：“既如此，俺等又有何惧？”
言罢，马超以大嗓门喊了起来。
“刘虎将军误中冷箭、已失足跌入沔水之中矣！”
他们所在的这艘斗舰，登时大乱。
正欲调转船首返还竟陵的甘宁，俊目却登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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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儿郎！随我笑纳刘镇南之斗舰、楼船！”
一众锦帆贼兴奋地大叫起来。
“某等随将军笑纳刘镇南之斗舰！”
本来极正经的一场战斗，因两个至死仍少年的猛将之故，就这般变得不正经了。
襄阳城外、檀溪之畔。
暮色中，水镜先生司马徽、庞统、石韬和崔州平师徒等人，亲自将董和、费观二人送到水镜庄门外。
司马徽躬身作揖。
“幼宰先生，某虽无意出仕，且以采桑、稼穑为乐，然某亦盼某门下诸君可一展所学，元直今在二关为朝廷解忧，某心甚慰！
是故，先生不必担忧，明日清晨，某便遣广元、州平、士元三人同赴许都。”
董和、费观二人作揖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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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笑道：“诸君如不弃，便由某护送诸君赴许都如何？”
司马徽含笑颔首。
“如此甚善！有劳宾伯。”
目送董和、费观二人离去后，司马徽脸色微微一沉。
“士元须谨记，名枷利锁有毁德行也。你与元直不同，元直连年颠沛流离、遍尝人情冷暖，心智已坚韧如钢。”
庞统躬身行礼。
“先生之言，统必时刻铭记于心。”
司马徽微叹道。
“士元随我至书房，广元、州平，你二人亦随我来！”
少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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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四人走进书房。
书房之内…
尚有一名白衣纶巾、须髯飘飘的弱冠俊朗青年正端坐读书。
见司马徽等四人进来，那青年忙不迭起身行礼。
“亮参见先生、见过诸位兄长！”
那弱冠俊朗青年…赫然正是琅琊诸葛亮。
司马徽微微一笑。
“你四人都坐下。”
五人分师徒各自落座后，司马徽抚须看向诸葛亮。
“孔明以为，当今天下尚有三分之可能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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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凤眼、剑眉星眸的诸葛亮微微摇头。
“回先生，黄祖此番必将死无葬身之地，而袁本初亦难以再威胁卫将军，故而，皇汉一统指日可待也。”
石韬、崔州平和庞统三人听得连连颔首。
司马徽抚须而笑。
“既如此，孔明有何打算？”
诸葛亮作揖淡淡道。
“回先生，亮别无所求，惟愿安心读书、侍奉先生耳。”
司马徽哑然失笑。
“孔明仍不甘心？”
诸葛亮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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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果然瞒不过先生。士威彦（交趾土皇帝士燮）德行有亏而窃居高位，亮以为，一二年之内，必有明主取而代之也。”
从这番话可知，诸葛亮的能力犹在庞统之上。
他已看穿刘备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司马徽饶有兴致地看着爱徒。
“然则…孔明以为，你之明主何时现身？”
诸葛亮转首眺望东方，悠然道：“明主不日将至襄阳，亮届时当考验其人德行如何。”
司马徽颔首后不再理会诸葛亮，而是看向庞统三人。
“某乃隐居山野之老叟，天下大势如何，本不放在某心上。然事涉诸位，某不得不慎之又慎。
广元、州平，你二人仅为施展平生所学，某不担心你二人…然则…士元，你务必谨记，君子当厚德载物，你万不可效仿武威贾文和，为一己私欲而祸乱天下苍生！”
说到最后，司马徽竟难得的声色俱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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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徽果然了解庞统。
历史上的庞统，由于为刘备献入川之策，而导致益州百姓遭受大劫。
司马徽这是在给爱徒提前打预防针。
庞统见司马徽动了真怒，登时心中一凛、神色一肃。
“统必时刻牢记先生之言，为造福天下万民而尽心竭力。”
司马徽犹不放心，复又叮嘱爱徒。
“士元，你至许都之后，须多与荀公达（荀攸）、陈季弼（陈矫）、鲁子敬、诸葛子瑜为友，远离贾文和、董公仁（董昭）之流。”
司马徽虽口口声声称其人为山野老叟，但观其言可知，其人绝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迂腐之人。
对卫府这些人，司马徽可谓了如指掌。
而且，司马徽确实担心庞统近墨者黑，以至于误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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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统郑重其事地深深一揖。
“先生，统谨受教。”
司马徽松了口气、挥挥袍袖。
“你等今后，务必好自为之！”
翌日清晨。
襄阳城外，费观、费祎父子亲自送石韬、崔州平和庞统三人赶赴许都…
竟陵城内，徐晃、甘宁二人，与马超、庞德二人一起愉快地清点缴获的斗舰、小型楼船和艨艟数量。
因马超宰了刘虎之故，这支水师指挥系统大乱，再加上两个内鬼马超、庞德与甘宁里应外合，因此甘宁的部曲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击溃了刘虎带来的水师…
天可怜见，这支水师的本来使命，是去西陵城收复江夏郡，是以，这支水师的装备有多精良，便可想而知。
甘宁在清点船只、辎重后，犹如中了十个亿的彩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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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情大好之下，其人不但向马超虚心道歉，且冰释前嫌、把臂言欢。
江汉水师…啊呸！现在这支船队是卫府水师，就此在一夜之间成功组建。
首任水师将军，当然非甘宁莫属。
黄祖或许不是人，但赵旻是真的狗。
同一时间，合肥城外。
刘备、江东、张辽三方联军，继续向黄祖藏身的丘陵地带赶去。
张绣则乐呵呵地笑纳了零陵郡。
这下，临时客串商务部、工信部、农业部、统战部、教育部、发改委等等相关部门领导者的董和、董允父子，至少一年内都不可能回许都。
此诚如董和所言：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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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局势，就此基本稳定。
马超虽粗鄙，但看得极为通透：
刘表一定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江南这场博弈，仅仅持续了两个月左右，便以赵旻这个苟哥兼庄家通吃而告终。
光阴何去太匆匆。
八日时间转瞬即逝。
尽管赵旻足不出户，一直被伏寿摁在…当然不是床上，而是被伏寿摁在外宫城的卫将军公廨中，足不出户。
得益于此，几乎从不来此打卡坐班的赵旻，居然连续两个月全勤。
至于苟哥的奖励…
不止有伏寿的爱，还有产后恢复不错的步练师的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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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钟繇匆匆而来。
【作者题外话】：刘表如今的想法是，老夫能拖一时是一时，反正只要老夫在世，荆州就不能让出去。
所以，让刘表暴走开无双向赵旻发威？
呵呵，那是不可能的！
江汉水师实际上的主将蔡瑁，第一个不答应！
黄祖的下场可就在眼前呐！
所以，甘宁还真是笑纳了刘表这个活雷锋奉上的斗舰、楼船、艨艟大礼包。
谁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拥有五六百艘各式战船的卫府水师，一日便组建完成。
您问赵旻要水师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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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当然不是对付江东。
前文已埋下伏笔，后文自然有用。
诸葛亮闪亮登场。
诸葛亮的隆中对内容已变，但其人欲辅佐刘备的想法未改变。
后文自会解说。
诸葛亮绝无可能辅佐赵旻，诸葛亮的政治理念、政治诉求，在赵旻那儿根本行不通。
诸葛亮是偏法家的，赵旻却是妥妥的以儒为主、以法为辅助。
而且，诸葛亮要的是绝对话语权，刘备缺得力谋士，可以给诸葛亮，但赵旻缺谋士吗？
赵旻都不稀罕司马懿。
庞统在后世争议性很大，本书中，云某想改变一下其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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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聊一聊刘备在吕布死后，与曹操之间发生的一点点“不愉快”。
在此之前，咱们梳理一下建安四年（199）发生的大事件。
吕布是建安四年最早谢幕的军阀之一。
虽然《后汉书献帝纪》、《后汉书吕布传》、《魏书武帝纪》对吕布之死的具体时间记载均有出入，但从《武帝纪》中“二月，曹公还至昌邑”的记载，不难看出，吕布当死于四年二月以前。
（曹操）生禽（吕）布、（陈）宫，皆杀之……（建安）四年春二月，（曹）公还至昌邑。--《魏书武帝纪》
昌邑县属兖州山阳郡，彼时曹操已经结束了下邳之战，率兵班师。
可知最晚在建安四年二月时，吕布已经伏诛。
四年（199）二月曹操“还至昌邑”，是为了应对河内地区的变乱。
彼时河内太守张杨部将杨丑弑主，响应曹操；黑山贼眭固又杀杨丑，北应袁绍。曹操遂讨伐河内。
（张杨）将杨丑，杀（张）杨，以应太祖。（张）杨将眭固，杀（杨）丑，将其众，欲北合袁绍。--《魏书张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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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武帝纪》记载，同年四月，曹操迁曹仁、史涣渡河，进攻射犬。
按《后汉书郡国志》，射犬是屯聚名称，隶属野王县；野王县（今焦作沁阳）则是河内郡治。
河内郡是现在焦作、晋城一带。
野王有太行山。有射犬聚。--《后汉书郡国志》
彼时曹操“亲临河”，又“济河，围射犬”，可知就在野王前线。
夏四月，进军临河，使史涣、曹仁渡河击之……（曹）公遂济河，围射犬。--《魏书武帝纪》
因此，曹操在徐州剿灭吕布之后，未返回豫州颍川（许县），而是取道兖州，前往河内（兖州以西）讨伐眭固。
直到四月为止。
如果仔细观察刘备与曹操在建安四年的位置与动向，会发现自三年（198）腊月至四年（199）二月，曹刘联军一直在徐州下邳围剿吕布；
徐州战役结束后，他们则返回兖州山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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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河内太守张杨被杀，曹操又“亲临河，讨眭固”，在司隶河内战斗到四月。
因此，曹操返回豫州颍川许县的时间，不会早于建安四年四月。
而曹操刚回许都，一个故事就开始了。
下一章，咱们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