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公,俺何德何能,竟可在此得睹诸位高士尊颜,幸何如之!幸何如之哉!”
得益于蔡琰的教化,这呼衍左大将勉强也算谈吐得体。
而端坐在呼衍左大将对面之人,赫然正是颖川各家的商贾首领。
虽然在这时代商贾、百工属于贱业,但怎奈何此是为了大汉振兴凉州、重开西域而为,是故,荀、钟、韩、辛、陈等几家颖川望族,对此义无反顾。
以上都是屁话…
他们行商至此的真正原因…
自然是为了打通西域商路,为各自家族赚取、积蓄财富。
荀彧已经颁令:在凉州、西域从事商贾及百工,不算从事贱业,而是为国效力,是以不影响乡论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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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在察举制盛行的东汉,至关重要。
因为,某一家被评为良家子的一项重要指标,是该家不从事商贾、百工。
正是由于有乡论这个后世看来极为奇葩的东西存在,所以,东汉天秀们才会秀到飞起。
正史要比演义精彩一万倍。
颖川这五家望族的代表辛烈,也就是曾刊印《卫将军文集》、并将其售卖至冀州、辛评昆仲的那位族亲,向呼衍左大将作揖。
“呼衍君不必多礼,此番某等欲运至河西四郡、足有千辆马车之货,尚需有劳呼衍君沿途护送。作为酬谢,某等可出让半成利予呼衍君。”
由此看来,颖川这五家手笔极大。
但话说回来,一旦河西四郡收复,即便是千辆马车之货物,也不过杯水车薪而已。
建安六年,也就是西历201年的西域大国大月氏国,连通波斯及古罗马,而这两国商贸均极发达。
遑论颖川各家运来之货,还都堪称爆款,几乎都是赚取大量外汇的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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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贸的优势在于,其不但可将本国过剩产能转嫁于他国,而且可通过大宗贸易,来逐渐改变并控制他国消费品经济结构。
一言蔽之,外贸可以长期、稳定、合法的薅羊毛…或者可干脆用割韭菜来概括此行为。
与此相比,垄断反而是次要的。
八百年后的西夏,便是依靠丝绸之路,而始终在强敌环伺的环境中屹立不倒。
西夏的爆款,除其本国生产的青盐之外,主要是在榷场交易来的北宋绢帛、茶叶及陶瓷制品。
作为下游批发商,西夏犹能赚取大量外汇,而做为源头生产商的赵旻,其赚取外汇的能力便可想而知。
在赵旻设计的链条之中,颖川工坊以及即将建立的武都郡、汉中工坊,负责生产;
而颖川各家,以及赵大娘的商队,承担的是物流配送、货物接洽及集散职能。
河西四郡及玉门、阳关二关,则是贸易窗口,或者可称之为不征关税、自由买卖的自贸区。
而呼衍左大将…不,准确来说是匈奴左贤王,承担的是安保职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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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可以预期,河西四郡及二关,未来的支柱产业将是外贸。
屯田则只是为了尽可能实现自给自足,以尽量避免粮食占用物流资源而已。
呼衍左大将福至心灵,其人如陡然开窍了一般笑着行礼。
“诸公尽管放心,俺家大人尚有数万精锐骑兵,诸公但有所请,俺家大人必可第一时间派兵护送诸公。
甚至,为方便诸公,俺尚可建议俺家大人,今后遣一部族人长期定居于大散关外,闲时可屯田,忙时则护送诸公。”
人家苟哥已经将饭喂到左大将嘴边,其人若再不懂张嘴,那就不是脑子不够使,而是白痴了。
辛烈欣然颔首。
“甚善!如此,今后便仍予贵主上左贤王半成利如何?”
辛烈实则是尽量压低酬劳。
虽说千辆马车之货,获利之半成绝对是天文数字,但别忘了,大散关到阳关有三千里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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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匈奴人沿途靡费,或者可称之为护送成本,同样是天文数字。
左大将憨憨一笑,挠了挠头。
“可也!然则…辛公,俺此番并未携带过多粮草,兵卒却有近六千之众…”
谁说人家呼衍左大将傻的?
他千里迢迢从北地郡赶赴武威郡,怎么可能不携带大量粮草?
辛烈对此哑然失笑。
“既如此,至多一成半,某等马车不可载过多粮草,你等需自筹粮草,且不可拖慢车队速度,如何?”
呼衍左大将的心理预期…
实则是一成。
千万不要小看匈奴人的商业嗅觉、估价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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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大将大喜过望,忙不迭颔首道:“辛公,俺等一言为定?”
辛烈哈哈一笑:“一言为定!某等即刻启程如何?”
左大将期期艾艾道:“可也!然则…辛公,口说无凭…”
辛烈大笑起来,喝道:“来人,取文房四宝!”
历史,就这样被掀开了新的篇章。
建安六年,在八十年后,被迁都至长安、后世称之为季汉的彼时太史令、巴西人陈寿如是记载:
是岁,因十日增产、东西合璧之故,乃华夏盛世之肇始、天下大同之启年。
因军中有夏侯渊之故,赵旻等人急行军不到两日,便顺利抵达姑臧城。
益州一众不太喜欢策马狂奔的降臣们,被渊哥的急行军折腾得苦不堪言。
万幸有马蹬之助,一众巴蜀、东州人总算咬牙坚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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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颜、吴懿和张任,对渊哥的能力有了直观认知。
正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渊哥行军速度如此逆天,试问当今天下,除用兵如神的卫将军之外,还有谁能来得及反应?
遑论渊哥还是其臣属。
苟哥、马腾率军甫至姑臧城南门外,便见休屠王、于禁、段垒、徐庶、孟建等人,及一名威风凛凛、仪表堂堂的九尺青年正等候在门外。
苟哥自动忽略了前面数人,一边放缓马速、一边眯起眼仔细打量着那与马休打扮近似的拉风青年。
苟哥默默吐槽:这厮一定是马超!若其人换上双雉尾冠,那就是三国无双中的吕布造型。
苟哥打定主意,要效仿历史上曹老板对待辽哥、晃哥一般,将小马哥培养成忠勇无双、名垂青史而千古不朽的名将。
此处应该搭配一句旁白:真香!
所以说,不管是谁,包括苟哥在内,都逃不脱真香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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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高与马超相近、但体型比小马哥瘦了一圈儿的禁哥,此刻心情紧张无比。
其人的目光在苟哥、小马哥之间来回巡睃,深恐二者一言不合便上演一出一骑讨。
苟哥却仍不慌不忙地骑马前行,只是…其人狐疑地扫视一圈人群后,旋即看向刘晔。
“子扬,我是否未令文谦、公明及文远至姑臧城?”
刘晔不假思索:“回主公,某等临行之前,主公曾令其三人原地待命。”
苟哥颔首后捋须不语。
但很快其人便笑了起来。
“如此亦善!某等速速上前!”
言罢,其人陡然加速,待行至众人身前十步时方才骤然勒马下马,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
除马超仍倨傲至极地昂然而立之外,众人纷纷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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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哥丝毫不以为意,哈哈笑着向众人还礼。
苟哥身后的马腾老脸一沉。
“孟起焉敢如此无礼?还不速向卫将军行礼!”
马超向自己老爹行礼后,方才不情不愿地,向比自己还幼两岁的苟哥略略欠身。
“扶风马孟起,见过卫将军!”
马超的大嗓门儿,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旋即,其人便直起身道。
“卫将军,敢问令明何在?”
至此,赵旻对小马哥有了基本的认知:
粗鄙、桀骜、极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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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浑与苏则的列传篇幅都在千字上下,基本可以视作旗鼓相当的人物。
此二人后裔在西晋也颇为显赫。
郑浑是东汉名士郑泰之弟。
郑泰之子、郑浑之侄郑袤,在西晋初年位列九卿,一度被授予司空之职,固辞乃许。
(郑袤)随叔父(郑)浑避难江东……固辞(司空),久之见许,以侯就第,拜仪同三司。--《晋书郑袤传》
郑袤之子郑默,位至太常,九卿之首。
郑默诸弟郑质、郑舒、郑诩,皆为卿。
郑默子郑球,官至尚书右仆射、典选举,郑球弟郑豫,官至尚书。
(郑袤)有子六人,长子默嗣,次质、舒、诩、称、予,位并列卿。--《晋书郑袤传》
苏则家族的情况与郑浑家族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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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则之子苏愉,魏末为尚书,入晋官至太常、光禄大夫。
(苏)愉,咸熙中为尚书。--《魏书苏则传》
(苏)愉字休豫,历位太常、光禄大夫。--《晋百官名》
苏愉之子苏绍,是西晋吴王司马晏的老师,苏绍之姊是石崇(大司马石苞之子,金谷园斗富、明为荆州刺史、实为大盗头子的那个石崇)的嫡妻,苏绍之弟苏慎,官至左卫将军。
愉子绍,字世嗣,为吴王师。石崇妻,绍之女兄也。绍有诗在《金谷集》。绍弟慎,左卫将军。--裴松之
(4)任峻
任峻的情况比较特殊。
他的列传篇幅仅有《杜畿传》的十分之一,却占据《魏书卷十六》的卷首位置。
其根本原因,在于任峻是曹氏姻亲。
他本人是曹操的堂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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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婆,是宋皇后(天杀的汉灵帝原配,被何皇后整死的那个)弟弟宋奇的原配,宋奇死后改嫁任峻。
因此在《魏书》的逻辑构建中,魏室姻亲的地位(任峻家族)当然要高于晋室姻亲(杜畿家族)。
太祖大悦,表峻为骑都尉,妻以从妹,甚见亲信。--《魏书任峻传》
任峻之子任览(曹氏外甥)的相关记载不多,《魏书》记载他承袭了亡父的关内侯爵位,《晋书》则记载他与郑袤交往的事迹。
文帝(曹丕)追录功臣,谥峻曰成侯。复以峻中子(任)览为关内侯。--《魏书任峻传》
济阴魏讽为相国掾,名重当世,(郑)袤同郡任览与结交。--《晋书郑袤传》
郑袤,即前文提到的郑浑之侄,在西晋初年累任光禄勋、少府、宗正,还一度被授予司空之位。
按任览与郑袤交往密切的记载,可以推断任览在西晋初年的地位应该也不低。
任览年轻时,曾被卷入魏讽之乱(见《晋书郑袤传》)。
当时(219)主持此案的曹丕大开杀戒,连谯沛出身的“名将子”文钦都被下狱受刑,险些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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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魏讽私交甚笃的任览居然平安落地,未受处罚。
其地位足见一斑。
太子(曹)丕诛(魏)讽,连坐死者数千人,钟繇坐免官。--《资治通鉴汉纪》
魏讽反,(文)钦坐与讽辞语相连,及下狱,掠笞数百,当死,太祖以(文)稷故赦之。--王沈《魏书》
(5)仓慈
仓慈是《魏书卷十六》的特例个案。
他是唯一一个子嗣仕宦情况不明的人物。
在《晋书》中也未能找到淮南仓氏的相关记载。
可以推测这一家族在两晋时代已经没落,势力远不及同卷的其余四位传主。
及西域诸胡闻(仓)慈死,悉共会聚于戊己校尉及长吏治下发哀,或有以刀画面,以明血诚,又为立祠,遥共祠之。--《魏书仓慈传》
塔读@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吏民悲感如丧亲戚,图画其形,思其遗像”的敦煌太守仓慈,在该卷中的列传篇幅仅有三百余字。
因为仓慈的后裔在西晋初年并不显贵,因此史官也没必要多费笔墨。
呵呵,这是正经的史书?
从史书中不见经传的宋奇之事,也可看出,所谓史书,带有强烈的政治色彩。
下一章,咱们继续聊。
且看苟哥如何收小马哥!